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里再一次从渐渐熟悉了的床位醒来,他发了会儿呆,转头看向在自己床上呼呼大睡的辉月。
辉月睡相不雅,除了姿势奇怪外还露着肚皮,白白的还挺亮。
他叹了口气,走上前把被子给她盖好。
菲洛在旁边擦着头说:“你都快成他妈了,养儿子呢你这是。”
“为什么是妈而不是爸呢?”
“关注点竟然是这个吗我说!”
菲洛是一点也看不上辉月:“这个人一天到晚什么事儿都不干起得比狗都晚,偏生因为王族的身份也没人罚他,看着就来气,还有你,你说你一直帮他干什么,搞得克里斯都以为你是在奉承他,这几天都不搭理你了。”
赫里也很纠结,他很在乎他们几人之间的关系,想着要不要把辉月的情况告诉他们。
可万一他们因此更讨厌她了怎么办。
虽然是雌雄同体,但赫里本能的还是把辉月当成女性看待,一方面是她本身就没什么男性气概,一方面则是某个事物一旦和雌这个字眼沾上关系,人们普遍会将其看作柔弱易碎的存在。
他先尝试从菲洛这儿探探口风:“菲洛,如果有人既有男性特征又有女性特征的话……”
“那不就是人妖吗?”
“啊,对,所以你对这人会怎么看呢?”
“杀了。”
“这么痛快的吗!”
菲洛脸色阴沉:“我平生最痛恨这种人了,要不是有他们这个群体存在,我父亲也不会十几年前弃我和母亲……唉”
赫里头痛不已,为什么这两天总能听到匪夷所思的事情呢。
菲洛一下子变得心情不佳,穿上衣服往外走:“你要等这少爷起床吗,虽然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为权贵折腰的人,但也要想想其他人会对你产生什么看法。”
顿了顿,他又说道:“你不是也说过吗,你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
“是这样没错,”赫里看了眼辉月,声音很轻:“可我知道孤独的滋味有多难熬,我不想他以后想起在这里的回忆里发现连个朋友都没有。”
“真是善良啊,佩服佩服。”
听着菲洛的调侃,赫里也不自觉笑出来,他不觉得自己有多善良,只是在做能让自己安心的事罢了。
“醒醒,该起床了。”
赫里敲了敲床板,辉月迷瞪着眼醒来:“啊,几点了,烤鸭呢?”
“没有烤鸭,给你拿了粥还有素馅的饼,你先吃着,一会儿到了训练场见到哥哥姐姐们记得问好,给人个好印象,我先走了你慢慢吃。”
“哦。”
辉月半晌回过神:“不对啊,他这是把我当他儿子养了吗!”
但是,感觉好像还不错?
难不成这就是朋友之间真正的相处方式?
他盘腿坐在床上啃了口饼,双眼放光:“好吃,比烤鸭还好吃,这食堂的厨师长我必须要带回去让她天天给我做好吃的!”
没一会儿整张饼就被他吃完了,床上也弄得到处是饼渣,他本不想打扫,反正赫里最后会把整个屋子都收拾好,可不经意间又看到了自己的那张床被赫里整理的干干净净。
两相对比之下,让他罕见的感到点不好意思。
“罢了,看在这张饼的份儿上就帮他一回。”
他收拾起赫里的床,然而床铺越整理越乱,他刚才吃完东西也没洗手,把被罩枕头弄得油乎乎的。
最后他抱着胳膊满脸得意看着床上金字塔状的杰作,感叹道:“我还挺有艺术天赋,哼哼,这下霍纳斯肯定会感动死了,洗澡去!”
顺带一提,他和赫里占领了澡堂旁边那个洗澡小屋,赫里好说歹说才让大壮和威爷把洗澡的时间延后。
——
训练场上,赫里正在跟魔法使进行协同作战训练。
十几个穿着特制铭文铠甲的骑士朝他和身后的魔法使冲来,每个人的力量和速度都达到了普通魔人的十分之四。
“准备吟唱雷系魔法,我保护你。”
女魔法使脸色微红,羞涩地嗯了一声。
其他围观的女魔法使们羡慕嫉妒,有人议论:“不知道霍纳斯有没有女朋友,他真的太帅了,虽然我之前是坚定站莱昂纳德的,可金毛属性真的好好好可爱,我以后就是霍纳斯党了!”
“我是希望霍纳斯单身,你们想想他和莱昂纳德站一起多有CP感,一个是慵懒卷毛大狗狗,一个是金毛可爱小猫咪,啊,不行了大脑在颤抖!”
“我去,男同打过来了!”
“哼,一群低俗不堪的人,”角落里某个不耐烦的视线扫过这些人,当她把目光放在赫里身上时瞬间柔和许多:“有谁能想到霍纳斯已经跟我在一起了呢,呵呵,只是碍于不想让霍纳斯为难的缘故我才没公布这件事,你们这群癞蛤蟆也就只有肖想的份儿了。”
她扭动肥胖的身躯,以一种慵懒的姿势靠在树旁,目光不离赫里分毫,像是骄傲的妻子在欣赏丈夫的英姿。
那边赫里为了保护魔法使不能离开半米之外,他的身影快速穿梭在攻过来的骑士之间,砰砰砰三刀便能放倒一人,但这些人毕竟是经过训练的骑士,又有铠甲上刻印的铭文加成,是以那些倒下的人还能再度站起来,前赴后继以人数优势不断逼迫赫里后退。
赫里拿着的武器本身也刻着铭文,可他没有魔力无法催动,只能用本身的力量去抗衡。
这些人远比剃刀手下的那些混混强多了。
奇怪,怎么这么累,胳膊有点儿使不上劲儿,木刀有这么重吗?
糟糕,感觉快挥不动了。
赫里速度渐渐变慢,这时对面一把木刀劈来,他竟来不及反应,胳膊上硬生生挨了这一下。
手中武器落地,而这时魔法使的吟唱也完毕,声势浩大的雷墙竖立在赫里身前,以狂暴的姿态冲向骑士们。
轰隆一声,骑士们身上的铭文尽被摧毁,只有少数一两个人幸免于难。
“霍纳斯·罗兰和伊莎贝拉·塔塔尔,94分,很不错的成绩,配合相当完美。”
教官给出评价,而跟赫里合作的伊莎贝拉心思并不在这上面,她跑到赫里身边担心地问:“刚才那一下很疼吧,你等下我这就用治愈术进行治疗。”
“那谢谢了。”
赫里整条胳膊都麻了,他们让出场地给后面的人来到后面,他解开袖子露出胳膊,被打到的地方红肿一片,甚至隐隐发青。
但赫里关注的不是伤势,而是自己的胳膊怎么看起来比以前瘦了些,白了些,还……嫩了些?
“你皮肤比我还好呢,”伊莎贝拉边治疗边羡慕。
“是吗……”
赫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自己的身体好像在发生某种变化,就连胸口最近也鼓鼓胀胀。
难不成我得了什么病吗?
正这么想着,姗姗来迟的辉月撞到治疗的这一幕,当即走过来生气地问:“谁把你打伤的,告诉我是谁,我让他上绞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