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V,你为谁服务?(2)

作者:无宿渡世人 更新时间:2024/7/5 13:59:52 字数:3739

“博物馆还没覆灭的时候,我们曾与一个隶属于他们的女杀手打过交道。”

翔太郎敲完了档案,在桌上卡齐后装入纸袋里,他对坐在委托人专座上的基根说道:“她被派下来除掉一个逃出博物馆向我们寻求保护的科学家。在她被照井破坏记忆体后,另一个博物馆的杀手出现,拦腰一爪结果了她。我说这些是想表明,那个蒙面人……可能和他们一样,是‘组织’手下的刺客,专门向那些泄露秘密的人痛下杀手。”

“我跟蒙面人交流过几句,他是个‘无火的余灰’,和我一样不属于这个世界。”基根说道,“这种怪人没法被彻底消灭,即使被杀死也会再复活。我以前就遇见过一个,那把打刀就是从他那儿缴获的。他本人被……被我爱人变成了石子儿。”

“是这样吗?他们请了个异世界的打手?这也太……太奇怪了。当然,掺杂体杀手也够怪的了。”翔太郎呆望着帘后的阴翳,点缀着一颗一颗模糊的灯火。“这个事情……越发的扑朔迷离了。不过好在推销员的武器装备被龙带回去鉴定了,说不定能从那里面发现什么线索。”

“枪……我才知道那东西叫枪。”猎魔人的手做出空握枪械的手势,鬼使神差的往前一伸。“我变身成骷髅人时就赠送了一把枪。这真是……恐怖的武器,颠覆性的发明创造。”

“怎么,你还想在回自己的世界时带回去一把?”

“不带。但我真想在这里藏一把,以备不时之需。”

“拉倒吧!”

————

当天夜里,本就睡不沉的基根又失眠了。他紧紧拥抱着长刀,不时用干裂的嘴唇摩挲一下捂不热的柄卷以及底下的魟鱼皮。他感到一阵阵的苦恼和不安。

“我该怎么称呼你,活人?”

在这个闷在面巾下的、有气无力的声音从办公桌旁的窗外响起的一瞬,基根的脑袋里仿佛一道闪电闪过,电得他跳了起来。隔着并不厚的窗帘,他看见丝丝火光在流动。“你有必要知道吗?杀人凶手?”

“怎么回事?”穿着睡衣的翔太郎从卧室跑了出来,背在身后的手抓着已经张开巨颚和六条腿的锹甲手机。他惊异的看了基根一眼,而基根只是怒视着窗外燃烧的人影。

“我说过,我想和你认识一下……只有一次生命的活人居然击败了草菅人命的厄尔撒茨,我很好奇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哦?厄尔撒茨好像也在?……不过他变得好渺小,也听不见他的敌人在说话了。”灰烬平静的说道,“我的名字是卡萨斯的法雷奥,沙砾之国卡萨斯的咒术剑士。”

“……我叫基根·斯汀格。”基根对翔太郎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跟法雷奥聊了起来。“这个厄尔撒茨……你认识他吗?”

“他只是个胆小鬼,不敢面对强敌,却用魔法师的把戏突破世界的壁垒,向其他世界的弱者挥舞屠刀。他不该,也不配使用‘胴田贯’。”

“胴田贯就是这把长刀,是吧?”

“是的,的确是。”

翔太郎知道,面对一个枪都打不死的、持有杀人利器的怪物,赤手空拳的上没多大胜算,就是所有的记忆体小道具一起上也够呛。他把锹甲手机放在空中悬浮着,从吊铺的梯子上捡起外套,翻出腰带和记忆体。基根见了,对他做了个“抓活的”的口型。翔太郎绕了个大弯到门口处,滑开防盗链,打开门锁,和待命的手机一块蹑手蹑脚的溜出去。

“那个被你烧死的人渣,和你是一伙的?”基根进入正题,“你们背后的老板是谁?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不能说。”

“怕什么?难不成还会有新的杀手来除掉你?”

“我不是为了保全性命而保守秘密的。”

“能告诉我你的主人都要你杀什么人吗?”

“一切即将泄露机密的人和获悉机密的人。”

“包括你们的用户吗?”

“这……啊……”法雷奥一时语塞了,基根见状,即刻追问下去:“你迟疑了?也就是说那些用户真的也包括在内是吗?你已经杀过多少人了?”

“变身!”

翔太郎的喊声打断了基根的追问,王牌的红色大眼睛在窗外一闪而过,一记肩撞撞倒了法雷奥。基根也迅速组合起记忆体和腰带,穿越走廊的工夫就变成了骷髅人。翔太郎和法雷奥已经交起手来,法雷奥并没用刀,他在手上套着一对镶满铁钉的皮革护手带,燃着熊熊的火焰,对拳时火花四溅。翔太郎功夫精强,每一击间隔极短,而法雷奥的速度也快得让人惊叹,全数防下,抓不出破绽。可随着锹甲手机的连续撞击,他的速度渐渐缓慢下来,便挨了王牌的当胸一踹,再补几拳,拳打之处能听见咔吧咔吧的骨裂声。

“引燃烈火!”法雷奥的手中忽的变出“橙子味”和“蓝莓味”的两瓶“佳得乐”,各喝一口,然后从左手中喷射出一团雄壮的大火,虽烧不着翔太郎,却将他轰了个四脚朝天。法雷奥并不恋战,正要撤退,却不小心掉进一个黄色的包围圈,一下子被定住,双膝狠狠着了地。原来是基根变作纳斯卡形态,从脚下延伸出花朵的图腾,茎一端在脚底踩着,花瓣和花蕾则将法雷奥牢牢吸住。

法雷奥奋力的挣扎着,猛的一个鹞子翻身才脱了困,如同风滚草似的在地上接连滚了几圈才停下。“我会再来找你的,基根。”他留下一句话就骤然消失了,翔太郎心有不甘的跺了一跺脚,回头就被基根的新形态吓了一跳。

“咳嗯……我……”

“不错,挺帅的。”翔太郎拔出记忆体,趿拉着拖鞋往屋内走去。“我今晚也不用睡什么觉了……”

————

美式已经降不住困意了,得加大剂量喝意式咖啡。翔太郎这样想着,往浓郁的咖啡液里一勺一勺的舀糖。基根仍然很清醒,扒插着桶里的方便面,把打进去生鸡蛋的面汤都喝了。

“哎,我有个主意。”翔太郎一拍脑门,“我给龙打电话,求他部署几名警察到疗养院保护平贺和木村,再进行讯问。而且我觉得咱们也有必要去充个数……好保护那两个病号和警察们。”

“可以啊,”基根举双手双脚赞成,“要不要跟领导知会一声?”

“不,这次就我和你去。”翔太郎说着就在手机上找出龙的电话拨通。

“需不需要带上刀?”

“稍等。……喂?照井?”

————

记忆体受害疗养所是新开放的机构,只有四五年的历史,隔一段时间,就有曾经是掺杂体的人被送进来,他们有的是使用过度,有的被假面骑士破坏了记忆体,个个奄奄一息,如风中残烛。待到好转后,再转去看守所,等待审判。这些人或在积蓄着怨念,或真的反思自己的罪行。

基根和翔太郎等电梯时,又有四五个人走了过来。“来得这么早啊侦探?我以为你又睡过量了。”说这话的是个黑头发的小伙子,一看就知道是个心浮气躁的二愣子,而且和翔太郎认识。翔太郎不当回事,基根可不惯着他,两眼一瞪,瞪得他悻悻地低下头。

“哎呀不要这么冲嘛小俊……你来啦,小翔。”一个在肩膀上挂着雨伞把子的中年人从后头走到前面,赞赏的拍拍翔太郎的肩膀。

“刃野老哥。”

“这位仁兄是谁啊?”刃野警官用那根塑料钩子指了指基根和他背后背的台球杆包,“刚打完台球吗?”

“基根·斯汀格,我新交的一个外国朋友。”

猎魔人一阵惴惴不安,他倒不怕这群人问东问西,就是怕他们严查到底,那时候就麻烦了。不过这个刃野看起来远不如照井敏锐,一团和气的样子。

“这是你的新搭档吧?哎,菲利普也是,出国留学了也不寄个信件和纪念品回来,是不是不想我们啊……”刃野埋怨似的嘟哝几句,基根就看见翔太郎的脸色绿了下来。“你好,基根老兄,我是风都警察局频发案件调查科的刃野干夫,这位是真仓俊警官,还有长门大助、井坂贵人……”

“你好,你好,你好……你姓井坂?”翔太郎一听这个姓就觉得一阵恶寒。“你和井坂深红郎什么关系?”

“我不认识井坂深红郎啊,恰巧同姓吧。”贵人说道。

电梯门正好开了,等上面的人散了,翔太郎一行人才进去。“刃野老哥,照井警视带回去的手枪和手榴弹鉴定出结果了吗?”

“出了,都是老毛子的东西。”刃野干夫慢条斯理的说道:“那把手枪是MP412,俗称叫个‘雷克斯’,使用的是357马格努姆弹。在俄罗斯境内没市场的玩意儿,在老美也没推广开,最后停产了。生产这种手枪的厂家还有个名牌,AK47。”

“我听警视说这些匪徒用的枪都是这样的?”

“不错,我参与过那几名推销员的抓捕行动,他们都是用这个型号的枪饮弹自尽的。”一名刑警接话道。

“那他们还跟境外势力有勾结了?”

“呕……”

“你怎么了基根?”

“有点晕……没事。”

木村光宏和平贺雅一都住在三楼306病房。一行人走近306时,翔太郎看见一个佝偻的小个儿一步一缓的走进那里,旁边跟着个身强体壮的护工。他们便鱼贯而入,给护工看了警官证。那小矮子战战兢兢的躺在了床上,另一边病床上的是个黄毛小鬼,翘着二郎腿跟个大爷似的。

“同学,认得我吗?”翔太郎和颜悦色的问木村,他的额头靠近眉毛的地方上肿了一个大蘑菇。他畏畏缩缩的点了点头,全没有发病时那般歇斯底里。

“你们是来把我送进号子里吗?”黄毛坐起来,很配合的把手往前一伸,“我都住够了,赶紧把我带走吧。”

“嘿你小子……”

“那不是你说了算的,平贺,大夫确认你能出院了才能去转去看守所待着。”刃野虽然声音不严肃,但有种特殊、罕见的威严……属于老油子的威严。“木村同学,你也听着,我们这次来找你们是来问之前没能问出的事情的。”

“你……算了吧,警官,我都认罪了你还东打听西打听的干什么?”平贺的二流子德行再怎么发挥得淋漓尽致,基根也看出来他在害怕。

“干嘛呀……你们干嘛呀!!!”木村的反应更加激烈,他像搁浅的海豚一样在床上一阵扑腾,仰天哀嚎着,嚎到激动处竟然捂着脸大哭起来。“我不能说!我说了我不能说!!就是我爹妈来了我也不会说!!你们这么想我死吗!!”

基根受不了了,想一个亚克席安抚住了事,却被翔太郎摁下。他看着刃野轻拍着木村的肩膀,一直到他哭声渐渐停息。“孩子,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了?你不用怕,你知道为什么派这么些人下来吗?看这些叔叔哥哥,都是来保护你,还有他的。”

“……真的?”

“警察你有什么信不过的?有什么冤屈都说说吧。”

“……”

“我说,警官,你们真能保护我们吗?”一旁是平贺咽了口吐沫,“而且我要是说了,你们能给我判轻点吗?”

“会适当减刑的,你就赶紧交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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