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庸关外,旷野之上,战旗猎猎,甲胄鲜明。
幽云总督虎月娥一身火红战袍,骑乘着神骏的黑龙驹,如同一位火焰战神,从容不迫地调度着麾下庞大的军队。
此次出征的明军阵容堪称豪华。
中央禁卫军四大精锐骑兵卫——虎贲卫、神勇卫、白虎卫、青龙卫,共计两万余铁骑,人马皆披轻甲,刀弓齐备,肃杀之气凝聚不散。
幽云地区夏家军三大卫所——檀州卫、景州卫以及虎月娥直轄的居庸关总督卫,多为步骑混合,虽以步兵为主,但亦是久经边关烽火考验的老兵,阵型严整,戈矛如林。
此外,还有天雄军派出的五百余只鹰妖,它们并未落地,而是在高空盘旋,锐利的鹰眼如同移动的侦察卫星,将方圆数十里的风吹草动实时汇报给地面的主帅虎月娥。
全军合计四万步骑大军,浩浩荡荡,军容鼎盛。
随着虎月娥一声令下,大军正式开拔。刹那间,万马奔腾,脚步隆隆,扬起的尘土如同黄色的巨龙,直冲云霄,景象极为壮观。
被菜花蛇妖小心翼翼抱在怀里的乐安公主夏清清,何曾见过这等场面?
她兴奋地昂着小蛇脑袋,碧绿的眼睛瞪得溜圆,鲜红的信子“嘶嘶”吐得飞快,恨不得自己也跳下去跟着跑两圈。
“哇!好厉害!好多人!好多马!”
她激动地用尾巴拍打着菜花蛇妖的手臂。
虎月娥回头看到小公主那兴奋雀跃的模样,又是好笑又是担忧。
她略一思忖,便对身旁的亲兵下令。
“传令,调蛇族千户所一队精锐,编入中军本阵,专职护卫…呃…护卫菜花姑娘和她怀中的…‘重要物品’。”
她刻意模糊了夏清清的身份,但意思很明显,要把这小祖宗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最安全的地方。
“得令!”
五月初三,明军各部经过数日行军,如期抵达了与乌古部约定的汇合地点。
乌古部台吉失乐兔作为老朋友,早已热情地等候多时,亲自引路。双方见面,气氛颇为融洽。
然而,当虎月娥和安疏影开门见山,告知本雅大汗大明此次不仅要铲除反抗势力,更要将整个草原纳入大明版图,并承诺事后将由女皇陛下任命他为“两漠总督”时,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本雅大汗眼神闪烁,显然内心极为不悦,甚至有一丝被欺骗的愤怒,他想要的是一统草原的霸业,而不是给大明当看门狗!
但当他听到“两漠总督”这四个字时,阴沉的表情瞬间冰雪消融,如同川剧变脸般换上了一副惊喜交加、受宠若惊的笑容。
“两漠总督?陛下当真?哎呀呀!天恩浩荡!天恩浩荡啊!”
本雅大汗激动得差点从马背上跳下来,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执掌漠南漠北、权倾草原的风光场面。
他心中飞速盘算:只要掌握了最高权力,统一草原的那些麻烦事自然有明军代劳,到时候…学学那安禄山,就算打不进大明,去南边富得流油的宋国抢一把,岂不是美滋滋?
想着这些,他脸上的笑容越发真挚且贪婪,对明军的所有要求,包括让乌古部担任前锋带路,无不拍着胸脯满口答应,表现得比大明自己人还要积极尽心。
虎月娥和安疏影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只是冷笑。
这蠢货哪里知道,陛下许给他的“两漠总督”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虚衔,真正的权力早已被设计好要牢牢掌握在大明即将任命的漠北、漠南两位实权总督手中。
他的部众将被拆分,他的野心将被架空,他最终只会成为一个用来安抚草原人心的吉祥物。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想利用大明的力量为自己做嫁衣?最终只会落得一场空!
几天后的一个夜晚,在熟悉地形的乌古部带路下,明军悄无声息地摸到了黑车子室韦部落的驻地外围。
这一次,虎月娥异常谨慎,没有让天雄军的鹰妖过于靠近侦查,只因这个部落颇有些邪门的巫师,上次天雄军就吃了大亏。
在乌古部游骑兵确认了周围地形和部落大致布局后,虎月娥立刻下达了合围命令。
禁卫军四大骑兵卫如同四把出鞘的利刃,在各自指挥使,完颜娄室(白虎)、完颜突合速(青龙)、萧楚河(虎贲)、赵文(神勇)的率领下,借着夜色掩护,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无声而迅速地向黑车子室韦部落包抄而去。
而虎月娥亲帅的夏家军总督卫、檀州卫何进部、景州卫罗青汉部,以及本雅大汗“热情”提供的近三万乌古部步骑,则在外围布下了一个巨大的口袋阵。
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绝不放走一个黑车子室韦人。
此战,旨在一战尽全功,彻底灭绝这个胆敢扣押天雄军、挑衅大明威严的部落,以此血腥手段,震慑草原所有心怀不轨之徒。
各部到达指定位置后,虎月娥却并未立即发动进攻。
她极有耐心地等待着,她要等黑车子室韦部落彻底陷入沉睡,放松所有警惕。
一旁的安疏影也赞同此举,让刚刚急行军完成的部队稍作休息,恢复体力。
但这可急坏了中军本阵里的某位小公主。
“虎姨姨!安姨姨!”
夏清清指挥着菜花蛇妖凑到虎月娥身边,小脑袋急切地晃动着。
“我们什么时候打过去呀?我都等不及啦!”
虎月娥和安疏影看着这小家伙一副“迫不及待要去打架”的可爱模样,忍俊不禁。二女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地安抚道。
“清清乖,再等一会儿,好饭不怕晚。”
可夏清清哪里等得住?她在菜花蛇妖怀里焦躁地扭来扭去,冰凉滑腻的蛇身不安分地拱动着,恨不得自己冲出去。
虎月娥和安疏影看着觉得更有趣了。
两人干脆走到菜花蛇妖身边,一左一右,伸出带着薄茧却十分温柔的手,轻轻抚摸起夏清清光滑微凉的鳞片。
“哎呀,我们清清等急了?”
虎月娥笑着,手法娴熟地挠了挠小青蟒的下巴。
“乖乖,一会儿就好,让将士们歇口气。”安疏影也轻轻顺着夏清清的背脊抚摸。
二女的手法极好,撸得夏清清舒服极了,那股焦躁劲儿很快被一种慵懒的舒适感取代,她眯起碧眼,喉咙里甚至发出轻微的“咕噜”声,渐渐安静下来。
当时机终于来临,虎月娥眼神一厉,对亲兵下令。
“放信号!”
“咻——啪!”
“咻——啪!”
“咻——啪!”
三支拖着耀眼尾焰的穿云箭猛地升上夜空,炸开三朵绚烂的火花。
杀戮的序幕,骤然拉开!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