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缓缓驶入车站,车站两旁的人对于列车这残破的模样并没有太过吃惊,而是抓紧时间上车卸货。
安保人员下车后,不论状态如何,都被一旁的医疗人员抬上担架,全部抬走。
当然,除了秋轼,不仅没什么事,她现在还帮起那些医疗人员一起运送伤员。
而她最担心的,莫非就是平宇,她拿到担架后几乎第一时间就赶过来查看他的情况:“平宇你没事吧!”
而此时的平宇正在和别人谈话,那个人之前没见过,应该是车站里的工作人员,样子也长的十分奇特,头上有一对光滑的鹿角,衣领的周围能看到蓝色的鳞片,还有那身后不停摇晃的尾巴。
看到秋轼后平宇也没有继续和那个人聊下去,从身上取出一个灰色的小盒子塞给那人后就将他打发走了。
面对秋轼的贴心询问,平宇也不藏着掖着:“有事,虽然没受什么伤,但耳膜估计应该是破了,等一下我自己会去医院里看的,你还是抓紧时间,先去帮那些受伤比较严重的人吧。”
秋轼还有什么想问的,但在听到别处的呼救声后也没法继续在着浪费时间,只能加速离开,去帮助那些更需要帮助的人。
不过名为怀疑的种子已经在她心中埋下,她在施救的同时不断思考着——那个灰色的盒子是不是藏了些什么?
因为列车受损严重,再加上伤员过多,秋轼他们也只能在沧州休息一段时间后再回去。
晚上,蹲在别人给自己安排的旅店客房里,秋轼盯着自己的手机,一动不动,看着拨号界面上的联系人出了神。
这个时候给洛尘他打电话会不会打扰到他,到时候拨通后自己又该说些什么,要不要告诉他这一趟路上发生了些什么。
最后犹豫再三,她还是选择先拨通再说。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手机里传出熟悉的声音“喂,发生什么事了吗,灰莉?”
果然,自己还是不太喜欢这个假名字呢:“那个,私下里就不用再叫这个名字了吧,感觉怪怪的。”
“保险起见吗,再说了,我也不知道你身边现在有没有人,万一漏泄了怎么办。”
秋轼下意识地抬起头,谨慎地环视了一圈周围,但在想起自己现在正待在房间里,身边没有其他人的时候,又松了口气“嗯……对不起,是我欠考虑了,我实在有些不太习惯被别人用这个名字称呼。哦对了,我有事要和你说!”
没等秋轼先开口,洛尘抢先一步说道:“我知道,你们那趟车被袭击了对吧,正常,沧州那边本就离国都较远,难以管理,再加上位置临海,倭寇活动频繁,商队被袭击那更是十有八九的事情,算不得稀奇。”
“我不是想说这个啦!”秋轼大声打断洛尘:“我只是想问一下,我们这趟货,应该不是为了运送这些首饰吧。”
电话那边安静了下来,坐在办公椅上的灰洛尘确实没想到,这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居然能想到这个份上。
短暂的沉默后跟着的是没有感情的假笑,洛尘的食指在办公桌上有节奏的打起节拍,他发现自己对这个小丫头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他也不装了,直接摊牌:“没错,运送首饰什么的只是个幌子罢了,真正要运送的东西另有它物,不过毕竟是机密,我也不好多说点什么,我反倒有些好奇,你是怎么猜到?”
“那个,我之前被雅然姐她拉着看了几部电影,里面有类似的桥段,下车的时候我还看见平宇他给车站的负责人递了些奇怪的东西,所以有些怀疑罢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好吧,总之那边的大致情况我也了解了,你现在就在沧州那边玩几天,就当放松一下心情吧,至于出行游玩要花的钱,我会叫人给你送过去的,还有事先挂了。”
说完,洛尘那边就没了声,明明秋轼还有点事想要问问的。
“说是有事,其实只是着急下班吧……”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黑下去的手机屏幕,随手丢到床边自己也仰面躺下去。
积攒了一天的疲惫涌上脑壳,沉重的眼皮眨了眨后很快就不再睁开,伴随轻微的呼吸声沉沉睡去。
直到第二天那高照的烈日打在脸上,秋轼才从睡梦中醒来。
昨天睡得太急,窗帘都没拉,正午的太阳着实有些烫人,秋轼都能感觉到自己额头上挂着几滴汗水。
自己那不争气的肚子此时也在咕咕叫。
好饿啊……换作平常,这个点自己已经开始吃午饭了,可惜现在身上没有盘缠,也没法出去下馆子,不过洛尘昨天说过会叫人给自己送钱过来,应该不用担心吧。
这么想着,简单梳洗一番后推开房门走出去,一个没留神直接撞上了什么东西。
“痛!”捂着自己的鼻子,秋轼差点摔倒,抬头看一眼前方,一名身着黑衣、头顶斗笠、带着一副黑色面具的男人正堵在门口。
秋轼被这个黑衣人吓了一跳,右手下意识摸上腰间的锏随后用力向前挥出。
挥空了,这一下没有打中的手感,是自己错估了距离吗?不应该啊,二人之间的距离明明连十厘米都不到,这个距离怎么可能打空?
大脑飞速运转过后,秋轼找到了原因,不是距离不够,是他刚刚往后退去躲开了攻击!没有声音、没有气流、甚至连多余的动作都完全没有,就像是凭空朝后瞬移了一小段距离一样,自己根本没有察觉到!
一个有些分量的袋子被放在了自己手上,又一次,自己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动作,左手就被拉了出去并接过袋子。
“给你,盘缠。”沉闷的声音从面具下传来。
秋轼呆呆地瞪着他,嘴里疑惑地重复一遍:“盘缠?”
原来是洛尘派来给自己送盘缠的人啊!秋轼恍然大悟,看向手里那有些分量的钱袋子,真是的,自己还以为是找上门来的杀手呢……
“谢谢……人呢?”刚想着要道谢,那个黑衣人又不见了,朝走廊两头张望着,不要说人影了,就是只蚊子也没有。
这家伙,简直就是存在于传说中的鬼魅啊,来无影去无踪的。
秋轼放松的叹了口气,打开了钱袋子,里面没装多少东西,就只有一个银元宝,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银元宝光滑爆满,银灰色的外表在走廊灯光下闪烁,底下写着“五十两”三个大字。
“这就是平宇口中所说的瓷银吗?这就有五十两,感觉也没比一贯钱重多少啊,算了,一贯钱也够我三天的伙食费了。”
饥饿的肚子催促着秋轼的行动,三步并作两步快速离开旅店,一个人来到大街上。
沧州这地方与司南不同,这里明显要凉快不少,街上的人穿着各种款式的衣服,有些奇装异服自己以前都没见过,一看就能明白,应该是远道而来的旅客或是商贩。
随便找了家看起来挺便宜的面店走进去,扫了一眼挂在墙上的菜单后坐下:“老板,一碗豌杂面、中辣、加面、不要香菜。”
“好嘞!”没过多久,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端上餐桌:“您的豌杂面!”
鲜辣的气息涌入鼻腔,通红的色泽刺激着口水不断流下,将嘴里的口水咽下,拿起一双筷子迅速用力拌匀面条与酱料,夹起一口放入嘴中用力一吸。
辣味刺激着味觉,劲道的面条在嘴里断开,越嚼越上头。
很快,一碗面就吃完了,虽然有加面,但秋轼感觉还是有些意犹未尽,赶紧呼唤起店家:“再来一碗!”
同样的辣味,同样的面条,同样的幸福感!
“再来一碗!再来一碗!”
“再来一碗……”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吃饱为止,秋轼就没停过筷子满足的长舒一口气,拍拍圆鼓鼓的小肚子,转眼间,自己已经吃了整整六碗。
秋轼看着堆满桌子的面碗这才意识到,自己肚子有些涨:“好像,吃太多了……”
满足的站起来,伸手去钱袋子里掏银元宝:“老板,这些总共多少钱?”
店里的小二走来,点了一下碗的数量:“总共是四百八十文钱。”
几乎花了半贯钱,是真的吃太多了呢,诶,也不知道这五十两瓷银付掉还能留下多少呢。
看着那拍在桌子上的大个银元宝,小二愣住了,用颤抖的手接过元宝翻过来看了一眼,整整五十两。
小二有些惶恐起来,赶忙放下元宝,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客,客官……我们做的小本生意,你这钱我们找不开啊……”
“啊?”秋轼也愣住了:“为什么?”
小儿赶紧摆手:“这五十两瓷银可值八十贯钱,也就是整整八万文啊!我们这小本生意店里实在没有那么多零钱找给您啊!”
这下,秋轼彻底傻眼了:“啥?五万文!”
(注:一文=0.2人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