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警基地 行政楼三楼小型会议室
“如果爆炸是不可抗力或者突发事件的话……”警视厅厅长室户文明说自言自语道。
“这是什么意思,室户?”旁边的特别机动队队长翼志郎问。
“昨晚特机队的行动本身没有任何问题,重要的是完全无法镇压,而且还让叛军的游击队引发自爆……”
“半田,他叫什么名字。”翼志郎转头问。
“他是伏一•乾(gan)巡查,训练课程结束后在去年9月被分配到突击队,还是个新人。”
“这对新人来说太残酷了。”翼志郎说。“而且听说自爆的游击队队员还是一名少女。”
“利用学生运送重要情报或武器是那些家伙的惯用手法。”室户说。
“也就是你们警视厅所谓的小红帽吗?”翼志郎搭话道。
“我们面对的并不是没事找茬的犯罪者,也不是以凶暴著称的黑道,而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拥有强韧意志力,而且一点也不会有愧疚的家伙,对方就是这样的人。”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翼志郎不耐烦的回答。“咳咳,不管原因为何,在镇压时犹豫的队员必须负起责任,对于他的处罚,我会在队内召开调查委员会负责此事,这样没问题吧?”
“要通过正规的手续。”室户说。
“那是什么意思?”
“听说在队内,有我们不知道的间谍存在。”
“你在胡说什么……”翼志郎问。
“你是说人狼吗?”警备部部长安仁屋烈搭话道。
“嗯…大概只是传言罢了。”室户回答。“我该走了。”
话毕,三人纷纷从沙发上起身。
“我送你回去,室户,最近发生了不少以重要人物为目标的袭击活动。”安仁屋说。
“不,还是算了,让你们特机队来保护似乎更引人注目,我还是自己开车回去吧。”室户说。
2月11日 12:20分
“隶属哪一队?职称姓名是?”伏一站在一个十分空荡的房间中,面前是一张长条的,大约5米长的桌子,桌子前的调查部的人喊道。
“我隶属于首都警特别机动队,第二中队第三突击小队的前卫队员,伏一•乾巡查。”
“两日前的2月9日,你在执行什么任务?”
“根据可靠情报显示,在首都圈中心的下水道有叛军游击队出没,我们受命于6:40分出动,与第6第7小队,以及第一中队的第二突击小队一起出动,我们从B-12号斜路进入23号干线水道。”伏一回答。
“出动时,长官给了你们什么样的指示?”调查部部员问,同时手在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上快速地飞舞。
“阻止在下水道进行的武器以及爆炸物等的堆积与移动行为,只要遇见敌人,若不投降就将其彻底击溃。”
“为什么没有开枪?”他厉声质问道。
“我不知道。”
“伏一乾巡查,解除你现在的任务,在接到其他命令前前往队员训练基地接受再训练,以上!”随后,调查部的人纷纷从座位上离开,而伏一仍站在原地,等到他们全部离开后,伏一才走。
两周后,他经过二次训练后才回到首都警的设施。
2月25日
他从个人储物柜中取出一件棕色夹克,向门卫便去散心了。
现在是下班时间,马路上车水马龙,街道上人潮涌动,他在公交车站上了车,大约10分钟后来到了首都自然博物馆。
博物馆内没有多少人,十分安静,鞋子在瓷砖上拍打的声音被听的一清二楚甚至传出了阵阵微弱的回音。他靠在标本狼的展柜前,静静的等待某人。
一会,一个衬衫马甲打底,外套是红棕色风衣,脖子上戴着围巾的男人走向他,他大约30~35岁左右。
“阿明……”伏一轻声说。他未回答,而是从内兜里掏出一封对折过的信封,故意拿的很低递给伏一,伏一接过后迅速塞进了牛仔裤的口袋中。
“你应该知道吧,将搜查资料提供给警视厅调查部部外的人必须要有部长的许可,光是我在这跟你见面就有可能成为重点调查对象。”
他说。
“抱歉……”
“没事,反正我在部内也只是个混饭吃的家伙,就算我现在再去拍上司马屁也没用,再说,这是我同届的唯一的好友向我提出的恳求。”他点着一根细雪茄,“要查出那个女孩的身份好像花了不少功夫,因为已经四分五裂了,所以就算有脸也认不出来是谁了。”
阿明吸了口烟,继续说:“你打算怎么做?”
“……”
“在自己面前自爆,我虽然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如果你对那个女孩的死感到自责那真是笑掉大牙了,就算我跟你无法理解,不过那家伙有自己的想法。”阿明弹了弹烟灰。“遵从自己的想法而干掉别人有时甚至不惜牺牲掉自己的性命,就像你跟我一样,而且当时要是出了什么状况,被干掉的人可能是你。”
“我本来打算开枪的。”伏一轻声说。
“嗯?”他似乎未听清,疑问的“嗯”了一声。
“我本来是要开枪的。”伏一这次的声音洪亮了一点。
“那为什么不开枪呢?”他质问道。
“……”
“忘了她吧,要是感情太丰富是根本无法干这一行的,你不需要当一个伤痕累累,不知道如何生存下去的野兽。”
“今天就这样吧,我该回去了。”
“嗯。”
[组织内代号 古兹哈德,本名阿川七圣,在首都第三高中就读时曾参加过校内的反抗运动,停学两次,后遭到退学,半年后加入叛军,随即进入叛军的补给部门从事非法活动。目前骨灰及遗物在首都综合殡仪馆三楼。]信中写到,随后,他跟随信末尾的指示来到了殡仪馆。
上了三楼,在一排排的置物柜中发现了一个上身着红色外套,下身穿长裙的女人。她低着头,双手合十放在胸口前,仿佛在祈祷。
女人听见脚步,朝着伏一的位置转身。她转过身后竟是那名少女的脸,伏一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才发现刚刚的只是幻觉。和那名少女不一样,只是脸庞有点相像而已,那名少女是短发,而她则是一头棕色长发。
“如果你是组织的人,那请回吧,这个女孩已经不是你们的伙伴了。”她说,她的声音略微沙哑,仿佛大声哭过一样。
“不,我是…”伏一说。
“这里不方便谈话,我们出去聊吧。”
下午5:19分
河道旁十分安静,连孩童也没有,桥上一直传来车辆的喇叭声,时不时也会传来叫喊声,因为现在是下班时间大概率是堵车了。
两人在河道旁走着,一句话未说。
“为什么不责备我?”伏一开口了,她转过身来。
“因为你们各有自己的立场,错并不在你,而且听说你也没有开枪。”她说,随后伸出左手掠过一旁光滑的护栏。“我并不是难过,只是还无法相信这是真的,家里只有我们两姐妹,我们的感情非常好。不过我们从以前开始就有点不一样。她很纯洁、坦率,不过也因为比较爱逞强,我跟她说什么都不听…不过我觉得我妈好像比较疼她。‘当姐姐真吃亏。’我偶尔会这么想。”
此时伏一嘴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们走上大桥,桥上的车已经全部开走了,堵车也结束了,阵阵河风吹来,有点凉爽,也有点寒冷。
“哦对了,这个……”她拿起挎包,打开后掏出一个扁扁的文件夹。“这个,我原本想烧掉的,但是想了想有点可惜,送给你好了。”
他接过文件夹,打开。里面是一本精装的童话书,标题用德语写着:《小红帽》。
“为什么要送给我?”伏一心生疑惑问道。
“为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因为我没什么朋友,但是烧掉又可惜,随便找个人送了得了。有什么关系呢,你就留着吧。”
“不过……”话未说完,几头海鸥便从后边飞来。
“这条河,也连接着海洋吧,遥远而未知的海洋……”她说,随后又是一阵河风吹过,她的棕褐色长发随风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