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伊想都没想回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就像狗变不成狼，猫变不成虎一样的道理，难道你能把自己变成加西亚人吗？”
里昂明白了，使徒和魔人虽然同源，但归根结底是不同的存在，人类尚且因自身不同的特征划分为不同种族，更何况差异较人类还大的魔人和使徒。
可他不想放弃，认真问她：“真的没有办法吗，克洛伊小姐请你再想想吧。”
克洛伊听到自己被称为小姐，居然脸色微红，声音都小了许多：“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再想想。”
莱昂纳德看他俩晾着他，心里不得劲儿，他上前一步：“里昂，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余光瞥见克洛伊皱起眉，往里昂身后缩了缩。
一时间心里好气，但又想到是他踹人在先，只好默默忍下火气。
他不敢承认，不知不觉间他在克洛伊身上看到些许失忆时的赫里的影子，让他又气恼又忍不住去关注她。
里昂很简洁的回他：“只是好奇罢了，做研究用。”
莱昂纳德点点头没怎么多想。
这时克洛伊双手一拍，带着喜悦道：“我想到了，还真有一个办法！”
里昂瞳孔微睁，急切地上前按住克洛伊双肩：“是什么办法！”
“女皇无所不能，她一定可以做到让魔人变成使徒啊，哦，女皇就是魔人之神艾瑞斯。”
克洛伊绽放笑意的眼里带着向往：“她是母世界开出的第一朵花，具有创生的权限，我想要是她的话就能做到。”
里昂陷入思索，莱昂纳德再也忍不了，不声不响上前拍掉他搭在克洛伊肩膀上的手，里昂只瞪了他一眼便别过头继续思考。
克洛伊往后退了两步，跟莱昂纳德保持距离，她撇着嘴很不高兴他的靠近。
莱昂纳德神色幽暗。
里昂忽然问出一个问题：“莱昂纳德，你有想过当时艾瑞斯带我们离开污染区时为什么会没跟我们一起转移吗？”
莱昂纳德说：“谁知道呢，或许她就是想躲在角落里欣赏我们挣扎的样子。”
克洛伊不满道：“女皇才没那种癖好！”
里昂把桌上的粘糕丢给她让她一边玩去，同时面向莱昂纳德，神色严肃：“我之前从赫里口中了解到艾瑞斯的由来，尽管感情上我不愿相信，而且很可能是艾瑞斯诓骗赫里编造出来的说辞，但有一点我是信的，那就是艾瑞斯的的确确是世界上第一位魔法使，”
“作为参考，目前对魔法的最早文献记载也只有九百年，魔法的出现时间不在加西亚帝国时代之前这是公认的事实，那么艾瑞斯是第一位魔法使的可能性处于极高。”
“当时她在发动转移魔法时，我感受到从她身体外溢的魔力跟灵素相差无几，连魔力流动方式也跟我知道的转移魔法相吻合，所以既然她使用的不是我们认知之外的超能力，就一定遵循转移魔法的规则。”
“转移魔法是最为高级的空间系魔法，而在转移过程中一丁点差错就能让施术者和被转移者灰飞烟灭，我认为艾瑞斯就算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违抗得了魔法规则，所以我想艾瑞斯不是故意丢下我们，而是在转移完成的一刹那被人困住了，我们这才没能见到她跟着过来。”
莱昂纳德挑了挑眉：“你认真的？这世界上还有能困住魔人之神的家伙？”
“没有不可能，之前魔人之神不是就被困在古帝国首都千年时间吗，但她又不是真正的神，所以也不可能保证无敌。”
莱昂纳德只能说：“天方夜谭，真有能困住艾瑞斯的人的话，我们可以立刻向那人投降了。”
里昂苦笑：“我这也不过是根据综合考量得出来的结果。”
“可你为什么忽然间就对艾瑞斯和使徒的事这么上心？”
里昂看向他，他其实挺羡慕莱昂纳德，对赫里的情况什么也不知道，仗着师兄的身份让赫里对他亲密无间，甚至能让赫里为他站在所有人对立面上。
可我呢。
里昂知道他和赫里之间隔着厚厚的壁障，这壁障不止是初次见面时他的故意刁难，更是赫里把他当做外人，将替她解脱的权力强行塞到他手上，因为她笃定他讨厌她。
他是首先察觉到赫里魔人化苗头的人，所以在赫里初次恢复记忆时，赫里把他带到角落对他进行了暗示。
她说：你绝对是个合格的魔法使，所以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请一直对我保持警惕，在必要时我希望你能坚信自己的判断，动手杀了我，你不是恨我吗，所以对你来说这没什么难的。
而在灰烬之地，里昂捧着赫里递来的果子时，他就明白了一切，包括克洛村惨案的疑点也清晰起来。
他已经产生了魔人化，而这颗果子只不过是用来拖延时间罢了，就跟克洛村那些村民一样，通过互相啃食对方的肉得以继续存活，而果子就相当于是赫里的肉。
他毫不犹豫吃下，吞咽难以言说的苦涩。
赫里对他来说既是深入骨髓的毒药，又是渴求向往的解药，她成功让他对圣女的信仰动摇，也让他无法不去关注她。
如果赫里对莱昂纳德来说是太阳的话，对他就是想要保护完好的花。
他不想看到花儿衰败死去，他要找到所有方法来延续她的生命。
里昂对莱昂纳德说：“找到能将魔人变成使徒的方法就能救更多人，你不这么认为吗？”
“你还真是大公无私。”
里昂没接他的话，又问克洛伊：“有什么办法能跟艾瑞斯取得联系？”
克洛伊想了想：“女皇给魔……赫里留下一串项链，可我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激活它，除了这个方法之外，那就只能去加西亚帝国的首都葛拉罕试试了，那里是女皇存在过的地方，一定有可以联系到她的东西。”
里昂点点头：“好，那我明早启程。”
他起身欲要去整理东西，被莱昂纳德拦住，后者面无表情瞪着他：“你又要耍什么幺蛾子，葛拉罕在哪儿你不知道吗，那可是世界的最东方！”
里昂思考后得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结论：“你难道在担心我？”
莱昂纳德脸色铁青：“你再自作多情一句试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