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雅然。”手里提着个东西,男人从那开着的窗户外跳了进来。
坐在办公桌后的雅然抬起埋在书卷中的头微笑着打起招呼:“难得啊会长,你居然这么早就回来了……”
正说着,她的视线落在了那被男人像公文包一样提着,用麻绳绑起来的昏迷小女孩,还不等他解释雅然就已经脑补完了全过程:“我们商会终于还是到了这一步,要开始人口贩卖了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们商会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干这种事啊。”
“那你这是……”雅然的思绪再次飞速运转,又一个新的故事浮现在她的芯片脑袋里:“没想到啊,会长你居然喜欢这么小的。”
听到这男人是真的绷不住了:“啥?你这厮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奇怪的东西,她只是我一个熟人的女儿而已,我怎么可能会看上这种乳臭未干的女娃娃啊。
!”
将手里绑成粽子一样的女孩丢给了雅然,男人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总之,现在就由你来照顾她吧,等我把手头上的事情忙完,再来处理这个女娃。”
雅然看了看怀里安睡的女孩,这一刻,她也察觉到了些什么,没有多说,只是叹了口气吐出自己的遗憾之情然后就抱起女孩离开了办公室。
聆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男人低头打开桌子左手边的第一个抽屉,拨开那些皱巴巴的文书从底下翻出一张照片。
照片的内容很简单,两个男人在晴天下站在一座城门前。
男人看着照片,先是冷笑,接着又是摇头,最后把照片塞回抽屉,闭上眼睛倒在椅背上。
“夏苏,能有今天,你是真的活该啊……”
眨了眨自己朦胧的双眼,感受着光线重新进入眼瞳:“我这是……在那里啊?”
“你在我的房间里哦。”
“什么?”女孩连忙想要起身,但因为紧缚在身上的绳子,她没能顺利起来。
雅然好心将她扶起,并坐到了她的身后,女孩不敢乱动就静静地待着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用不着这么拘束,秋轼小姐,我不会伤害你的。”雅然一边说着一边打理起了她的头发。
身后温热的体温让女孩实在有些不舒服,她稍微用力,但那结实的绳索很快就打消了她挣扎的想法,无奈之下她也只能尝试和雅然交流起来,看看能不能套个近乎:“那个,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我当然知道了,你父亲以前天天跟我们念叨着你小时候的事,想忘掉都难。”
见眼前的人也认识自己的父亲,秋轼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你也认识我父亲?”
“那是七八年以前的事了,那个时候洛尘还没和夏苏闹掰,你父亲经常来南司这边找我们喝茶呢。”怀念着过往的日子,雅然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但这抹微笑又很快消失不见了。
看来,在自己小的时候发生过什么不得了的故事啊,一想到这份复杂的关系如今落到了自己的肩上,秋轼额头流下冷汗:“雅然小姐你口中的洛尘,莫非就是……”
“没错,就是那个把你带回来的男人,全名灰洛尘,顺带一提,我的全名是上官雅然。”打理完她的头发,雅然又拿起妆粉开始打扮秋轼:“他是我们江下商会的会长,不止在南司,在整个震旦都算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呢。”
秋轼皱起眉头,这种大人物可是最难处理的那档人了:“是吗……话说雅然小姐你这是在干什么?”
“你看不出来吗,在给你化妆啊。”雅然说着,手里还拿着眉笔在给她的眉毛勾画轮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为什么要给我化妆啊?”脸上那些各种各样的化妆品让秋轼感到有些不太舒服,她实在理解不了,为什么有人会喜欢用这种东西打扮自己。
“只是看你之前邋里邋遢的样子,想让你变得漂亮一些而已。”雅然打扮完收起了那些化妆品,退后几步端详起了现在的秋轼,满意的点头:“嗯,这下就好看多了,你的底子还不错,只要适当打扮一下还是能变得很看的吗。”
接着二人就这么互相看着对方,陷入了沉默。
秋轼能感觉到,雅然她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并不会伤害自己,即使现在被捆住了手脚,自己的心里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与担忧。
而在安静下来之后人就容易多想,秋轼也不例外,她思索片刻,犹豫了好一会最后还是下定决心问出了那个问题:“雅然小姐,我爹和灰洛尘会长之间以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感觉灰洛尘会长看我的表情里带有一丝厌恶呢?”
雅然低下头移开视线:“这个我也不清楚……”
“你就这么想知道吗。”一阵沉闷的声音响起,一名男人推门走了进来。
来者正是灰洛尘,他冰冷的视线直勾勾地打在秋轼身上,宛如一只紧盯着猎物的饕餮,大张着那满是尖牙的利嘴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将自己吃干抹净。
看他那不可一世的态度,雅然有些不满的抱怨起来:“洛尘,进别人房间前要打个招呼啊,更何况是进女孩子的房间呢。”
“是吗,”落尘毫不在意的回应了一句,满不在乎地敲了敲身后已经推开的大门:“我进来了。”
“要在进来之前说啊……”雅然显然是已经习惯了他这个态度,懒的多花口舌自觉离开了房间,还顺带把房门给关上。
现在,房间里就只剩下灰洛尘和秋轼两个人,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床边,秋轼咽了口口水,身体往后靠去。
灰洛尘架起二郎腿,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用自己那冰冷的眼神瞪了一眼秋轼。
“你想知道以前我和你父亲之间都发生了些什么,是吗。”
秋轼没有回话,只是点头默认。
“放心,我不会告诉你的,至少现在不会,你只需要知道我以前和他要好过就行了,就是现在的关系不太好而已。”
这有什么好放心的……这句冒失的话秋轼没有说出口,她稍稍试探了一下:“哪个,先不说这些,能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吗?”
“不行,”毫不犹豫的否决:“我可是为了防止你突然暴起伤人,好心好意的给你套上了枷锁啊,怎么能随便解开呢?”
“我,暴起伤人?”这离谱过头的理由让秋轼眼角抽搐起来,嘴里差点没忍住差点骂出来。
灰洛尘嘴角微微上扬,此刻的眼神仿佛,哦不,就是在嘲笑她:“没错,你可是那个人的孩子,我当然得有所提防啦。”
秋轼没再继续废话,只是用自己那幽怨的小眼睛瞪着灰洛尘。
玩笑开过了,灰洛迪咳嗽两声,重新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他打了一个响指,接着秋轼身上的绳子就自己松开了:“好啦,说回正事,你知道追杀你的人是谁的人吗?你的父亲又是为什么被杀害的?”
“不知道。”回想起那一日的经历,黑色的回忆现在仿佛重新在自己面前再次上演,除了火光与糊住眼眶的泪水以外,自己再不能看清别的东西了
低下头去,头痛的感觉愈发强烈:“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我只是外出去采了趟草药而已,回去的时候就已经……”
那痛苦的模样刻入瞳孔,灰洛尘也感到有些心烦起来,立马让秋轼打住:“好了好了,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了,真是的这下难办了,你那个倒霉爹的仇人能从南司的南边一直排到北边,这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想找到幕后黑手那可真的是比登天还难啦,不过,这也不是你该管的问题,有我罩着你的话,在南司这里也没有人敢拿你怎么样,总之你活下来了。”
灰洛尘说完,起身就准备离开了,秋轼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身体自己动了起来,走上前去,抓住了他的衣角。
配合的停下脚步,灰洛尘回头看了一眼秋轼,她依旧低着头,藏起面容。洛尘稍稍用力想要甩掉她,但没想到这小娃子抓的还挺紧。
可是她就这么抓着却又什么都不说。
但她想的是什么,灰洛尘可是一清二楚,他也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地问了起来:“你想要复仇,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