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丫头,一个人呆在这里干什么?不回家吗?”
夏再次睁开眼睛,垃圾腐烂的酸臭充斥鼻腔,布满油污的墙壁映入眼帘,而身边夹杂在排风扇噪音中的,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下意识转过头去,夏果然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那是躁。
不过,此时的躁似乎与印象中的并不一样,她没有化妆,也没扎她最得意的双马尾,身着校服的她缺少了独属于她的那份骄傲自信,显然一副好学生样子。
夏有些疑惑,想要张口询问,但她发现自己似乎感觉不到下颌的活动,仿佛此时的身体属于另一个人,而现在的自己却只是一个共用感官的意识。
“……”
身体的主人似乎是说了些什么,但夏听不见,她只能看见躁那尚带清秀的面庞上显现出的惊恐与不可置信。
躁捂着嘴,满脸惊慌的站起身,踉跄两步,向巷子的出口跑去。
夏有些不明所以,直到她低下头,看见这具身体手中捧着的那个东西。
如果抛去那六条细长如同蜘蛛的钩爪,和不断蠕动的身形,通过形状可以确定,那是一个人类的子宫,此时那个诡异的东西正晃动着生殖道,一对卵巢昆虫触角一般点在手心上,传来滑腻的触感。
夏虽然震惊,却并没有从这诡异之物上感受到一丝的可怖,反而是无尽的亲切。
镜头一转,视角来到了一间教室门前,走廊里黑暗至极,只有教室里还亮着灯光,灯光下,是躁焦头烂额的身影。
探出头去,与躁焦急的眼神对上。
“你……你这家伙!怎么进来的!”
躁的脸上依旧一脸惊恐,警惕的往后挪了挪椅子,但由于动作过大,扑满桌面的卷纸撒了一地。
不顾夏满脸的惊慌,走向前去,把诡异的子宫顶在头顶,俯下身捡起满地的卷纸,并重新放回桌面上。
躁依旧惊恐,但还是注意到了递到眼前的笔。
“啊……谢…谢谢……”
躁接过刚刚掉到地上的笔,从新整理桌面上的卷子,却又时不时警惕的撇向这边。
“……”
再次捧起诡异的子宫,又说了些什么,便再次将躁吓跑了。
镜头再次转变,这一次,视角出现在商场的角落,干净整洁的商场里时不时有奢侈品的香味传来,明亮的灯管有些刺眼。
不久,躁便出现在视野里,此时的她正和几个女生并排走着,几人手中拎着大包小裹,化着浓妆艳抹,时而嘻嘻哈哈,看起来好不快活。
这时,站在边缘的躁似乎是看见了角落里熟悉的身影。
躁停了下来,一脸的错愕,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但这一次,她并没有太多的把惊恐写在脸上。
这一次,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子宫捧在手里,而迎来的依旧只有躁不可理喻的表情。
见其它女生并没有停下来等她的意思,躁便小跑着追了上去。
视角转到一间教师办公室门口,躁灰头土脸的推门出来,见到站在门口的这个矮小身影,躁先是错愕,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垂头丧气的顶着空无一人的黑暗,朝着教室走去。
一路跟随,直到躁一屁股坐在座位上,满脸疲惫的苦笑着,桌面上堆积着无数张惨不忍睹的试卷。
有些看不惯躁散乱的头发,拿起小梳子,站在板凳上,不久一对漂亮的双马尾便扎在了躁的头顶。
躁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时有些发愣,随即大笑起来,将这小小的身躯抱起,愉悦的欢笑起来,动作幅度大到扬起了桌子上的卷纸,就连桌堂里那些撕碎的大头贴也被带了出来。
之后镜头来到了一间厕所,躁的头发被打湿了,狼狈的坐在地上,连根断掉的发带掉在水池子里,手和嘴角都挂着血液,身边还躺着几个已经不省人事的人,仔细看来,应该是之前和躁一起逛街的女生。
走向前去,轻轻擦去躁嘴角滴下的鲜血,再次将子宫捧到她面前。
“……”
而这一次,躁轻轻压下捧出子宫的双手,扶着墙面踉跄着站起身来,一瘸一拐的走出卫生间,最后那一刻,她的眼睛里只有愤恨和不甘,全然不见恐惧的神情。
最后,视角来到了阳台上,透过窗户,看见躁正蜷缩在房间的床边,房间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撕碎的布料,和撒了一地的粉末,门外是一对中年男女的叫骂和激烈的拍门声。
翻过窗户,做到躁身边。
哭红眼的躁抬起头来,泪水早已打湿了她的衣衫。
捧出子宫,而躁那空洞的双眸里,早已反射不出任何情绪,只是露出一个难看的微笑。
最后,视角又回到了那个空旷的教室。
“我来了。”
身边又是熟悉的声音响起。
转过头来,夏看见了那个她最熟悉的躁,那个紫色系的地雷少女。
此时的她,脸上挂着那份自信与豪爽,蹲下来,对上这双眼睛,张开了双臂。
之后,夏看见了,这幅身体举起来刀刃,破开躁的喉咙,切开躁的腹腔,挤出脏器,抽出筋骨,每一刀都温柔的落在最完美的落点上,直到躁的整个身体被彻底肢解,依旧没有一块碎肉烂肉,每一个肉块都拥有最完美的曲线。
然而,直到这时,直到完整的人变成满地碎块,夏依旧能感觉到,这些碎块上散发出来的生命活力。
…………至此夏的视线再次变回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