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有同伴吗?
正在陈笑疑惑之际,沃德已经偏开了身子,一位银灰色头发的少女就走到他的身旁。
是他的女儿吗?这是陈笑的第一想法,可马上陈笑就改变了看法。
女孩身材娇小,瘦骨嶙峋。身上裹着一条如同抹布似的破布条,说不上体面不体面,这只仅仅只遮住了关键部位,让女孩不走光。
这才初春,虽然有太阳可这天气还是很冷,一个成年人没防护好都要生病,更何况这么小的孩子。
女孩的身上脏兮兮的,小脸灰扑扑的以至于看不清原本长相。但她脸上的大片的伤痕却清晰可见。
女孩站在哪里,无比瘦弱,好像一阵风也能把它吹走。
陈笑感到了愤怒,无可抑制的愤怒。
虐待小女孩,该死的畜生。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下得去手,真该凌迟处死。
陈笑的眉头紧皱,沃德像是看出来什么,连忙摆手解释道。
“不是我,我愿意用以我的生命向父起誓,我绝对没有伤过这个孩子一根头发。”
“我是清白的,她身上的伤都来自她的前主人,也就是我的远房亲戚”。
见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继续手忙脚乱的解释起来。
沃德指着她,“她的前主人是个....有一种癖好,以虐待弱小为乐,而她就是那个专门的受虐,发出惨叫取悦主人的奴隶。”
“她的地位非常低贱,比一般的奴隶地位还低。”
“后来我的那个远房亲戚死了,我刚好和他有些血缘,就来分了一些东西,可惜我来晚了,值钱的都被分干净了。我就分到了些残羹冷炙,她也是其中之一”。
“我根本处理不掉,所以我希望将她赠予您,这也是您帮了我一个忙。以你的高贵品质,我想......不、她应该还值些钱”。
“她很干净,她从笑就被豢养在地下室里,从不见外人,而她的主人是个死了丈夫的贵妇。”
“她从来没有被开发过,仅仅是外表被毁了,我想有些单身汉应该愿意为她付出一些钱”。
他的话像是一盆散着寒气的水一样浇灭了陈笑的怒火。
奴隶制,贩卖人口在这个世界是合法的,奴隶是主人的东西,这是这里的常识,这是铁律。
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这吃人的制度。可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我接受了....."陈笑有些沮丧。
沃德如临大赦,向后退了一步,有向陈笑行一个礼。
“感谢您,女士,愿你永处于光明中”。
他离开了。
陈笑目光复杂的望着他的背影,她思索着。
沃德是坏人吗?我想不是,可他是好人吗?我想更不是了。没有纯粹的好人,也没有存粹的坏人,像沃德这样的人就是大多数人。。
正如他说的那样,这个孩子还是能为他赚取一定的利益的,可他毅然将它送给我,他知道我不会对他做什么。这算是商人的仁慈吗?
虽然对我有些不公平,可我并不在意。
陈笑摇了摇头,把脑子里杂乱的想法清除。
她把女孩拉进屋子。让女孩坐在柔软的沙发上。
女孩双目空洞,一味顺从。
不过在坐上沙发的时候,女孩奇怪地看了陈笑一眼。
陈笑蹲在她身前,“你叫什么?”
她为了不吓到孩子,尽量使自己温柔一些。
女孩抬起那双毫无波澜的空洞的眸子,如同一个没有感觉的机器人一样回答。
“维希,我的名字。”
“那好,维希,我可以检查一下你的伤口吗?”陈笑小心翼翼地问。
良久,空气都被沉默了。
“需要我做什么”
“主人,只要你发出命令,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尽力去做。”
看她这副样子,陈笑不由得愈加感到心酸。
“我不需要你做什么,准确来说是在这里没有人会强迫你做什么,还有不要叫我主人,叫我....”
叫自己什么呢,好像怎么叫都不合适。
按照年龄陈笑可以做女孩的太奶,可按我现在的身体的年龄陈笑可以当她姐姐。 那就姐姐吧。
陈笑思索了一下说
“叫我姐姐吧。”
“可以让姐姐看一下你的伤口吗?”
“我需要做些什么吗。”维希回答。
从来没有人对维希说过这个 ,维希感到奇怪。
她她毫无反抗的加了一句
“....姐姐。”
不知道她会怎样待我,维希想。
希望下手能轻一些。
“乖乖站着就好了。”见她这乖乖的样子,我不由得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
维希见陈笑的动作,愈加感到奇怪。
她抬起了维希的胳膊,上面遍布暗红色的伤痕,乍一看像是用皮鞭之类的带状物抽打破裂,然后恢复后留下的。
但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有一些伤痕的面积太大了,不可能是常规方式可以留下的。看起来倒像是侵蚀性药品造成的。
维希的脸上,四肢上都有着这样的伤痕,只仅仅是裸露在外的伤口都这么惨烈,那看不到的地方呢?
陈笑不由得更加怜惜她。
见陈笑捏着自己的胳膊上的伤口,皱着眉盯着自己的脸看。
维希觉得她可能想要拿自己“取乐”。
毕竟她之前的主人就是这样。
有些稍稍的失望呢。
不过为了不被太过过分的对待,维希适时的发出了一声不轻不重的的嘤咛。
那嘤咛声就像是被踩到了小爪子的小奶狗的叫声。
维希封闭了太久,表情怎么也改变不了。她害怕惹到陈笑生气。
“对不起主、姐姐,我没有做表情的习惯...........”维希还没有讲完,就听到了陈笑满含歉意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小维希,姐姐弄疼你了。”
陈笑的手骤然拿开。她心疼极了,小心翼翼的说。
维希:。。。。。
怎么和我想的不一样。
难道她.....
“没事的,姐姐,我不痛的。”
维希对这个大姐姐的态度改变了一些。
“真的吗?”
“....真的...”
陈笑再三确认才放下心继续看维希的伤痕。
陈笑发现这些伤口都有些时间了,应当是伤害她的那个畜生在死前很长一段时间都躺在床上起不来,所以无法伤害她。
陈笑捏了捏她的脉搏,很微弱,它的主人一定非常虚弱。除此之外倒是没有别的问题。
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陈笑下了诊断,可能有很多问题没诊出来,但在这里,陈笑没办法的病,别人也没办法。
陈笑松了一口气,既然这样那就简单了,她决定先去给维希做一些吃的。
看维希这骨瘦如柴的样子,她不用问都知道,维希之前一定吃的一定很劣质。
在此之前,先让维希洗个澡吧,陈笑想着。
“姐姐带你去洗澡好吗?”陈笑看着维希大大的眼睛。维希的眼睛也是银灰色,不过比她的头发颜色淡一些,很大很好看。
唯一不好的是,它们很空洞,衬的维希像一个机器人。
维希没有感情的看了陈笑一眼,随即低下头。
“一切如主、姐姐您所愿。因为我是奴隶”。
陈笑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她因该是不信任我吧,这也正常,陈笑想。
陈笑默默的起身,“和我一起到浴室去吧。”
她拉着维希的手,把它带到了浴室。
陈笑先是在浴缸加入了热水,然后加了适量的冷水。她伸手试了一下水温,觉得很合适了。
但是人的感觉不一样,她不确定维希是否喜欢这个的温度。
“维希,过来试一下这个温度怎么样。”她朝着维希摆了摆手。
维希双手放在小腹前,低着头走过来,蹲在陈笑身边,踌躇了一下,但是在陈笑的示意下,还是咬着牙将手伸向了浴缸。
陈笑明显地感觉到维希的害怕和颤抖。她想了一下便大致明悟了维希害怕的原因。
维希的前主人一定用滚烫的开水折磨过她。
陈笑想了想,伸出手温柔捉住了维希的的手,一起放进了浴缸。
维希空洞无神的眼睛微微瞪大,陈笑明显的在他的脸上看出了惊讶。
竟然不烫!
水温合适,维希看着陈笑,有些不解,“主、姐姐,这....这是做什么。”
“洗澡啊,浴室里除了洗澡还等干什么。”
“洗澡...”
“对啊,你觉得水温怎么样?”
“很、很合适。”
“合适就好,快洗吧,洗的时候用这个......”陈笑指着浴缸边上的瓶瓶罐罐向维希解释用法。
“让我洗?”
“嗯,怎么了,是水温还是不合适吗?”
陈笑思考了一下,这些护肤用品对于维希应该还是太超前了,所以她挑了一个自己调的沐浴露给维希。
其他的以后再慢慢教吧。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我作为一个奴隶真的配用用热水吗?还有会弄脏浴缸的......”
“之前我都是住在地下室的,我的前主人每次都是拿一桶冷水....."
维希把头低着说,她银灰色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神色。
维希很惶恐。
无功不受禄维希还是懂的。天上不会掉馅饼,这是她在黑暗的地下室里哭过无数次得到的结论。
自己要是真的有那种天上掉馅饼的运气的话也不会有这样的经历。
更不可能这么多年没有人救自己。
无数潮湿难熬的夜告诉维希这些。
陈笑共情能力比较强,因此只是维希的这几句话便使她联想到了维希之前悲惨的生活。
这么小的孩子啊!
陈笑蹲下搂住她,维希小小的身子瘦的可怜,抱着感觉就像抱着一具枯朽骨架。
从来没有人愿意拥抱一个浑身脏兮兮的无趣的小孩,这是维希的第一次。
维希瘦瘦小小的身子在陈笑的怀里很僵硬。
陈笑也想过小维希还不信任自己,但也顾不得其他的了。
陈笑的眼睛里已经潮湿一片了,只有这样维希看不到她的丑样。
陈笑尽量压制住哽咽,可身子一颤一颤的。
“维希,你不是奴隶,不管之前怎么样,你现在是我的妹妹,我是你的姐姐,你是我的家人,我会保护你一辈子,你知道吗,我会用一辈子向你证明的。”
“以后不要叫我主人了,要叫姐姐,记住知道吗...."
维希第一次被这样对待。
不过意外的她并不排斥。
陈笑的怀抱,很软,很温暖,还有淡淡的香味。
维希不知道那是什么味道,只是觉得很喜欢.........
维希能感觉到陈笑的颤抖,她知道陈笑可能是因为自己的话哭了。
意外的维希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委屈。
之前所有的伤,所有的痛都是她自己承受,眼泪,希望都随着痛苦冰冷的现实而落尽。
眼泪无用,只能自己缩在角落里默默的舔舐伤口。
就是在回忆起来也不过是一块冰冷的疤痕。 已经够痛了,痛已经过去了。
所以无所谓。
现在维希感受到了有人真的在关心自己,那些埋藏的,压抑的,那些维希认为没事的回忆,一齐开始攻击她。
眼睛发涩,维希抑制不住的哽咽。小小的身子颤动着。
维希伸出纤细的手臂,回抱住陈笑。
“姐姐.....姐姐.....”
“维、维希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