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调查的结果了。”
我把花奈他们收集的证据摆在桌子上,随手递了一张给亚瑟。
“这么说……法庭那边的指控甚至还轻了些……”
亚瑟震惊的看着我递过去的文件。
“虽然不能确定法院一方是否有被胁迫的可能,但能提出现在的指控看来已经是相当有魄力了。”
我看着那些蛀虫造就的惨案,不由得眉头皱了起来。
“嘛,虽然之前你的态度有点模糊,但现在各方可都在看咱们的脸色哦?”
我提醒亚瑟,毕竟这件事如果就这么姑息了,那么那群混蛋只会更加猖狂。
“嗯……我最近会和各方谈一下的,然后……这个是什么?”
亚瑟看着放在一边,且不太起眼的笔记本疑惑的问道。
“这个啊……上面写的大概都是公司内部可以拉拢的人,如果争取到他们,那么改革也就能顺利一点了。”
这时爱丽丝提供的名单,毕竟即便在公司内部也有许多的派系,看不惯现状的人也不在少数,只是多数都在边缘岗位和非实权岗位,话语权并不算大。
“不过,亚瑟你对公司为何堕落到如此地步,应当有一点眉目吧?”
“唔……”
虽然之前粗略的讲过了,但若只是背靠亚瑟的话,那群家伙也不会如此嚣张,真正的原因是两只手————经济和军事。
经济自不必说,军事则是他们和亚瑟所雇佣的雇佣军媾和到一起了。
没错,这才是如今混乱局面的一大原因,公司高层不仅窃取了国家权力,还掌握了武力。
根本上上讲,那些旧贵族、新贵族、商人也是因为亚瑟对公司高层过度放任,才会拉开距离的。
不过,现在要是想打击他们也并非没有办法,这次的那位小主管可是一只很好的“鸡”呢,那就只好借他头一用了。
“提醒一下,你雇佣的那些雇佣兵。”
我的话像是风油精一样,瞬间让亚瑟清醒了过来。
“你的意思是……他们被公司的高管们收买了?”
“不,不止如此,至少在利益输送上,做的远比这可厉害得多。”
“可恶……那我立马去解雇他们!”
“暂时没必要哦?而且更容易让他们哗变,不如之后再处理。”
“……那怎么办?”
“现在该做的呢,是把对现状不满的人都聚集起来,就借住这次的案子,把改革的火焰引向那些混蛋。”
我拿出了一个企划书。
看了之后的亚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默不作声的抱住了我。
“唔?怎么了?”被他宽大身体包住的我,抬起头看着他。
“……辛苦你了,这些事情明明该我来做的……”
他自责的低语着。
“说什么蠢话呢?这可是为了咱们的家哦?而且本身也有咱擅自死掉,还过度放权的原因,所以不能都怪你啦。”
我训斥着他那想把所有错都包揽的想法。
喂喂,作为咱的丈夫就要自信一点哦?明明是最强勇者呢。
他没有接茬,只是这么抱着我。
作为企划的第一环节,是由我出面主导的派对和茶话会,既可以对外界释放咱家有意改革的信息,也可以拉拢那些支持派和中立派,同时分辨出那些可以在现状态下得利的反对派。
不过说起来简单,但事实上去准备却困难重重,因为和亚瑟所主持的宴会不同,茶话会主要针对的是女眷们,因此单纯的宴会并不适用。
“……好麻烦啊……”
看着那一叠比我的企划书都高、涵盖了从场景布置到与会礼仪的茶话会手册,我差点就哭出来了。
“夫人不必这么难过,这其中有许多事可以交给我去做的。”
听闻爱丽丝如此说,我马上就两眼放光。
啊啊……我知道事情总不会那么完美,虽然爱丽丝抽走了一部分,但留下来的部分也说不上少吧?
我郁闷得又低下了头。
但一想到那个笨蛋看到我这样子估计又要自责了,我就没法自怨自艾了。
“还是多努力一把吧……”
我如此想着。
公爵府的宴客厅,如今的装潢已经变成了更符合女性的审美,作为装饰品的盔甲与兵器也大都换成了鲜花和布景。
而现在的我面对着那些前来的贵太太、小姐们,也显得游刃有余了起来。
毕竟已经有了许多经验,而且做足了功课呢。
和她们的关系也稳步发展着。
“切诺夫人,贵安。”
我向着那个年龄看起来稍长的女人行礼,如果说这个茶话会有谁必须要邀请的话,那就是切诺夫人了,毕竟是作为旧贵族一派首领切诺伯爵的夫人呢。
“贵安,布鲁托夫人。”
切诺夫人也回以一礼。
嘛,虽然可以迂回的去说,但这次的茶话会,我可是特意只邀请了旧贵族的女眷们。
在双方侍从的簇拥下,我们一同前往了居中的位置。
“恭喜夫人能够平安无恙的醒来,这既是夫人的幸运,也是公爵先生的幸运呢,看来公爵府不多久就要添丁进口了呢。”
切诺夫人如此说道,若是普通人当然可以当做一句玩笑话,但这位可是人精中的人精哦?
“承夫人吉言了,若是能如愿那就好了。”
我不动声色的回敬到。
“夫人,您年长我许多,叫我涅莉就行了,不必拘谨。”
我笑着对切诺夫人说道。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她话锋一转,“对了,涅莉小姐,你对那个案件的想法是什么样的呢?”
她的声音略大,周围的人也差不多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毕竟能来到这儿的,没有一个是笨蛋。
而我也只是微微一笑,只是吐出了一句话。
“公事公办,由法来办。”
她的表情变了,由之前那假意中带着试探的微笑,到现在略带真心的笑容。
“这只是涅莉小姐的想法吗?”
“谁知道呢?”
送走了那些贵太太们,一同与会的芬迪尔有些疑惑的问道:
“妈妈,为啥那些小姐太太们一听妈妈说话就不不说话了呢?”
啊啊,多么纯洁的孩子,没被肮脏政治所浸染的纯洁样子简直是太可爱了。
“因为他们和妈妈都有各自想要的东西呢。”
听了我的话,她半知不解的摇了摇头。
“咱还是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