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S的心如海潮般狂乱(2)

作者:无宿渡世人 更新时间:2024/7/26 7:00:01 字数:2870

法雷奥虽然是奴仆,但“主人”给了他相当多的自由——在没有任务的时候,他可以不用守在主人身边,可以独自一人漫无目的的游荡,招摇过市,掠过一个个向他投以诧异目光的行人。

当法雷奥与鸣海侦探事务所的距离越来越近时,一辆绿色的光影伴着轰鸣迅速闪到了侦探社的门口,那是假面骑士王牌的摩托车,车上的两个人一个是基根,另一个是侦探。他们仿佛十万火急般的冲进了建筑物内部,片刻的工夫,一阵尖厉的嘶吼从里面传来:

“耶!!耶!!太棒了!!啊!!!我能回去了,我终于能回去了!!!爽!!!”

那宛如伊鲁席尔地下监牢里非龙非人的残缺者的动静是基根发出来的,但那声音并非因伤残和被束缚发出的嘶嚎,正好相反,是出于狂喜。

“是啊!太棒了!!咱们得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亚树子和照井!!”这个声音是侦探的。法雷奥加快了脚步,透过窗户,他看见基根和侦探宛如斗殴般的抱在一起蹦来蹦去,其间猿鸣般的欢呼不绝于耳。他们都没注意到窗口有个黑洞洞的身影。

“回去?……”法雷奥枯槁而木然的脸抽动了一下,他悄悄的退到窗边,继续听着里面的动静。侦探真的在打电话了,分别是打给小女孩和警察的,听声音乐得好像嘴角都咧到后脑勺去了。再探出头看一眼窗内,激动的基根紧紧地搂着胴田贯,对着刀柄一下一下的乱亲。法雷奥不愿意打扰基根的欢乐时刻,就只是多伫立了一会儿,才默默地离去。

“难道他们释放了厄尔撒茨,夺取了他的魔力戒指?不可能,厄尔撒茨还在沉睡……”

“法雷奥,回来一趟吧,帮我买点东西。”主人的声音在脑袋里响起的一刹那,灰烬的脸抽搐得更厉害了。他非常不情愿的隔着袍服的袖子摁下臂环的开关,不到一眨眼的工夫,眼前的景象便由黄昏的街景变成了刺眼的银白色走廊。他特意绕了个大弯,才走进那洁净而空旷的猪窝。

————

“嗤溜溜,嗤溜溜。”

主人离得堆满文件夹和报告的纸张的办公桌很远,一只手端着塑料餐盒,另一只手用筷子叨里面的拉面,往嘴里吸时发出很响的动静。法雷奥悄悄跨过地上的电线,站在主人的身边,盯着那碗在他看来毫无食欲的汤汤水水的东西。他没有味觉和嗅觉,对活人的食物没有一丁点兴趣。

“咕咕咕——”主人喝完面汤后,扭头看着法雷奥,“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生动……你慢慢开始变得像一个活人了。”

“呃?”法雷奥愕然。

“刚刚打眼一看,我就看出来你有心事,你有疑问。”主人把空餐盒扔进脚边满满当当的垃圾桶上。“有什么困扰?跟我说说吧?”

“没有,主人。”

“跟我说说吧?”

主人又重复了一遍,法雷奥顿时打了个寒噤,仿佛身上的余焰冷却了。当主人面不改色的重复第三遍时,灰烬心中的厌弃和反感便被汹涌的恐怖取代。他胆怯的低下头,避免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漩涡般的眼睛,极度不情愿的开了言:

“是这样……属下遇到一件蹊跷的事。我经过基根待的那间办公室时,见到他和那个侦探在里面欣喜若狂的大喊大叫,说着什么‘找到回去的方法了’。属下因此感到诧异。不知道他能通过什么途径做到这点……”

“啊,穿越不同位面的办法可有得是。”

这回法雷奥做不到对主人的卖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他只得静下心听那宛如蚊子扇动翅膀一般的说话声:“就比方说盖亚记忆体吧,T2的‘独角兽’和‘道路’就能让使用者穿越到其他位面,仅限T2版本。真正的独角兽也能做到。而且,在这个地球的一些地方,存在着几处‘世界之门’。”

“那是什么?”

“世界之门是一个叫做艾恩·艾尔的种族发明的魔法装置,他们通过这种传送门将军队派往不同的世界进行侵略行动。但后来,这些传送门因为出现了故障而被艾恩艾尔弃用,有一些永久失效了,有一些则还在按照一定的时间周期突然启动。我还在财团X时就在业余的时候研究过,发现其中一处世界之门就建在风都,开启的周期,按照当地的历法,应该为七十五年。具体位置应该是在……”

主人都快把自己说睡着了,他忽然精神一振,起身到身后的一个比较大的显示器上操作了一番,屏幕上五颜六色的图表叠着密密麻麻的文档,应该是地图的程序上显示的是一块建满了高楼大厦的区域,其中一点被鼠标放大。“找到了,是在风都的海舟大厦一带。”

“……那他们……”

“他们完全有可能知晓世界之门的存在,毕竟日本这个国家留存着不少记载奇闻异事的典籍,而这些记录一般是真的。要是下下功夫,还是能找到的。”主人说道。

“……”

“啧嘶——我想到一个主意。”主人忽然打了个响指,又说道:“基根就要这么离开了,你一定很不舍吧?”

“啊?”

“去找基根或是他身旁的人问明情况,我再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快去,这是命令。”

“遵命……”

主人一撅腚,法雷奥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

————

传送回鸣海侦探事务所后,法雷奥硬着头皮,再一次站到窗前。屋子里面传来阵阵欢笑声,一个清脆的女声在高喊:“干杯!”又有三个男声在响应:“干杯!”

乒乒乓,盛满液体的玻璃杯子碰撞在一起。在这短暂的静默里,法雷奥已经悄悄拉开台球厅的门进了走廊,挂着“歇业”的门口旁边站下。那个小女孩又说道:“基根来到这个世界,得有两个多月了吧?”

“两个月零十七天,我算着日子。”这个是基根的声音。

“是嘛。不管怎么说,这段时间,基根,你为事务所的工作立下了累累功劳,以至于我有时并不把你当成一个房客,一个临时工,而是把你也当做我们的朋友甚至家人,尽管我们清楚你总有一天会回到你自己的世界,能不能再回来都是未知数。”

“就算天各一方,我也会永远记得你们。”基根诚恳万分的说道,“我会永远记得翔太郎兄弟请饥寒交迫的我吃的那顿汉堡,我会永远记得亚树子姑娘你容留我在这里住下,还有照井……”

“什么?到我这儿就没词了?”这声音是那个红衣服的警察的。“行啊,能记住我我就很满足了。”

“我……说几句最掏心窝子的话。”基根的声音顿了一下,重重地吸了吸鼻子,“其实我自从被带到这个世界之后,每一天都很煎熬。头四天,还没有认识你们的时候,我几乎快要崩溃了。我像个疯子一样,比比划划的问路人,有没有见过法尔辛那个贱人……再后来,我就被翔太郎带了回来,被亚树子允许寄住在这里。照井虽然并不怎么客气,但也对我颇为关照。我很荣幸,能和你们这些善良的人成为朋友……但其实煎熬该有还是有的,我很后悔……我坠入了这个和我的世界大不相同的地方。我有时在想,我不该扯入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我不该继续走猎魔人的道路……我就应该把刀放进储藏室,和我喜欢的人共度余生,不再过冒险的日子……”

基根的声音越说越哽咽,以至于说不下去。法雷奥听见他本就低沉的呜咽忽然变得更闷,好像被一群人簇拥了起来。

“谢谢……谢谢你们……”

“回去那个世界之后,赶紧去找她吧。不论她仍在翘首期盼,还是对你失望……总之,别让你们的这段感情悬而未决。”翔太郎开了口。

“对,你说得对。一切都该有个结果。”基根说道,小女孩和警察也表示赞同。

“明天开始,咱们就去当年曾经是原野的那块地方寻找曾经矗立着传送门的那块地方吧。”

“喂,法雷奥,我觉得你最好从小所长入手。”法雷奥正偷听着,主人的声音又在他的头脑中响起,“他们作为基根在这个世界最亲近的人,基根肯定把所有事情都讲给他们。但这些人不大可能那么爽快的配合你,而且照井龙和基根免疫精神入侵,左翔太郎倒是没这个体质,但如果贸然对他使用魅惑咒术的话,基根会毫不犹豫的攻击你。我建议你,等小所长落单时,从她那里知道所有的来龙去脉。”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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