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枳枳说我们是好朋友,我便起来坐到床边,轻轻的挨着她的肩膀。我们又聊了一会儿天,最后不知不觉的都睡着了。
因为那天晚上睡得太晚,导致早晨天亮了,我们都没有及时醒来。而等我醒来后,见鬼的事情发生了?!
熟睡中,我感觉有人在摇我。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迎来的确是爸爸生气的责问:“混小子,你们都干了啥?”
他的质问,让我的睡意瞬间消了一大半,我急忙使劲的坐起身来。不过我的起身,也把表妹和枳枳弄醒了。因为枳枳是拉着我的手的,而表妹则是抱着枳枳的。
她俩醒后,好像也和我一样懵。因为在我们的床边,俨然站着爸爸,妈妈,姑姑还有奶奶。他们的表情都十分严肃。
妈妈问姑姑:“苒苒没来过红吧?”
姑姑回她:“大意了,我都没有留意!”
奶奶说:“红不会这么多,这是造的什么孽呀,万一不小心种了彩头,还不得让人家戳着脊梁骨骂啊!你们怎么这么大意,这孩子都大了,要分开啊……”
奶奶说完,爸爸一脸气呼呼的样子说:“他平时那么乖,我怎么想得到他会这样。”
“那现在怎么办?”妈妈问。
“孩子14了,就有种彩头的可能……”奶奶说。
“那我不打死他……”老爸想要打我。不过姑妈急忙拉住了他,说道:“二哥,你这是干嘛?现在还不确定的,这万一冤枉孩子了呢?”
老爸指着我的裤子生气的说:“你看这小子,还冤枉他,这小王八蛋……”
我才发现,我的裤子湿了。
但这绝对不是米青子,而是尿。
可能是因为我从小身子就虚吧,也可能是其他原因,我青春期的时候,偶尔会尿床。因为我觉得太丢脸了,所以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可能这也加深了她们对我的误会吧。
“自家孩子还好,要是真中彩了,那以前表兄妹裹一起的也不少,又不是不可以?”姑姑这样说。
我看到爸爸用眼神示意姑姑,姑姑看着枳枳说:“不过没这么巧吧,小孩子没啥经验,哪能像妈妈说的那么容易……”
“这是得罪了哪路菩萨,让孩子犯这种傻,这要是真的,人家孩子的父母还不上门来拼命啊,现在孩子读书,可比以前我们见事要早啊……”妈妈说。
“要不我去找三胡子调点预防的药来……”奶奶说。
三胡子是我们村的一个土中医师,以帮牲畜看病和帮女人打胎以及预防怀孕而出名。
“妈妈,你疯了,孩子这么小,要喝你自己喝……”
原来,那天早上,大人们去“守夜”回来后,发现我们都还没有起床,便拿钥匙打开了我们房间的门。进屋后,看到了地上带红的纸巾,又看到我们睡在一起,还看到了我湿掉的裤子,应该也看到了表妹的身子,她的“安全裤”弄脏了,所以便和垃圾丢在一起了,醒着的时候裙子盖着,睡着了难免盖不住……
也许,以我今天成年人的视角,看到当时那种情况,也会脑洞大开,脑补了恶趣味,去误会那样的场景。
那时候的我,只知道女生列假会来红,但是我压根不知道女生第一次也会来呀,也没人告诉过我啊!加上我对这种事情本就比较懵懂,所以即便听到大人们聊了那么多,我也没有想到他们的误会居然能如此离谱!
我以为他们生气,是因为我不该和两个妹妹睡一起,毕竟都是大孩子了,应该注意男女有别。另外,就是因为我尿床,我当时满心满脑都在为这个事情感到丢脸,也确实没有太去注意其他的情况。
后来我认真的想过,在当时,我其实也不是没有往他们误会的那个方面去想过,但是只是大概意识到了那种情况,却不能去真的理解!就好像白内障的患者,他们能看见东西,但是却看不清晰,看不明朗……
就像现在说的:似懂非懂,等于不懂!
但是枳枳听懂了,她听到大人们说的话越来越离谱,便生气的对着大人们说道:“你们这些大人都在乱说什么呀?哥哥没有欺负我们,是苒苒来例假,肚子疼,哥哥才进来和我一起照顾她……”
表妹可能一开始没懂,但是她听到枳枳的话好像也懂了,她和姑妈说:“妈妈,你不要乱想,哥哥没有欺负我们,我就是来例假了,可痛死我了,我好害怕……”
我听到两人的话,在心里想:我肯定不会欺负她俩呀,我巴不得保护她俩呢!这些大人今天是怎么了呢?于是说道:“你们带妹妹去看肚子吧,她出了好多血……”
我不知道这句话哪儿有问题?我爸伸手就给了我一巴掌,虽然不是很用力,但是我也被惊到了,因为我是家中的独子,所以父母很少打我。
看到我被打,枳枳突然很凶的撑起身体来,使劲的一把推开我爸,然后张开两只手护在我面前,对着我爸发怒道:“你烦死了,不许打他,都和你说了他什么也没有做!你们这些大人,有时候脑袋里想的东西真是讨厌死了……”
表妹也赶快和她一起,把我护在身后。
当时的我,其实理解不了枳枳为什么会对我爸那么凶?因为当时我的心里,是认可我爸打我的。毕竟和两个妹妹睡一起,还尿床,太丢脸了!(那时候我真的认为,我都那么大了,还尿床,就是做了错事。)
姑姑听了她俩的话,便相信我了,还责怪我爸打我。她摸着我的脸和我道歉,说她错了,不该不相信我。听到她的话,我感觉有些想哭,但是我拼命的忍着了。因为尿床,我感觉已经在枳枳的面前抬不起头了;如果再在她面前哭,那岂不是一点面子都没有了吗!
但是除了姑姑外,其他人却依旧持怀疑态度,他们还当着我们的面讨论说:小孩子说的话也不能全信。
最后在奶奶的坚持下,我们被带到了三胡子家。奶奶说,三胡子很厉害,有没有的事,只要让他看一眼,便能八九不离十的判断出来。万一真的有了傻事,就提前做点预防,无非就是花些钱,吃一两副药的事儿……
我以为是带表妹去看肚子,便积极的跟着去了。可结果,那个三胡子的话,差点毁了我的人生,让我在未来的日子里,背上污名。我也是后来慢慢懂了,想起来才觉得后怕,觉得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