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19:42天宫市·旧商业街尽头
士道咬着最后一个大肉包，热气在冬夜里化成白雾。
拐角的路灯下，站着一个孤零零的身影。
或守鞠奈。
她穿着黑色电子修女服，
领口与袖口镶着暗紫色的数码回路纹，
裙摆只到大腿中段，
下摆却垂落着半透明的电子纱，像黑夜里流动的星河。
腰间系着一条细细的银链，
链子在风里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叮铃”声。
最显眼的，是她的头发，
根部是深邃的纯黑，
发尾却渐变成冷调的暗紫与银灰，
长长地披在身后，
在路灯下泛着微弱的荧光，像黑夜里会发光的瀑布。
她双手背在身后，
金色瞳孔低垂，
孤单得像被世界遗忘的NPC。
士道心里突然一软。
今天他被十五个女孩子轮番宠了一整天，
可鞠奈连一个陪她说话的人都没有。
他把剩下的大半个肉包递过去，
热气把指尖都熏得发红：
“鞠奈……要吃吗？”
鞠奈抬头，
金色瞳孔在路灯下猛地亮了一下，
立刻别开脸，声音傲娇得要命：
“哼……不过是无聊的数据罢了，有什么好吃的？”
然而下一秒，
她的手已经比大脑更快地伸了出来，
指尖微微发抖地接过肉包，
先是小小地咬一口，
然后越来越快，
腮帮子鼓成包子，
嘴角沾了酱汁也不自知，
发尾的银灰色在夜风里轻轻晃动。
士道忍不住笑出声：“好吃吗？”
鞠奈把最后一口塞进嘴里，
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说：
“这、这上面全是你的口水数据……
有什么好吃的！”
可她悄悄伸出舌尖，把指尖残留的酱汁舔得干干净净，
金色瞳孔亮得像两颗小灯泡。
士道看着她，
突然觉得这个别扭的电子修女可爱得要命。
“时间还早。”
他挠了挠后脑勺，
“要不要……和我一起约会？”
空气安静了0.5秒。
鞠奈的金色瞳孔“唰”地睁到最大，
耳尖瞬间红得透明，
黑色渐变的长发都炸成猫毛了：
“真、真的吗？！”
随即猛地别过脸，
双手背在身后，脚尖在地上画圈：
“如、如果你那么想和本小姐约会的话……
也、也不是不可以勉强答应你……”
话音未落，
她周身骤然浮现出漆黑的电子法阵，
暗紫色的数据流如瀑布倾泻，
修女服的裙摆与发尾同时扬起，
像是黑夜里盛开的巨大花朵。
“领域展开。”
她轻轻抬起手，
指尖点在士道胸口。
世界“咔”地一声碎裂。
……
虚拟·鞠奈的绝对约会领域
【System Notification：
孤独值归零，恋爱程序强制启动】
视野恢复时，
两人站在一条无限延伸的夜樱回廊。
头顶是永不凋落的樱花雨，
每一片花瓣都是半透明的数据碎片，
落在皮肤上会化成暖暖的粉色光点。
街道尽头，
是一座只属于两个人的巨大摩天轮，
吊舱是流动的黑色代码，
舱壁上用暗紫色光字写着：
【Tonight’s Only Passenger：
五河士道＆或守鞠奈】
鞠奈站在士道面前，
黑色电子修女服在夜风里轻轻飘动，
发尾的银灰色像星屑一样闪闪发亮，
金色瞳孔亮得吓人，
却还是强撑着傲娇：
“只、只此一次哦！
下次可不会这么轻易就让你约到我了！”
士道笑着伸出手：
“那……今晚可以牵手吗？”
鞠奈的脸“轰”地红到耳根，
黑色渐变的长发都快烧起来了，
可她还是把手塞进他掌心，
指尖冰凉，却悄悄扣紧：
“……随、随便你啦！”
黑色电子法阵在两人脚下亮起，
樱花雨瞬间变成粉色的心形光粒，
摩天轮缓缓转动，
吊舱自动打开，
像在对他们鞠躬。
士道牵着鞠奈的手，
一步步走向那间只属于他们的夜空。
身后，
游戏世界的路灯下，
只剩下一个被吃得干干净净的肉包纸袋，
被夜风吹得滚啊滚，
滚到角落里，
像一个被幸福偷偷藏起来的小秘密。
领域展开的瞬间，世界像被谁轻轻按下了静音键。
旧商业街嘈杂的尾声被隔绝在外，只剩风声被重新编曲成极轻极轻的弦乐。
脚下是镜面般的黑曜石长街，倒映着漫天旋转的夜樱。
每一片花瓣都不是真正的花瓣，而是半透明的淡粉色数据碎片，
边缘流动着细碎的银光，像有人把星尘揉碎了撒进风里。
鞠奈走在前面半步，
黑色电子修女服的裙摆随着步伐轻轻荡起又落下，
下摆垂坠的电子纱在夜色里泛出幽紫的涟漪，
像深海里悄然绽放的水母。
她那头从纯黑渐变到银灰的长发被风拂起，
发尾掠过士道的指尖，带着微凉的静电感，
像夜空偶尔擦过的流星尾巴。
“本、本小姐只是为了收集更完整的恋爱数据，才勉为其难陪你散步的！”
她声音刻意拔高，却在尾音处不受控制地发抖，
金色的瞳孔偷偷往后瞟，
又迅速收回，像被烫到的小猫。
士道没有戳穿她，只是微微弯起眼睛，
掌心向上，递到她面前：
“那……要牵手采集数据吗？”
空气里仿佛有看不见的电流“滋啦”一声炸开。
鞠奈的耳尖瞬间染成玫瑰色，
连脖子上的细碎回路都亮成了羞耻的粉。
她僵在原地三秒，
最后还是把手塞进他掌心，
指尖冰凉，却固执地一点点扣紧，
像怕他跑掉似的。
“只、只是为了防止样本走丢……才牵手的！”
她说完这句，
头顶的花瓣立刻像感知到她的谎言，
“哗”地变成无数颗跳动的小心形，
扑簌簌地落在两人肩头、发间、睫毛上，
连路面的倒影都变成了一颗巨大的、缓缓跳动的粉色心脏。
鞠奈羞得想把自己格式化，
却又舍不得松开那只手。
街道两侧，
一间间数据化的甜点摊悄然浮现。
摊位是半透明的淡紫色光晕构成，
招牌用流动的文字写着：
【今日限定·五河士道灵力特供】
草莓蛋糕的奶油帽像云朵，
巧克力泡芙的表面泛着细碎的金粉，
香草奶油卷的切面能看见淡淡的心形纹路。
鞠奈的喉结动了动，
声音却还硬撑着：
“这些不过是模拟出来的碳水化合物和糖分……
有什么好吃的。”
可她的身体比嘴诚实一百倍。
不到五分钟，
她已经坐在路边长椅上，
双手捧着第三盘草莓蛋糕，
小口小口地吃得腮帮子鼓鼓的，
像最认真的仓鼠。
奶油不小心沾到唇角，
她下意识想用手指抹掉，
士道却先一步俯身，
用纸巾轻轻替她擦去。
指尖几乎碰到她唇瓣的瞬间，
鞠奈整个人像被按了暂停键，
金色瞳孔瞪得圆圆的，
连呼吸都忘了。
电子修女服的领口、袖口、手腕上的所有回路，
“滋啦”一声同时亮成甜腻的粉色，
甚至发尾的银灰色都染上了玫瑰光的边。
“……你的数据，”
她声音小得几乎被风吹散，
“味道意外地……不讨厌。”
说完这句话，
她像怕被听见似的，
把脸埋进剩下的蛋糕里，
耳尖红得几乎透明。
士道忍不住笑出声，
伸手揉了揉她那头黑到银灰的渐变长发。
发丝滑过指心，带着微凉的静电，
又像夜色里最柔软的绸缎。
“鞠奈，头发亮了哦。”
鞠奈猛地抬头，
发现自己的发尾真的在发光，
像被星光点亮了一样，
羞耻值瞬间爆表，
她“唰”地把脸埋进士道胸口，
声音闷闷地传出来：
“不许看！系统故障！马上修复！”
可她抱得死紧，
一点要松开的意思都没有。
风忽然停了。
漫天的樱花数据瓣悬浮在半空，
像时间被按下了暂停。
街道尽头，
一座小小的电影院悄然亮起霓虹，
招牌用暗紫色的光写着：
【鞠奈的秘密档案室
——仅限今夜开放】
鞠奈的肩膀明显一僵。
她抬起头，
金色瞳孔里写满了慌乱，
却又带着一点点、
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
“那个……只是系统自动生成的垃圾文件！”
“我们、我们不用进去……”
士道没有说话，
只是握紧她的手，
十指相扣，
带着她一步步走向那扇门。
门上的光字一闪一闪，
像一颗害羞的心。
门推开的瞬间，
光粒簇拥着他们，
像最温柔的浪潮，
把两人推了进去。
而他们身后，
夜樱回廊的樱花数据瓣终于落下来，
铺了满地，
每一片都在轻声说着同一句话——
“欢迎来到，
只属于我和你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