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歇尔依旧留着短发,三年过去她越发亭亭玉立,少了以前那种假小子的范儿,清丽脱俗,只是平常不爱笑,给人一种高冷的感觉。
“我把工作给你辞了。”
她对着赫里如此说道。
赫里深吸口气,他回头看了眼卢卡斯又看了眼米歇尔,斟酌后问:“为,为什么,不让我,赚钱。”
愤怒的卢卡斯站到他身前:“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的债务不管以后利息滚到多少等我接手家业后都给你担了,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不行,不,不需要。”
“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兄弟,老是不需要不需要,你到底在倔个什么劲儿!”
米歇尔拉开他们,对卢卡斯横了一下眉:“你根本没明白赫里的意思,他父母欠下的债务那么多,你父亲根本不会同意替赫里还钱,你越是想要拿你家的钱帮他,你父亲就越推迟让你继承家业,到时候就算你接手家业后还想着替他还钱,那笔巨款也会把你家掏空的!”
“我不管,为什么非要跟赫里过不去,没有他那些人能活着吗,我兄弟有困难我就是要帮他!”卢卡斯反驳不了米歇尔的话,开始骂天骂地。
米歇尔拽住想要离开的赫里:“赫里,你现在也没事干了,是要准备回家吗?”
“不,西街,还有个,地摊,那里,招人。”
米歇尔捂住又要大骂的卢卡斯嘴,问他:“他们一晚上能给你多少钱?”
“1银币。”
“我们给你1加庞买你一晚上的时间,怎么样?”
赫里皱眉:“你们,不用,特意,帮我。”
“谁说是特意帮你了,你就把我们当成找乐子的客人,你要是服务不好这1加庞你也拿不到,对吧卢卡斯。”
卢卡斯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对对对,这也是一种工作,禾木城里现在都流行花钱找人陪玩呢,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赫里勉为其难地答应:“好,那我,要做,什么?”
卢卡斯推着他往前走:“去你家,到那儿我们再告诉你。”
路上赫里听着两人时不时故意斗嘴,把气氛搞得很活跃,心里也逐渐放松下来,他也很久没这么早回家了。
到了赫里家,卢卡斯和米歇尔神情一怔,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愤怒。
赫里无视门口那些又被刷上去的“还钱”“欠债骗子”等辱骂字眼,推开门走了进去。
卢卡斯低声骂道:“赫里怎么会有这么个混蛋父母,跑路也不把他们兄妹带上。”
“别说了,进去吧。”
赫里家十分冷清,但看得出来赫里打扫的很勤快,没有多少灰尘。
赫里点燃挂在墙上的油灯,又去煮了两杯牛奶端了过来。
卢卡斯端起杯子忽然想到什么:“你这不会是前两个月我给你拿来的那坛子奶吧,这还能喝吗?”
“不是,昨天,刚买的。”
卢卡斯送来的那坛子奶他今早刚喝完。
他看着沉默喝奶的两人,等了半天也不见他们说话,于是问:“我需要,做什么?”
米歇尔说:“你先去洗个澡,然后我们再跟你说。”
赫里听后离开了。
米歇尔等他走远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吓了卢卡斯一跳:“你干什么啊?”
米歇尔没搭理他,径自走到外面,绕了一圈来到赫里家后面的围墙,卢卡斯跟在后面不明所以:“你倒是说话啊,你来人家屋子后面干什么?”
“闭嘴,三年来的夙愿今日终于要达成了,我没工夫搭理你!”
“哈?夙愿?不是你怎么还刨上坑了,我去这里怎么有地道?”
卢卡斯眼睁睁看着米歇尔钻了进去,他潜意识里认为米歇尔绝对没在干好事,为了好兄弟的安危他也钻了进去。
“你有病吧,跟着我干什么!”
“你才有病,我必须保证我兄弟的安全,你这通道到底连到哪了,是不是赫里的床头啊,你想害他是不是!”
“我才不会害他呢,你倒是离赫里远远的,我老早就觉得你看赫里的眼神不对劲儿了,赫里只能是我的你别妄想啦你个变态!”
“你个偷窥狂说谁变态呢,好痛,你竟敢踢我!”
地道里的尽头是一道微弱的光,隐隐约约传来流水的声音。
鼻血直流的卢卡斯瞬间明白过来:“好啊你还说自己不是变态,居然把地道挖到我兄弟家的洗澡间了!”
“呵呵呵,已经没人能阻止我了”米歇尔的高冷彻底破碎,脸上带着狂热兴奋的笑:“三年前我就没看到,这次我必须好好从头到脚欣赏一百遍!”
“我去,竟然遇上真变态了!”
卢卡斯说着挤到米歇尔身边,米歇尔掐住他的脖子:“你凑上来干什么!”
“我得保证我兄弟的清白,下面是付费节目,你不准看,这通道我花钱买了,你赶紧给本少爷滚出去。”
“该滚的是你,信不信我下次把通道挖到你家床头!”
下方忽然升腾起一股白雾,还有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
两人立刻松开对方,屏息凝神往前探出头。
哗啦啦!
一大盆滚烫的热水从下方扑来,两人避之不及被浇了一脸,捂着眼滚在地道里哀嚎。
下面的赫里挠了挠头,心想这老鼠叫声怎么跟人似的。
明天早点起床把老鼠洞给堵上吧。
他怕有烫死的老鼠掉下来,先用木棍给堵上,就是捅进去的时候又听到一声哀嚎。
这老鼠生命力够顽强的。
赫里不再理会,开始脱衣服洗澡。
当他把脖子上的绷带取下时眉头微微皱起,他抚摸着被他自己挖出来的新伤,忍不住又挠了几下。
很疼,但他就是忍不住去挠,尤其是在这密闭的空间里他不可避免会想到很多事。
丽娜对他们约定的背叛,他救下的人们的厌恶,还有父母丢下他们兄妹跑路,留给他一大笔债务。
一桩桩一件件犹如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等回过神来他又把自己脖子抓得都是血,他低头看去,胸前那个扭曲的铭文图案像是丑陋的伤疤刺眼极了,他当初在刻下第一刀的时候还以为这将成为象征荣誉的勋章,可现在,他觉得像一盘丑陋令人恶心的蜈蚣在缠绕着他。
他又抓了抓脖子,疼痛让他清醒过来,他拿起木盆往身上浇水,仔细清洗身体。
洗完澡后他拿出新的绷带缠住脖子和胸前的铭文,穿好衣服后走了出去。
“赫里你洗的好慢啊。”
“就是啊,我们都快睡着了。”
赫里眨了眨眼:“你们,眼睛……”
“蚊子叮的!”
两人不约而同喊道,睁着红通通的双眼勉强笑着,尤其米歇尔的右眼,又肿又高。
赫里不疑有他,他坐到他们对面问:“现在,可以,告诉我,需要,做什么吗?”
“你先来陪我们玩纸牌吧,谁输了就脱一件衣服!”
米歇尔还是不肯放弃,准备另辟蹊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