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Y又演砸了(4)

作者:无宿渡世人 更新时间:2024/9/19 22:07:18 字数:2995

“刚刚好险啊,我差点就死在台上了,根本没听进去那三个评委在说什么。我估计肯定是骂不绝口吧。”

在亚树子举办的回转寿司庆功宴(其实就是她想下馆子了)上,基根心有余悸的感慨道。当起他人面前堆满了盘子时,他面前才只叠起来两三个最便宜的粉红色盘子。运着琳琅满目的寿司的履带滚滚向前,前面的开水龙头接的水太烫,基根没喝几口。

“风都歌唱大赛说白了就是个平民舞台,上台就是玩的个景,不用太放在心上。我本来也没真指望你俩拿大奖。”亚树子宽慰道,给战战兢兢的基根端了盘鱼籽的寿司。雪穗也对含情脉脉的对吉米说:“吉米君,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棒的。”

“基根大哥的怒音一开始还吓了我一跳,我们私底下排演了那么多次,都没有安排这种处理,纯临场发挥。”吉米不遗余力的赞美道,“让我想到了涅槃乐队的纽约不插电演唱会的最后一首《昨夜你在何处安眠》。侦探先生,亚树子小姐,不瞒你们说,我弹琴的时候真的差点就哭了。”

“不是有那么句话吗,心里的情感被触动就会说出来,言语不足以表达就会叹息,叹息都不足以表达的话就会唱出来,要是连歌唱都不足以表达,就会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翔太郎说道。“基根这是把所有的情感都吼出来了。”

“跳舞真不行……我真来不了。”也许是适应不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自己身上,基根急忙换了个话题:“我之前的那个老头……他是什么情况?”

“他上来之后倒挺正常的,看起来挺谦和有礼的一个人 ,可一到开唱时就不正常了——全程扯着大白嗓干嚎,抻个脖子一副快要背过气去的样子。我自己都觉得嗓子疼了。”一说起那个“老神仙”,亚树子就吐槽不完。“等他嚎完的时候,我这耳朵都嗡嗡的。”

“评委算是给足了老爷子面子了,没说什么重话,结果他当时就不干了,直接甩着脸子走掉了。”翔太郎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就走吧。不用管他。”

之后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儿,一直待到饭点过去,盘子摞得跟五座大楼似的。吉米小两口下午还要上班,亚树子还得去退演出服,便各自散去了,基根和翔太郎还待在一块。

“我现在特别佩服那些敢于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的演员和歌手。在台下、在电视上看时,我没什么直观的感受,等到自己和他们一个处境时,才如此真切的感觉到,这活,确实不是谁都能来得了的。”离开寿司店时,基根感慨道。“反正我是确认了,我做不到像他们那样。”

“……嗯。”翔太郎只是讷讷的嗯了一声。基根又问:“怎么了吗?”

“我觉得有点心慌,有种不祥的预感。”翔太郎咕哝着,“我预感还挺准的……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基根见翔太郎这么说,也不敢不重视,忽的提防起来。两个人就这么严肃的出了商场,忽然,风都广电大厦的方向传来一声尖锐的爆鸣,大楼的外墙便崩裂开来,差点砸着过往行人。

“靠!”

基根和翔太郎骂了一声,甩开腿猛冲向广电大厦。不断的有人捂着耳朵从里面逃出来。还没冲进一楼大厅,又一道震耳欲聋的狂啸从里面响起。翔太郎用力地捂住耳朵,可即使有手掌压着,耳朵眼里还是不住地鸣响。基根的反应则更大,一跤摔倒在瓷砖地上——听力超群的他耐受不了这种噪音。可他很快便振作起来,追上翔太郎。

“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刚才是我发挥不好,我还能唱!”

这个哀求的声音混着浑浊的回声,翔太郎还是一下就听出来是竹林力彦的声音,可是是从一只怪物身上发出的——看起来就像一具浮肿的尸体,身上布满了歪七扭八的缝线似的线条,两个下垂得厉害的胸脯子之间的胸口凹下去一个金黄色的窟窿,坑洞外缘长着八根牙状的尖角。这具难看的躯体顶上鼓的一个尖应该就是脑袋了,上面只有一颗滴溜乱转的眼球。

“竹林先生?!”翔太郎不可置信的惊呼道,那只掺杂体也怔了一怔,又用那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动静问道:“你知道我?”

“您这是……您使用记忆体了?”

“对啊……我赶走我的租户时收拾出来他的东西,它也愿意跟随我这个本该成为歌唱家的老头。”竹林已经神志不清了,那只独眼开始往上翻,翻得棕色的虹膜快要钻进天灵盖。“你们愿意给我机会,再听我再献上一首吗?”

“愿意,愿意……”翔太郎拦下基根往腰带里怼记忆体的动作,自己却早已经佩戴上驱动器。竹林年纪大了,贸然动手只怕容易出人命——青中年的掺杂体被破坏记忆体,也得躺个把月,老人恐怕承受不了。只要能有一线劝服的希望还是要试一试的。“您把记忆体放出来,交给我,然后再开始您的表演!我们都支持您!”

“不,我不能离开我的记忆体!……我表现不佳都是因为没带上它,只有和它结合,我才是真正的大师!”竹林歇斯底里的大叫着,胸口的凹陷逐渐凝聚波纹状的金黄色能量,待到完全亮起,轰出一道淡黄透明的音波。说时迟那时快,基根一把推开来不及反应的基根,两手交叉抵挡住音浪的轰炸。“赫里欧特洛普!”

“基根?!你……”

“我不要紧!有法印顶着!”基根咬牙切齿的低吼着,虽然这么说,但他的表情实在不像不要紧。谈判应该是破裂了,只好用武力解决了,侦探和猎魔人迅速变身。“基根,竹林年纪太大,强行破坏记忆体恐怕会出人命,不能强攻。”

“我懂了。”基根拿出颅骨麦林枪和纳斯卡记忆体,还不等下一步动作,那掺杂体肥胖的屎肚子已经到了跟前,“咚”的一声洪钟般的巨响,下盘坚稳的颅骨像是卡通片一样飞了出去,一直撞到墙角种着绿植的花盆才停下。翔太郎正要反击,却被掺杂体一掌拍出的气功波推倒。

“(法语)La donna e mobile

qual piuma al vento

muta d'accento

e di pensiero

sempre un amabile

leddiadro viso

in pianto o in riso

e menzognero

la donna e mobil

qual piuma al vento……”(《弄臣》《女人善变》)

竹林老爷子抻着不存在的脖子,自顾自的开始他的演出——歌声如同钢管在粗糙的石板上来回摩擦,又如同开到最大档的吸尘器吸住了窗帘。还有麦克风接近音响般尖利的噪音,顷刻间,花瓶花盆崩碎、玻璃幕墙开裂,大厅里的鱼缸“嘣”的一声爆裂开来,水带着里面的鱼喷涌而出。

“啊啊啊!!”翔太郎忍不住高声大喊,这一股噪音几乎要把他漆黑的外皮剥落。他强忍着不适,与老胖子打了起来,基根也被折腾得够呛,虽然鼓膜像是被尖头鼓锤猛击的鼓面一样,可一点也没有被震坏的风险,只是寸步难行,挪一步退两步。他举枪射击,光弹在掺杂体的大肚皮上爆开,扩散开电流。

战斗的过程中,掺杂体仍在高声咏唱,也许是后劲不足,歌声渐渐变得像是烧干了机油的电锯。他五短身材,面对手长脚长的假面骑士占不到任何便宜,适气功波虽能打退他一时,也仅仅是一时,毕竟骑士是活着会动的,等待他的是雨点——也没那么频繁——的拳脚。翔太郎一边揍,一边召唤蝙蝠相机,命它飞去基根那边。

“这玩意儿是这么用的吧。”基根嘟囔着将麦林枪的上的凸起扣进相机底部的卡槽,然后把纳斯卡怼进枪口。翔太郎见时机成熟了,直接绕到被打蒙的掺杂体背后,用全身的力气将他锁住。这不是容易的事——掺杂体就像头被几个人摁住的挣扎不停的猪。“快!快啊!”

基根举枪用蝙蝠照相机瞄准,屏幕上掺杂体的身躯被透视得不留死角,光标锁定了其中的一个方形的点。突然,他惊异的发现,怪人的轮廓多了些凸起,只略一抬眼,才发现掺杂体身上的线条中张开了更多深深的、外缘有牙的口子,每一个口子都在吸收黑红色能量——基根一惊,正欲开枪,更加凶暴的音波从那些窟窿发出,向四面八方轰去。

“呃呃呃呃呃!!!”

翔太郎强忍着剧烈的痛楚,死死地制住掺杂体,基根心知不能再等,果断开枪——“嗡”的一声,热光线射中了那枚记忆体,只片刻的工夫,掺杂体便变回了那个老头,和被解除变身的翔太郎一起瘫软的倒在地上。基根变回原形,头重脚轻的走向他们,那老头的上衣下藏着一块记忆体形状的东西,掀开衣服,一枚T2记忆体掉了出来。捡起来一看,是“嘶吼(yell)”记忆体。

“简直是世界末日。”基根晕得不行了,蹲了一会儿后,他就去找电话报警了。听说救护车要花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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