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们没有加入脱衣服这个惩罚,单纯玩起了牌,这得益于卢卡斯的强烈反对和赫里的无声抗议。
赫里起先故意输了十几局,被两人识破后要求他认真玩,否则今晚就别想要那1加庞了。
无奈的赫里只好作罢,开始融入他们的氛围当中,之后玩了一个小时有输有赢,面对卢卡斯的调笑他也能放松地露出点笑容来。
满脑袋纸条的卢卡斯甩下手里必败的牌:“你们想吃夜宵吗,我有点饿了。”
“呵呵,我看你是眼看又要输了来这一出耍赖吧。”
“不准,耍赖。”
“你就说你们吃不吃吧!”卢卡斯数着手指头说:“我先想想啊,芋头蛋糕,鲜花饼,奶酪面包还有烤肉串,要不要再来两杯葡萄酒?”
米歇尔咽了咽口水:“吃吃吃,卢卡斯你赶紧给我们买去!”
“谁跟我来谁有,”卢卡斯二话不说拽起来没什么表示的赫里:“你就在家坐着吧,我和赫里出去吃好东西去喽!”
“喂等等我!”
他们追追闹闹,赫里走在他们中间,一直微垂着的眼也不禁抬了起来。
“赫里,现在你还是一杯的量吗,要不要换成苹果汁?”
“好。”
“卢卡斯你拿那点肉够谁吃的,没见赫里看了好久了吗,都给打包啊。”
“老板你要是再拿那眼神看我兄弟信不信我明天让你出不了摊!”
“啊,那个卖饮料的摊子要收摊了,赶紧去叫住他啊卢卡斯。”
他们扫荡了一圈捧着大包小包的食物回到赫里家,赫里一直跟在后面定定地看着两人。
“卢卡斯,米歇尔。”
只有在叫别人名字时他才不结巴。
两人回过头来,听赫里要说什么。
“那个,这两年,谢谢,”赫里快步越过他们:“走吧,食物,快凉了。”
“赫里,你刚才该不会害羞了吧?”
“没有。”
“没关系的赫里,害羞的样子我也很喜欢呢。”
“说了,没有。”
三个人围坐在客厅地上,边继续打牌边吃着买来的宵夜,原本冷清许久的房子被这些少年的欢笑声充斥。
夜色渐深。
赫里抱出了房间里的被子枕头,全给铺在地上,这是米歇尔的主意,她说人多的话打地铺睡很舒服。
所以最后酒足饭饱的他们全都躺在了地铺上,卢卡斯率先扛不住,打着呼噜睡着了。
他躺在最左边,中间则是赫里。
赫里望着漆黑的天花板,一时间睡不着。
“赫里,我好久没看见你笑了。”
他侧过头,看见米歇尔侧躺正对着他,嘴唇微微撅起像是受了委屈。
跟当初她被魔人重伤,在昏迷整整一个月后睁眼再看到他时的表情一样。
“米歇尔,我笑,笑不出来。”
“我知道,全都怪那个丽娜,她任由流言传播也没出来制止,她那么高高在上,心里从来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我早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人了。”
“丽娜……”赫里眼中浮现痛苦的神色,他痛恨背叛,尤其是丽娜亲手将自己的美好面目在他面前撕碎时,漫不经心地说出你我之间的约定只是随口的一个玩笑。
她可真狠心,在留给他一个希望后又随意将其打碎,冷眼旁观他被碎片扎得遍体鳞伤。
“不提她,”赫里笑了笑:“今晚,谢谢,我很,很开心。”
“没关系,凡事向前看,”米歇尔忍不住向前凑近了些:“因为所有苦难都会过去的。”
“米歇尔……”
“赫里……”
“呼噜……不睡觉的滚出去……呼噜。”
两人身子一僵,气氛骤然变得尴尬,两人别过脸埋进被子里,很快挟着不同的心思沉沉睡去。
第二天赫里醒来的时候两人已经离开了,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桌上还放着热气腾腾的早餐。
赫里心里暖洋洋的,他想自己人生中能遇到他们,也算值了。
木材厂的工作没有休息日一说,赫里日复一日在那里干活,赚得的日薪绝大部分用来还债,只给自己留些勉强度日的钱,剩下的还要攒起来给辛西娅用作嫁妆。
为了赚钱他可以说什么方法都用了,卖自己以前的衣服,还有父母留下的所有值钱东西,还特意把头发留长剪了卖掉,哪缺人他就去哪干活。
花语镇哪里都少不了他的身影。
“822加庞,63银币……”赫里坐在木材厂某个阴凉角落算着还欠的钱。
这个月赚了32加庞,如果以后每天只在木材厂吃的话还能省下不少,看来也得把早饭给去了,这样还能多睡会儿。
他想自己还年轻,一天只吃一顿可以顶得住。
下了工准备回家时,他在木材厂外撞上一群不速之客。
身材高瘦的男子冷笑着上前两步,对赫里说:“赫里啊,眼看马上就要过年了,是不是先把钱还一下呢?”
“……好。”
赫里随身带着所有赚来的钱,他把整整30枚加庞外加利息的钱交到男人手上。
男人掂了掂,不满地说:“赫里你太粗心了,应该还有10枚加庞你怎么没放在里面啊?”
赫里神色微变:“不是,一直都是,30枚吗?”
“这个月开始涨了,我的人一早就跟我说告诉你了,怎么你想赖账?”
“没人告,告诉我。”
“这我不管,你要是不能还钱我们就到镇长那儿说去,皮罗欠我们那么多,我们让你每月还已经够可怜你了,你还想得寸进尺吗?”
镇长早已不是之前那个镇长,前任镇长因为在魔人袭击当中没有及时发射信号弹告知禾木城,现在还在监狱里蹲着呢。
而现任镇长跟这些放高利贷的穿一条裤子,根本不会帮赫里。
赫里摸了摸兜里的10枚金币,正好可以还上,也正好是他好不容易攒下的钱。
“可以,再商量吗?”
“嘶,”高瘦男人发出一声嗤笑:“看看你啊赫里乌斯,三年前你打我的时候多么不可一世,现在也学会低下头求人了。”
他正是三年前胁迫露西的那伙人当中的一个。
“不过我们剃刀老大特意说了,只要你愿意答应他的要求,老大会立即免除你家一半的债务,你考虑这么久也该给个信了吧。”
赫里脸色变得很难看,抬头愤怒地看向对方,那是恨不得杀人的眼神。
高瘦男人心虚地后退两步,同时威胁道:“要不就还钱,要不就到镇长那儿评理,只不过到时候我们完全有理由要求你立刻还清欠款,现在给了你一条近路你不走,非得端着自尊心有什么用,你要知道你干这个比女人来钱快多了,好多禾木城的老爷就好你这一口呢。”
赫里把剩下所有的钱丢给了他,冷冷地说:“钱给你,就这样。”
他撞开高瘦男人的身体,径直离去。
有人问道:“怎么办,这小子根本不上套,剃刀老大会怪罪我们的。”
“那就逼着他上套,”高瘦男人冷笑道:“给他添把火,看他还有何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