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约书亚扮演勇者①

作者:卡尔克萨住民 更新时间:2024/6/9 19:45:55 字数:2182

约书亚很快把整个童话故事看完,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

【真是离经叛道的故事,勇者没有保护好公主,反而被反派杀死了。他究竟是一个盖世英雄,还是一个笑话?】

【魔女想扮演的是那个公主吗?】

他将书本合拢,这时他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庄严的声音:你正在接触【证道者】的力量。

证道者,追随奇迹之人,世上一切童话的源头。幻想和神话中的巨兽,荼毒世界的灾厄,不知名的古老遗迹,都是证道者的造物。

如果约书亚还有过去的处刑人的记忆,他就能知道那些辛秘,在古老年代曾存在过十三柱旧日邪神,他们曾经是世界的统治者,拥有着众多信徒,但后来全部被白神封印。

他踏过落尘的阶梯,看见了盛大的礼堂,黄金的贡品曾仅仅作为这里的装饰,名贵的琼浆玉液与各种美食珍馐曾经被仆人们用餐盘往来运送。现在这里已经什么都不剩了,如同一场结束的剧幕,充满了萧索与寂然。

真的是这样吗?

烛光飘摇而起,乐声婉转悠扬。眨一眨眼的功夫,这里又变成了一场盛会。食物摆上餐盘,人们成双而舞。

【我不明白为什么魔女要创造这样一场盛会,也许她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迎接我……这更像捉弄。】

他若无其事地走向长桌,随手拿起银盏上的羊角面包。女神啊,他可从来没品尝过那些贵族老爷们的佳肴。不,他现在应该赞美的是魔女。

天使蛋糕的滋味更加松软,曾经有人告诉约书亚,天上的云朵就是这个味道。可天上的云朵哪会比得上它的味道,他心中不由自主地想。

而长桌的末尾,还有烧鹅,牛排,羊腿,陈酿,映着暗黄的烛光,约书亚宁愿相信这是他人生中最后一顿午餐。

【领主也没有这个财力,毕竟他只是人类的领主呀。】

牧羊人兴奋地挥舞刀叉。

【魔女,应该是伟大的魔女殿下,哪怕您叫我去讨伐您的敌人,无论是邪教徒还是白神,我都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啊。】

眼前的一块块蛋糕就是一个个邪教徒,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他必须快快解决掉它们。

假人木偶从后面撞向牧羊人,但牧羊人岿然不动。越来越多的假人走了过来,魔女的庭院里不会有活人,所以这些提线木偶的存在十分正常。

被众多视线盯着到尴尬后,约书亚才想起自己该做的事,就是去拜访那个魔女,既然魔女已经如此诚厚地对待了,他就不应失掉客人的礼节。他抓着鸡腿依依不舍地离开餐桌,来到了人影摇摆的舞池……的边缘。

一个穿着女仆装,婀娜曼妙的身影站在墙边。她的婀娜恰到好处,每一处曲线都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雕琢,于昏暗中的沉寂更赋予她文静之美。

【可惜少了些什么。】

约书亚看向女仆,这个女仆长着漆黑没有五官的头部,身后是带膜的双翼。

“漂亮的姐姐,你愿意告诉我魔女殿下在哪里吗?”

夜魔没有说话,约书亚无从知晓她究竟是不会说话,还是根本不想说话。约书亚跑回长桌,抓了一束鲜花后返回过来。

“你比天上的云彩还要漂亮。”

“你比地上的鲜花还要漂亮。”

“你比……羊角面包、天使蛋糕、烧鸡、烤鹅、牛排、羊腿,陈酿都更加让我心动。”

夜魔不自然地颤动起来。约书亚是一个美男子,之所以没有被领主的女儿看上,只是因为领主没有女儿……他的确长相十分英俊,并且二十岁不到的他看起来皮肤细嫩,和那些因为上了年纪才会有一种沧桑帅气的老战士是不同的。

她伸出前肢,牢牢抓住了约书亚,摩挲着他的双手。她那黑色的脸孔突然从中间裂开,露出一张长满阴森尖牙和血红舌头的大嘴。

“我带……你去。”

一道拱门前,夜魔女仆可以轻松通过,但约书亚被一道如有实质的空气所阻隔。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帮不了你。”夜魔很伤心地向他道歉。约书亚抱了抱夜魔。“不要自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接下来就靠我自己了。”

他将在众人的注视中走向高台,他将在众人的簇拥中成为中心。他心中默念着,踌躇着,直至下定决心,把台词非说出来不可。所有的提线木偶看向他,所有的舞蹈都减缓或停止下来,连乐声也变得黯淡了几分。

“我正是击败魔王,调停战争,带来和平的勇者,我的公主被劫走了,你们能把力量借给我吗?”

……

“证道者”的力量悄然流转,翻开了童话的序章。长着巨大翅膀的魔族飞临府邸,烛光中的虚妄魔显露身影。他们早就是勇者的追随者了,所以当勇者祈求帮助时,他们自然而然会出现在勇者的身边。

“能够为一条伟大的道路提供稀薄之力,是一件不甚光荣之事。”虚妄魔的力量不能干涉现实的法则,可眼下的一切又有几分是真实呢?那道将约书亚隔绝而出的藩篱,在虚妄魔眼中不过是一触即溃的颓垣。

魔族奏响盛大而欢腾的乐章,敏捷魔狡黠地寻找着交易的对象,复仇的身影还在赶来的路上……一切逐渐远去,一切仿佛又在靠近,贴近着现实。

巨大的壁画前,敏捷魔的形象伫立着,可他并不是敌人,他只是陈诉着公主就在前方,而他不过是一个袖手旁观之辈。真实与虚幻不断交织,长满鳞片和羽毛的丑陋身影与人偶的身影不停地互相转换——证道者的力量能够扭曲现实与想象。

走下楼梯,是空无一人的大厅,所有的东西都被搬空,天花板上的壁画早已剥蚀得看不出原本的样子。神明的光辉离这里太远,毁灭与灾厄离这里太近。

“最后一重考验。勇者将面临他无法打败的大敌,他将饱尝这世间最无能为力的绝望。”

勇者有着守护世界的状态,他固然很强,但他并未达到他最强的状态,因为他还尚未失去他的一切。

面对眼前走来的身影,约书亚举起了他一直带在身旁的盾牌。那个穿着肮脏黑袍,手捧魔导书,有着英俊但阴鸷的眉眼,而且和牧羊人长得一模一样的身影。他的每一步都代表着残忍的践踏,他的每一次注视都让人如坠冰窟的寒冷。教会最强的杀手,如同死神一般的存在,正在将手中的圣典慢慢翻开。

处刑人与牧羊人的决斗,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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