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6年,残辽德兴四年,日本天治三年,二月。
凛冽的海风卷着咸腥气息,吹拂着残辽最后的水师旌旗。
五十余艘大小战船组成的舰队,正劈波斩浪,向着日本东南方向的茫茫大海驶去,最终抵达日本外海域。
船头上飘扬的,是早已褪色破损的契丹辽字旗和萧氏旌旗,透着一股穷途末路的疯狂与孤注一掷。
残辽朝廷那所谓的“铁三角”,皇帝耶律定、太后萧普贤女、宰相萧干,在幽云之地被大明挤压得喘不过气时,竟将最后的赌注押在了跨海东征,妄图在所谓的倭国另辟一片天地。
统率这支扩张到八千人的水师、寄托着残辽最后野心的,是太后萧普贤女的本家亲信,提督萧长风。
此人约莫四十岁年纪,面色黝黑,一道刀疤从额角划至下颌,更添几分凶悍。
他身着皮质镶铁的战袄,按刀立于旗舰舰首,一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海平面,眼神里混合着暴戾、谨慎,以及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疯狂自信。
“提督大人,前方海域发现零星倭寇小船,似是巡海哨探。”
副将上前禀报。
萧长风嘴角扯出一个残忍的弧度,露出被海风侵蚀得发黄的牙齿。
“不必理会!传令各船,加速前进!弓弩上火油,投石机装填!一旦进入射程,不必等待号令,给老子往死里打!”
“得令!”
二月十六,辽军舰队终于抵达日本长崎外海。
几艘小小的日本关船小心翼翼地靠近,船上的武士打着旗语,试图询问这支庞大陌生船队的来意。
他们的呼喊声在海风中显得微弱而徒劳。
辽军船楼上,士兵们好奇又轻蔑地看着那些身材矮小、衣着奇特的“倭子”,互相用带着幽云口音的汉话或契丹语嬉笑着。
“嘿,看那些矮冬瓜!还没咱的腰高呢!”
“就这怂样,也敢来拦咱们的大船?”
萧长风听得懂汉话,他冷哼一声,甚至懒得让通译(其实也没有)去回应。
他猛地一挥手,声音如同破锣。
“全军进攻!碾碎他们!让这些倭寇崽子见识见识大辽天兵的厉害!”
旗舰上令旗挥动。
刹那间,战争的狰狞面目彻底撕开。
五十多艘辽军战船上,粗糙但威力不小的投石机率先发出怒吼。
浸满火油的石弹被点燃,划破天空,带着死亡的呼啸,狠狠砸向那些可怜的日本关船。
“轰!”
“砰!”
火球在海面上炸开,木屑纷飞,一艘关船瞬间被点燃,上面的日本水军惨叫着跳海,旋即被后续射来的火箭钉死在海水中。
辽军的攻击如同疾风骤雨,根本不给对方任何反应和交涉的机会。
大型楼船凭借高度优势,箭矢如瓢泼大雨般倾泻而下,那些小小的关船如同暴风雨中的树叶,瞬间被吞噬、击碎、点燃。
海战在极短的时间内就结束了,也就一个照面的功夫吧。
长崎海域的日本巡逻力量被轻易碾碎,海面上只留下燃烧的残骸和漂浮的尸体。
“登陆!全军登陆!直扑长崎城!”
萧长风的声音因兴奋而嘶哑,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他仿佛已经看到黄金、白银和奴隶在向他招手。
半个时辰后,辽军士兵如同饥饿的狼群,蜂拥冲上长崎海岸,几乎未遇任何像样的抵抗。
军队迅速整队,在萧长风的指挥下,扛着简陋的云梯,推着临时组装的攻城锤,嗷嗷叫着扑向不远处那座看起来低矮(以中原标准)的长崎城。
长崎城内,警钟疯狂敲响,却掩不住城内的慌乱与恐惧。
守城武士足轻匆忙集结,他们很多人甚至一辈子都没经历过真正的战争。
面对突然出现在海面上的庞大舰队和如狼似虎的敌军,很多人吓得腿肚子发软。
“放箭!”
萧长风根本不给守军喘息之机。
辽军的弓箭手阵列向前,仰射出的并非普通箭矢,而是在幽云之地精心淬炼的毒箭。
一片黑压压的箭雨升空,带着死亡的呜咽,落入长崎城内。
惨叫声瞬间从城内各个角落响起。
毒箭见血封喉,中箭者往往挣扎片刻便口吐黑沫而死,死状凄惨,极大地加剧了恐慌。
“进攻!登城!”
萧长风战刀前指。
辽军士兵嚎叫着发起了冲锋。
他们多是来自幽云地区的汉人和契丹边民,身材高大,性情悍勇,常年与金、明、宋乃至土匪流寇打交道,战斗经验绝非承平已久的日本武士可比。
虽然日军凭借矮小身材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中箭概率,但辽军这种毫不讲理、上来就下死手的打法,彻底把他们打懵了。
城头的抵抗显得零散而慌乱。
云梯很快架上了城墙。
凶悍的辽军士兵口衔钢刀,手脚并用地向上攀爬。
一旦登上城头,便是修罗场开启之时。
一名辽军老兵狞笑着,用厚重的环首刀轻易劈开了一名年轻武士简陋的胴丸,刀锋划开皮肉,切断肋骨,内脏和鲜血喷溅而出。
那武士甚至来不及惨叫便颓然倒地。
“杀!杀光这些倭子!”
辽军百夫长狂吼着,一刀砍飞了一个戴着阵笠的足轻头颅,那头颅脸上还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
白刃战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
辽军士兵三人一组,五人一队,互相配合,砍瓜切菜般将城头的守军清理干净。
日军的太刀在近距离混战中难以施展,而辽军的刀斧则更适合劈砍,往往一击便能决定生死。
哭喊声、惨叫声、兵刃碰撞声、垂死呻吟声混杂在一起。
长崎城的南门很快失守,沉重的城门被从内部打开。
“城门开了!杀进去!”
萧长风眼中血光大盛,他跨上亲兵牵来的战马,厉声下达了那条注定将长崎拖入地狱的命令。
“凡倭寇士兵,格杀勿论!城中抵抗者,格杀勿论!搜捕残兵阻挡者,格杀勿论!阻碍我军行进者,格杀勿论!给老子杀!”
这道命令彻底释放了辽军心中的野兽。
士兵们狂嚎着冲入城内,见人就杀,逢屋便闯。
任何穿着类似戎装的人,无论老少,立刻被乱刀分尸。
稍有迟疑或阻挡的平民,也被毫不犹豫地一刀砍倒。
搜捕、杀戮、抢劫…从午后持续到夜幕降临。
长崎城内火光四起,浓烟滚滚,昔日还算繁华的港口城市变成了人间地狱。
三千倭寇守军被全歼,倭寇长崎守护也在乱军中被砍死,辽军自身仅伤亡三百余人。
站在尸横遍野的街道上,闻着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听着零星抵抗处传来的最后惨叫和妇女儿童的哭泣,萧长风非但没有丝毫怜悯,反而感到一种扭曲的快意和权力感。
他深吸一口充满死亡气息的空气,下达了最终也是最罪恶的命令。
“传令!三日不封刀!三日无军纪!城内一切财物,尽归取得之人!房屋拆毁,木料财物统统搬上船!城内男女老幼…尽数屠灭!让儿郎们好好快活快活!”
这道命令如同魔鬼的赦令,让早已杀红眼的辽军彻底陷入了疯狂的狂欢。
最后的秩序彻底崩塌。
狞笑着的辽军士兵踹开一扇扇木门,将躲藏其中的平民拖出来。
男人和老人被当场砍死,儿童被摔死在墙垣,年轻女子则发出绝望的尖叫,被多名士兵拖入尚未起火的屋内乃至当街施暴…
哭喊声、求饶声、狂笑声、撕扯声…交织成一首地狱交响曲。
财物被洗劫一空,稍有价值的都被打包。
简陋的木制房屋被推倒、拆解,木料被运回船上。
反抗?微弱的反抗只会招致更残忍的屠杀。
整个长崎,在辽军的铁蹄和屠刀下,彻底屈服了。
幸存者如同待宰的羔羊,麻木地等待着命运的终结。
萧长风冷漠地看着这一切,甚至亲自挥刀砍翻了一个试图冲向他的受伤老武士。
士兵们的暴行和掠夺,在他看来是维持士气、巩固忠诚的必要手段。
他们抢得越多,玩得越疯,就越离不开他这支军队,越会死心塌地跟着他去掠夺下一座城市。
“儿郎们!”
他站在一处抢来的酒桶上,举着滴血的战刀,声音嘶哑却充满蛊惑。
“这才只是开始!长崎有什么?穷酸!下一座城!会有更多的金银!更多的女人!跟着我萧长风,杀光倭寇男子,他们都是你们的奴隶!抢光倭寇女子,她们都是你们的军妓!整个日本,都将是我们的猎场!”
“吼!吼!吼!”
“提督万岁!”
“杀光倭寇!抢钱抢粮抢女人!”
原始欲望和血腥杀戮刺激下的辽军,爆发出了惊人的**和“战斗力”。
在接下来的十几天里,这支化身恶魔的军队,沿着海岸线一路向北,如同瘟疫般扫过一座座城镇,重复着长崎的惨剧。
攻城、屠戮、强、奸、抢劫、焚毁…所过之处,焦土千里,尸骸遍野,怨气冲天。
残辽这支最后的疯狂力量,正将最深的罪孽和血海,泼洒在日本九州的海岸线上。而这一切,都被遥远的大明,以及惊骇欲绝的日本朝廷,默默地看在了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