“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说些奇怪的话……”
无处安放的双手终于揪住了叶冰玥的衣领,洛梓薇的脸色变得阴冷了下来,试图挣脱开叶冰玥的身体:“叶冰玥,我明明是你师兄,你可不要太过分了!”
“过分?”
叶冰玥仅是将她的怒意尽收眼底,伸手扣在了洛梓薇的手腕上,毫不费力就把她的手掌拉扯开来,反而硬是掰成了十指相扣的造型,将她的压在了桌子上。
“这句话从师姐口中说出来还真是有趣,况且师姐昨夜的承欢之态,又有几分是我逼的?”
“我……”
好不容易重新鼓起的气焰,被叶冰玥几句话就打了回去。
不过,洛梓薇却还是有些不服气,铆足了劲想夺回右手的控制权,可她无论怎么使出吃奶的力气,叶冰玥的右手就是纹丝不动。
没办法了。
她承认,现在确实是小师妹厉害多了。
“师姐不必生气。”叶冰玥饶有兴致地看着洛梓薇想反抗的样子,轻声说道,“我会在你女儿面前给你留些面子。”
“作为交换,在我对师姐惩罚结束之前,一切就辛苦师姐了。”
“你……”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洛梓薇即便还有些其他的想法,似乎也都无济于事。
她抬起眉眼,自己此刻的模样倒影在叶冰玥的清澈眼眸中,一边喘着气一边红着脸,那娇羞跟弱气的姿态,可是她自己从未想象过的。
嘛,或许正因为没人能想到堂堂洛宗主还有这样的下场,叶冰玥此刻也颇有一番特殊的心境。
比如什么——这样的师姐,真是有趣之类的想法。
片刻之后,一个如同蜻蜓点水一般的轻吻落在了洛梓薇的唇瓣上。
可很快,倒是叶冰玥主动松开了手,转而继续忙起了手头上的事情,让洛梓薇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睛:“你不是……?”
“我从来不像师姐那般急躁。”叶冰玥一边切着香瓜,一边淡淡地开口道,“师姐现在全身都是弱点,我自不担心师姐会不辞而别,你若还想跑,我也能再把你找回来。”
她的这番话,听起来还真有那么一丁点威胁的意味。
可见她也没再对自己做些什么,洛梓薇赶紧抹了一把自己的嘴唇,紧接着也走到了叶冰玥的身边,把切好的香瓜放在了盘子里。
一边忙碌着,她也不禁有些好奇:“说起来,你是如何找到我的,这里可是凡尘境。”
“一个人即便失忆了,他的习惯也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化。”叶冰玥轻声说道,“只要知道他喜欢吃什么,习惯去买些什么,这便能成为找寻他的线索,而剩下的,便是时间。”
“我寻你,也不过二十载尔尔。”
一句简单二十年,却让洛梓薇不由得微微一愣。
无论叶冰玥说得再轻描淡写,这其中的困难程度都是能够想象得出来的。
恐怕每次寻到一些蛛丝马迹,叶冰玥就会如同昨日那般,扮成毫不相干者的模样进行试探。
也得亏她居然真的能找到这里并且认出了自己……这难道就是十多年来累积的恨意的力量么?
想到这儿,洛梓薇稍稍有些后怕地咽了咽口水,随口嘀咕了一句:“莫要说得,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样。”
“师姐若是不信……”叶冰玥忽然转过身来,笑得似乎有些甜美,“我们打个赌如何?”
“什么赌?”
“赌究竟是我更了解你,还是你更了解我。”
“不赌不赌!”
某人一听这赌约就打起了退堂鼓,连赌注都不打算了解。
警惕腹黑宗主叶冰玥的任何套路,恐怕会成为她接下来要很长一段时间要谨记的生存之道。
“师姐……还真是比以前要软弱了许多。”
“身子骨不行了,哪里还硬得起来。”
脱口而出之后,洛梓薇总觉得这番话好像哪里不对,又好像很对。
尽管对于曾经身为男同胞的自己,这句话很像是讽刺,可事实也确实如此。
她没有怎么硬。
“那就回凌元宗吧。”
冷不丁听闻这句话后,洛梓薇有些诧异地看向了她:“这也是赌约?”
“这是惩罚。”叶冰玥说道,“我是凌云宗的宗主,自然不可能在这里呆太久,师姐莫非是觉得我总有一天会离开,只需要扮演好披着绵羊皮的模样,等我哪一日气消了或是厌了,你就能得到解脱了?”
你还别说。
洛梓薇的心底,确实有这样的想法。
有把柄落在别人手里且自己还无可奈何,洛梓薇也只能用这种侥幸来安慰自己了。
“不去。”洛梓薇二话不说地便拒绝道,“我不回去。”
“我刚刚说过。”叶冰玥脸上的笑意渐渐淡退了下去,目光微微闪动,“这不是赌约,也不是邀请。”
“你应该知道为什么,冰玥。”洛梓薇轻轻地摇了摇头,“那孩子是魔族,我不能把她独自一人留在这里,也不可能带着她去宗门,倘若她的身份被人知晓,现在的我没有保护她的能力。”
“那你呢?”
“我?”
“洛梓薇。”叶冰玥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强硬地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你可知道你已经快死了?只有四海八荒的行医之术才能救你。”
洛梓薇,当然知道,自己离死或许已经不远了。
二十年前散尽功力破坏掉桥梁之后,她本以为失去修为只是暂时的,可她的所作所为虽然没有被系统惩处,却似乎违背了某种天道法则。
此后二十年,她的修为不仅没有恢复,反而彻底跌回了灵体三境,而且本应该在元寿将近的顶先天身上才会出现的天人五衰之相,也出现在了她的身上。
无故失去的味觉以及大不如前的其他几感便是最好的证明。
早些年的时候,她或许还会思考,自己当初做的选择是对还是错,如果她没有选择背负那个秘密,而是彻底顺从天意屠灭了整个魔族,她如今的境遇又会是如何。
可现在,二十年过去了,她看着洛梓曦在自己的照料下渐渐长成了黄花大闺女,也早无这般那般的纠结想法了。
“那又如何?”
一句简简单单的那又如何,瞬间点燃了叶冰玥的怒意,她并未言语,而是最直接的行径物理堵上了洛梓薇的嘴。
有很多话是她想说的。
譬如对洛梓曦的嫉妒——那孩子不过跟了你二十年,你却当了我三十三年的师兄,你念着她的安危,可有念过我?
譬如对洛梓薇的愤恨——你打算这么一了百了,可有想过欠我之债有没有还干净?
不过,这些话她都没有说。
她只是,在洛梓薇被吻得快要丢了魂的时候,在她的耳边幽幽地开口道。
“宗门中人皆言我行事颇有几分前宗主的风格,师姐不仿猜猜,她们为什么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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