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嗯……那什么,我想喝个水。”
“我给你接去!”
真仓不忿的一撇嘴,走到饮水机前,从桶上抽了个纸杯要接。那小流氓还在叫唤着:“警官,给我接凉的就行!”真仓窝火的扳下凉水的水龙头,看着破饮水机的涓涓细流滴进杯里。
“一会儿水就来了,不耽误你交代情况吧?”另一边的刃野警官问道,而平贺只顾着摇头晃脑,抓耳挠腮,过了一会儿才说:“我得到那支恐龙记忆体是上个月中旬的事了。……我从网吧出来时,碰着个男的向我推销记忆体……”
真仓忽然感觉汗毛倒竖,他悄悄的往身后一看,基根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身后。他对翔太郎的这个亡命之徒般的新跟班儿惧怕不已,硬着头皮接完了水赶紧走开,才发现这人不是冲自己来的,还在往门口走。
“轰!”门忽然被一股巨力炸碎,化成燃烧的碎块溅了满地,多亏猎魔人用昆恩才堪堪防住。平贺吓得一个没拿稳,把水全洒在了被单上,木村肝胆俱裂,险些从病床上掉下来。
“他……他真的来杀我了!”
“警官,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
刑警们短暂的安抚了一下嫌疑人,也纷纷拔枪,严阵以待,可那个胆大包天的暴徒并没闯进来,而猎魔人狮子般的咆哮在走廊里响起。翔太郎正欲出去帮忙,却听见基根在喊:“我自己对付他!你不要插手,去问出你们想知道的一切!”翔太郎立刻把手机变作锹甲虫放将出去,支援基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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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暴力闯入之人正是法雷奥。被扔到大厅的他挥动弯刀在空中划出诡谲多变的曲线,也不额外伤害那些惊叫乱跑的病人和家属,每一刀都直取基根的头颈,却被用一只台球包尽数格挡出去——这把刀已经把包劈坏,却还是不能将它连着里面的东西一刀两断。法雷奥的头巾下发出几声窃笑。“你把胴田贯也带来了。”
“对,特别为你准备的。”
“想要比试,另定个时间地点吧。我得……啊!”法雷奥刚要冲回306,却被迎面飞来的一对大颚撞得毁了容。他狼狈的站起来,左手变出一团小火苗,朝手机甩出二三十枚核桃大小的火球。“爆炸火球!”
铺天盖地的火球飞向锹甲手机,可智能的大甲虫岂会坐以待毙,灵巧的飞没了影,火球们掉在地上,烧红了不锈钢的座椅,烧黑了瓷砖地板,烧坏了机械体重秤。基根立刻弃了台球包,取出武士刀推着法雷奥撞破了窗户,从三楼掉了下去,坠落在满地玻璃碎片上。
“啊!!!啊!!!”
“该死!失算了!”基根见院子里逗留的病人四散奔逃,不由得一阵懊悔。他趁法雷奥五迷三道的没调整过来,用刀鞘底下的鞘铛一杵,砸碎了他赖以疗愈的黄色琉璃瓶子,要砸蓝瓶子时却被一脚踹翻,护裆结结实实的承受住硬皮靴子的攻击,可基根的小腹还是一阵酸痛。
“你是个聪明人,毁了我+7的原素瓶……”法雷奥的声音不再单调,好像有了些感**彩。他抬头看着自己掉下去的地方的破洞,“我没有意愿去跟你搏杀,你不妨让我去解决我的目标。”
“那不行,今天要倒下的只有你一个。”基根的腹部难受得不行,说话也十分吃力。在这紧要关头,他脑子偏偏产生了个不合时宜的念头——自己以后再也直不起来了。你他妈想这些东西干什么?分不清轻重缓急是吗?
“……你知道吗,因为你的纠缠不休,今天我要多杀几个人了,你基根也包括在内。我们没有必要到这一步的……”法雷奥挽个刀花,用左手的火苗在刀刃上附上一层熊熊燃烧的外衣,又往胸口上一按,顿时身上散发出黄褐色的蒸汽。“卡萨斯的弯火……卡萨斯的烽火。”
猎魔人心知肚明,这次是动真格的了。眼见人们跑得差不多了,他将长刀别到腰带里转到方便拔出的角度,推着护手掣出刀,顷刻便与杀奔而来的法雷奥战作一处。
交手未及十回合,基根明显感觉到自己落于劣势——法雷奥宛如负伤而陷入狂暴的乌弗海登,每一击都比上一次更加凶猛,附魔的火焰甩了满地。猎魔人半天偷不得反击的机会,只得用宝刀抵挡,手已经被震得哆哆嗦嗦。
法雷奥比厄尔撒茨只强不弱。一个厄尔撒茨都得和索尔维娅联手才能制服,现在只有自己……能有多少胜算?
千钧一发之际,猎魔人从惊异中紧急脱离,以阿尔德猛击杀手的弯刀,一下拍不灭刃上附魔的火焰,索性调为持续施放的二档,强烈的风压将火焰越吹越小,逼退了法雷奥。
法雷奥脚下飞旋,试图逃出念力震波的范围,但猎魔人仍紧追不放,在倾泻完最后一点魔力前,他逆手持刀步步欺近,欲自上而下刺向灰烬,却终是晚了一拍,被一刀拨开,重新进入对峙状态。
忽然,一个阴险的想法出现在基根的头脑中。在法雷奥按捺不住,率先出击时,他摘了钱袋,照着灰烬的烂脸一抛,灰烬下意识的挥刀一削,钱袋顿时破裂,金币和铜板如天女散花般掉下。基根抓住法雷奥惊惶的空挡正手持刀,一霎时便将他斩了个七零八落。
“尽管恨我去吧。”
基根冷冷地看着法雷奥的尸身抽搐着化成齑粉,象征性的甩了甩刃上如童子尿和灰般浑浊浓稠的血液,用钱包的残片擦干净。有一瞬间,他看见灰色的刀刃上泛起蓝色的光芒。他收刀入鞘,一颗一颗的把硬币都收起来。这缓慢的动作进行得太让人心焦,他一时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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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法雷奥的那一脚没对老二造成什么伤害。坐在马桶上的基根松了口气,随便在裤头上抹了抹手,又在洗手池里好一个冲水才出厕所,来到翔太郎的房间。本就不大的地方摆着一块白色的黑板——应该叫白板,上面用磁铁钉着几张照片和文件,彼此之间用黑线连成一张网,翔太郎还在往上作着批注。
“我……会不会受处罚?”基根一直记得杰洛特在巴尔维坎不幸蒙冤的遭遇,今天在医院“无缘无故”杀人害命的事,冷静如他也不免对此提心吊胆。
“别紧张,照井把这事压下来了。”翔太郎头也不回的说道。“都跟你说了,他没那么苛刻。”
“改日我得登门拜谢。”基根说道。“那俩小子怎么样?……都撂了吗?”
“嗯。木村和平贺的证词显示,向他们推销记忆体的人都邀请他们报名参加一个叫做‘盖亚对冲’的竞技比赛,有点像古罗马角斗士那样的。赛制与拳击运动类似,但是更加残酷,轻则脱层皮,重则致死的那种。”
“不会是变成掺杂体再对打吧?……提出和实施这种事情的人简直是天才啊。”基根冷笑着说道。
“这俩人在参赛前会接到电话通知,要他们到不同的两个地方等候,少时会被一辆神秘的灵车接走,在头上罩上口袋,一直到进入赛场才能摘下,离场时还要被蒙上面送走。木村只打了一场就主动退赛,而平贺已经击败了三名对手。他们都被人威胁,绝不能泄露任何与这个赛事相关的信息,否则会被处以极刑。”
“肯定不是说说而已吧。”
“确实不是——他们说,他们的比赛结束后,会场的大屏幕会播放一段非常血腥暴力的实时录像,视频里,法雷奥用火焰法术烧死了一个人。”翔太郎啐了一口,“想想都让人毛骨悚然,这种程度的威胁,足以让那些社会渣滓噤若寒蝉。跟恐怖分子一样。”
“这俩人现在怎样了?”
“已经办理出院,送去看守所关押了。估计一直到刑满释放,都会有专人看护。”
“那……那个组织有什么眉目了吗?”
“我查了一下给他们去电的号码,都是虚拟运营商号码,现在已经拨不通了。”翔太郎又用白板笔在几条线索之间的那个代表“秘密结社”的问号又加粗了几笔,然后愤愤不平地把笔往金属片状的小台子上一扔。“接下来就要从枪支炸弹的编号入手了……还是交给风都刑警吧。总不能什么事都让一个侦探去办,老这么跑东跑西的真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