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五，秋阳正好，微风和煦。
宋国使团在上京城驿馆里望眼欲穿，李棁的求见奏疏如同石沉大海。
张邦昌更是神出鬼没，整天打着“深入了解大明风土人情”、“与柳尚书商讨章程细则（实则喝茶闲聊）”的旗号不见踪影。
幽云谈判？章程都没影儿呢，明摆着被大明君臣用拖字诀晾在了干岸上。
而大明皇宫深处，却是另一番其乐融融的景象。
下了早朝，夏妖妖一身常服，步履轻快。
她左手牵着皇后小青，小青怀里抱着正用尾巴尖好奇戳弄母后衣襟的小青蟒乐安公主夏清清。
夏妖妖右手边，则是牵着抱着小白狐狸倾城公主夏满满的明睿皇妃狐九玥。
夏满满蜷在母妃臂弯里，毛茸茸的小脑袋蹭着狐九玥的手，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一行人浩浩荡荡，萌物含量过高，朝着御花园深处的映月海池行去。
那里，是大海妖定海皇妃汐月的居所。
映月海池并非寻常水池，而是深海海妖们引活水而成的一片小内海，水色湛蓝深邃，连接着地下暗河。
池畔水榭精致，奇石点缀，灵气氤氲。
“汐月姐姐！”
刚到池边，狐九玥便笑着唤道。
平静的海池水面微微荡漾，一个巨大的、泛着珍珠光泽的气泡缓缓升起。
气泡破开，露出汐月慵懒绝美的容颜。
汐月斜倚在由水流自然托起的柔软水藻躺椅上，腹部已明显隆起，散发着柔和的生命气息和海洋的深邃感。
“陛下，皇后姐姐，九玥妹妹，你们来啦。”
汐月的声音如同海潮般温柔，带着一丝孕期的慵懒。
她目光落在两个小家伙身上，眼中满是喜爱，“清清和满满也来了？快让姨娘看看！”
夏清清看到熟悉的“大水床”，立刻从小青怀里滑下来，兴奋地“嘶嘶”叫着，扭动着碧绿的小身体就朝池边游去。
夏满满也从狐九玥怀里探出头，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和巨大的“汐月姨娘”。
“满满，去和清清姐姐玩吧。”狐九玥笑着将小狐狸轻轻放在池边柔软的草地上。
夏满满起初还有些胆怯，四只小爪子紧紧抓着草皮。
夏清清已经游到她身边，用脑袋亲昵地蹭了蹭妹妹毛茸茸的狐背。
感受到姐姐的鼓励，夏满满胆子大了起来，试探性地迈出一步，又一步。
很快，一青一白两个小家伙就在池边的草地上追逐嬉戏起来。
夏清清故意用尾巴尖扫过夏满满的鼻子，惹得小狐狸“嗷呜”一声，蹦跳着去扑那灵活的蛇尾。
夏满满则仗着四肢灵活的优势，试图把姐姐盘成一个“绿蛇团”。
稚嫩的嘶嘶声和奶气的嗷呜声交织，充满了童趣。
夏妖妖、小青和狐九玥则陪着汐月在水榭中落座。
宫女很快奉上了清茶和精致的点心。
“汐月，感觉如何？小家伙还闹腾吗？”
夏妖妖关切地问，顺手拿起一块点心递给汐月。
汐月接过点心，优雅地小口吃着，抚摸着隆起的腹部，脸上洋溢着母性的光辉。
“谢陛下关心，小家伙比清清那时候安静多了，只是偶尔像条小鱼似的游动几下。”
她内心吐槽，可能是种族天赋？毕竟人鱼宝宝在水里更自在呢？羊水也是水嘛。
“那就好。”小青也笑着接口，“清清那会儿可是闹腾得很，害得我腰酸背痛。”
话题很快从孕期聊到了上京城的趣闻八卦，又从八卦聊到了中原的富庶和江南的美景。
“听说江南水乡，小桥流水，烟雨朦胧，遍地都是丝绸和商贾？”
汐月眼中带着向往，她生于大海，对陆地的繁华充满好奇。
“何止！”狐九玥也来了兴致，“还有西湖醋鱼、龙井虾仁、东坡肉……想想都馋！”
说罢，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夏妖妖看着她们向往的样子，作为穿越者的暗爽感瞬间爆棚。
她清了清嗓子，开启了“天马行空小课堂”模式。
“江南之美，在于灵秀，但要说富庶，根源在于地理和经济。”
她随手沾了点茶水，在光滑的石桌上画起了简易地图。
“看，长江三角洲，河网密布，土地肥沃，气候温润，天生就是鱼米之乡，再加上京杭大运河贯通南北，漕运便利，商贸自然发达，丝绸？那是因为气候适合桑蚕！江南的文人士子，权柄极大，说是官阀也不为过，仓廪实而知礼节，都是假象。”
她顿了顿，看着三女似懂非懂但充满求知欲的眼神，继续“布道”。
“经济基础很重要！光靠朕的内帑和国库可不行，你们知道吗？有一种东西叫产业，还有一种人叫企业家，就是自己开铺子、办工坊、搞贸易，不仅能赚钱，还能创造就业，拉动内需……呃，就是让老百姓都有钱花，国家税收也蹭蹭涨！”
“开铺子？办工坊？”小青眨了眨眼，“陛下是说……像宫里的尚衣监、御膳房那样？”
“格局小了！皇后！”
夏妖妖一拍大腿，“要面向市场，面向广大消费者，比如九玥。”
她看向狐九玥，“你可是白尾神狐，自带魅惑天赋……呃，是自带顶级颜值和气质，开个高端成衣铺或者美妆店，专门为上京城的贵妇名媛定制，保证日进斗金，名字我都替你想好了，就叫‘九玥霓裳’或者‘天狐魅影’。”
狐九玥被说得一愣一愣的，想象着自己当老板的样子，脸颊微红。
“啊？我……我能行吗？”
“怎么不行！”
夏妖妖又转向汐月，眼中的兴奋之色愈浓。
“还有汐月，你的海族公主身份就是金字招牌，搞个‘东海速运’，利用你的水系神通和水族部众，专门负责从江南、登莱甚至高丽、倭国往来的大宗货物运输和贵重物品押运，安全、快速、隐秘！绝对垄断市场！口号我都想好了，‘汐月速运，使命必达，浪里白条，安全到家！’”
汐月听得美眸圆睁，抚着肚子歪了歪头。
“运……运输？陛下是想让我去运货吗？”
她想象了一下自己挺着大肚子指挥虾兵蟹将搬箱子的画面，感觉有点魔幻。
“那……那口号是不是太直白了点？”
“直白才有效！”夏妖妖最后看向小青，眼神发亮，“皇后你嘛，五军都督府大元帅的威名在外，开个‘青蟒安保’，专门培养顶级护卫和保镖，你蛇族千户所的亲卫们就是最好的教官，目标客户，各国使节、富商巨贾、怕死的达官贵人，收费按半个时辰算，银两论斤收，保证生意兴隆！”
小青想象着自己一身劲装，叼着草根，斜倚在“青蟒安保”牌匾下数金子的场景，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随即又觉得不靠谱……不过好像有点意思？
“除了这些实体经济，”夏妖妖越说越兴奋，“还有文化产业，比如……写小说！”
“小说？”
三女异口同声，对这个词感到新鲜。
“对！就是话本子的升级版，有完整的故事、丰满的人物、曲折的情节。”
夏妖妖眉飞色舞的描绘着。
“比如，可以写《霸道女皇爱上我》……呃，不对，写《深海奇缘：定海皇妃传》，讲述大海妖与大明帝王的旷世绝恋，或者写《九尾狐的逆袭：从山野小妖到帝国皇妃》，再或者写《冷面鬼尚书：我与女皇陛下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她说到鬼尚书时，自动脑补了柳青子的憨憨祥，故意拖长了调子，带着促狭的笑意。
“噗！”
狐九玥第一个忍不住笑出声。
小青也掩嘴轻笑，眼神揶揄地看向夏妖妖。
汐月则好奇地问，“那……陛下，有人看吗？能赚钱？”
“当然！”
夏妖妖斩钉截铁，“只要故事精彩，情感真挚，绝对风靡，到时候出书、说书、甚至改编成戏曲……产业链，躺着都能收钱！还能潜移默化地宣传我大明的……呃，和谐美好，普及识字率呢！”
夏妖妖这番穿越者的“创业经”和“小说论”，如同给三女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她们听得目瞪口呆，时而迷茫，时而恍然，时而忍俊不禁，最后竟都听得津津有味，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陛下，再说说那个《深海奇缘》。”汐月拉着夏妖妖的袖子。
“还有《九尾狐的逆袭》，我要听细节。”狐九玥也凑近。
“那个……《冷面鬼尚书》……也挺有意思的……”小青忍着笑，故意说道。
夕阳西下，映月海池被染成一片金红。
水榭里的“创业研讨会”和“小说创作沙龙”却丝毫没有结束的意思。
夏妖妖被三位皇妃缠着，从商业模式讲到人物设定，从营销策略讲到情感冲突……讲得口干舌燥，却又乐在其中。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
两个玩累了的小家伙，夏清清盘在夏妖妖脚边打盹，夏满满则蜷在狐九玥怀里睡得香甜。
“陛下，天色已晚，不如……”
小青看着兴致勃勃的汐月和狐九玥，又看看讲得眉飞色舞的夏妖妖，提议道。
“不如什么？”夏妖妖意犹未尽。
“不如……陛下今晚就歇在映月宫？”汐月眼波流转，带着一丝狡黠和期待，“臣妾还想听陛下讲讲那躺着收钱的小说后续呢！而且……”
汐月抚了抚肚子道，“小家伙好像也喜欢听陛下说话。”
“对对对！”狐九玥立刻附和，抱着熟睡的夏满满笑了笑，“满满也离不开陛下！”
夏妖妖看着三女亮晶晶的眼神，哪里还能拒绝？她修长的手一挥。
“好！今晚朕就在此安营扎寨，咱们秉烛夜谈，共商……呃，共话创业与文学。”
于是，映月宫主殿那张铺着柔软鲛绡的巨大床榻上，出现了难得一见的景象。
怀孕的汐月占据最舒适的中心位置。
夏妖妖左边搂着小青，右边靠着狐九玥。
夏满满被放在夏妖妖和小青枕头之间，盘成一个小白团子。
夏清清则自动盘踞在床尾，像条碧绿的“守护神”。
烛光摇曳。
夏妖妖继续着她的故事会，从《白蛇传》讲到《聊斋志异》，从商战风云讲到宫斗权谋。
讲到精彩处，引得三女或惊呼，或娇笑，或陷入沉思。
当然，夜深人静之时，秉烛夜谈的内容不可避免地……升华了。
“陛下，那许仙也太懦弱了……”
小青听着《白蛇传》，不满地嘟囔。
“就是，要是我……”狐九玥话没说完，就被夏妖妖一个翻身压住，堵住了嘴。
“唔……陛下……”
“实践出真知，爱妃，咱们来探讨一下‘霸道女皇’的实操部分……”
“呀！陛下你轻点……汐月姐姐还看着呢……”
“没事，朕有分寸，不碰孕妇……皇后，你别想跑……”
烛影摇红，喘息低吟。
严肃的“创业讨论”和“文学沙龙”，最终在和谐而激烈的“身体力行”中，圆满落幕。
只有床尾盘踞的小青蟒夏清清，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甩了甩尾巴，仿佛在抗议这扰蛇清梦的“噪音”。
而小白狐狸夏满满，则在母皇和姨娘们温暖的包围中，睡得格外香甜。
————————————————————
PS:感谢安博特的打算，今天咱太累了，就写了写轻松跳脱的日常，明天还有超大章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