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古月流景继续追问着,“你也说了,连你都拿她的自愈能力束手无策,就凭我们两个,该怎么对付她?”
老道捋了捋下巴的胡子,像是一个老谋深算的军师。
“因为她的能力很特别,所以我们不能强攻,只能智取!”
“其实一共有两个方法,其一就是爱与正义线,用爱来将她感化,让她重新走出悲伤、黑化的阴影,这样让她内心的黑暗逐渐被爱代替,也能就让她体内的洪荒之力逐渐消失。”
“但这也有缺点,就是失败率极高,万一人家不领情,咱不就纯小丑了吗?而且事已至此,恐怕也不能再让她回心转意了……”
“所以咱还是用第二种方法,她的自愈能力其实与她的体质有很大关系,实不相瞒,在你与那姑娘的战斗中我有悄悄观察……希望你不要介意。”
古月流景白了他一眼,她就知道。
老道没理会古月流景,他继续说了下去。
“不知你在战斗过程中是否发现了,她的肉身是凡人的,而且她在你面前故意卖弄,但却没有实质来,按理说如果你们原地xxoo,她就能吸收更多的欲,她的力量也就越强。”
“但她没有……这就说明她不想破身,因为她现在还没能完全掌握她身体里的东西,她的身体不能承受那超凡的力量,那力量不是寄存与她的肉身上,而是其他地方。”
“所以她复活的方式是肉身重组,而不是直接铜骨钢身,砍都砍不动……”
“所以她的肉身就是最脆弱的,我们可以通过她的摧毁肉身,她的肉身一旦没有现在强了,她也就不能自愈,到时候还怕她吗?”
古月流景还是不解,“你说要破坏她的肉身?可无论怎么伤她,她的身体都会复原。”
老道呵呵一笑,“那时当然,但我所指的破坏肉身不是指从外在上的破坏。”
“贫道以前云游四周,有幸看过一本正经书,叫《某帝》,是大名鼎鼎的糖勺写的,里面讲的是一个大侠为救一名少女而七进七出的故事。”
“我们就可以模仿这个思路,不过要反着来,因为‘桐妖体’一旦破身后其肉身的特殊性就会减少或者消失。”
“她的肉身终究是凡体,一旦照成内伤就是没法恢复的,所以我们可以仿造那本书里大侠所做的反面,把她的身给强行破了,她的体质功能下降,恢复自愈能力也就下降……”
老道说完,一阵狂风吹过,吹乱了古月流景长长的秀发,古月流景的面色像冰山上的千年雪。
古月流景仿佛置身于千年万年冰山上,她立于千丈万丈悬崖之上,耳边……传来千言万语,头上飘着千片万片的雪花。
耳边的细风狂风,如千根万根,千尺万长粗的针,扎过吹过,席卷过,浩浩荡荡,又平平缓缓。
古月流景平静如水的看着老道好一会儿,再他说完话这之后,她就明白他的下一句是什么。
老道:“那个破身的人由我来。
(古月流景:那个破身的人由你来。)
古月流景在心里与老道异口同声,分毫不差的说出了这句。
果然……
在与自己心里是答案一样时,古月流景淡淡的笑了。
老道没有注意到古月流景脸上的微妙表情,他当然也没必要在意。
强者为王,老道是在告诉古月流景,而不是在和她商量。
古月流景的内心很复杂……
这事……该怎么说呢?
挺讽刺的。
居然是以这样的手段。
这其实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不是吗?
老道说的没错,云思月现在是灾祸。
她会给他人,周边……
带来不祥……
带来厄运……
带来痛苦……
她一出身,就是灾祸,就是灾星。
她的出生,
就是错的。
所以……
她不能留。
她得死,她必须得死。
她不死。
别人就不得安宁。
既不是这世间,这世间当然没你的容身之处。
她其实就像,
一株野生的蒲公英。
很美,
可惜,
天生残疾,
只有一根枝头。
别人都是一簇枝丫,
她就只有一根。
风一吹,
其他的全部将种子贡献给风儿,
他们贡献完后,
还会有其他的种子留在枝头。
而她呢,
风一吹,
所留的种子就没多少了,
蒲公英种子被风吹拂的景致,
也没他们好看。
而自己,
恰好在她最后一次,
释放蒲公英种子到风中时,
出现,
并记录了这一景象。
她们之间,
本无什么,
不算同门师妹,
不算普通朋友。
她没必要……
——————
挺讽刺的,
自己,
明明是……帮她找到,
活下去的办法,
找到新生活的意义,
让她脱离被束缚的命运,
让她不再是一个玩偶。
但……
………………
风停了,古月流景被吹上天的青丝也逐渐飘落下来。
古月流景看着老道,后者也看着她,气氛说不上紧张压抑,反而如一面平静的不能再平静的镜子。
古月流景自也明白,老道为什么说让他自己来。
这其实三岁小孩都明白,这好事留着给自己呗。
一来他是男人,确实合情合理。
二来云思月是“桐妖体”,现在外加那股力量,双修过后能得到的好处不必多说。
古月流转过身子,看向了远处延绵不断的山峰。
“那么……你不是拿她没办法吗?她又怎会任你糟蹋……你想下毒?”
老道哈哈一笑,“没必要,我是打算给她办个婚礼,让她光明正大的与我洞房, 其实有一个人也希望她死,我可以利用那个人来操控她。”
“嗯?”古月流景微有些吃惊,“那个人是谁……”
“她的好朋友。”
古月流景其实很厌恶这种做法。
“怎么样?”老道笑嘻嘻的摸着自己的胡须,脸上很是轻松愉快。
“你还有兴趣继续听下去吗?”
“你说……”古月流景淡淡回应。
“那人她很信任我有那个本事杀了云思月,所以在我这求了一样东西,那东西使用后会对她本身照成影响,到时候再借此威胁云思月就可以了……”
卑鄙!
这是古月流景最直观的评价,这人可谓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原本古月流景还想着能一剑解决云思月最好,可惜不行,现在云思月太离谱了。
若是师父和母亲来的话,古月流景觉得就有办法了,可惜她们都来不了,而且也没那个时间了。
古月流景很不喜欢用这些手段来逼迫一个……
她突然间不知道到底该以怎样的看法来对待云思月。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看你的计划,好像不需要我做什么……”
“需要!”老道一拍手掌,“怎么不需要?你是这计划的关键一环。”
“哦……”古月流景显然对这事没什么兴趣,她认为既然老道能负责这事,那自己就可有可无了。
老道没有理会古月流景是否愿意听,他自顾自的讲起来。
“你应该知道,猎人不会去捕猎一头瘦的皮毛骨头的猎物,他一定是去猎杀一头吃的饱饱的,长得肉质饱满鲜美的猎物。”
“所以我不想就这么普通的潦草行事。”
“我得将她喂饱。”
“反正她是要死的,贫道不妨趁机研究研究她体内的力量,看看是如何产生,如何运转的。”
“外加上……你知道的,贫道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同时,贫道也是一个暖男,知道一个女孩的初次很宝贵,所以想尽全力让她安乐死。”
“都说能穿上华丽的嫁衣是一个女孩一辈子的心愿,贫道在这个女孩死之前给了她一场盛大的婚礼,外加一件完美的嫁衣,再让着个女孩在快活中死去。”
“啊~多么美妙的事情!”老道浮夸的摆出一脸高尚、崇高的表情。
“怎么样~有没有觉得贫道很暖?”说着老道还一脸自信的摸了一下侧边的白发。
然而等待老道的不是古月流景的赞美声,而是……
“锵……”
一剑劈出。
老道徒手接下。
霎时间,老道身后的地面四分五裂,尘土飞扬,场面震撼十足。
老道将古月流景的剑捏住,古月流景是一点抽动不得。
“嗯……”老道很是赞许,“力道、速度还有杀意都不错,不愧是古月的后人……可惜没有本命飞剑,你这点三脚猫功夫,在贫道面前,不够看。”
“人渣……”古月流景面色冰冷的吐出这么一句。
“哈哈哈!”老道豪迈的放声大笑,“哎呀……小友,你看你又急~”
老道弹回古月流景的剑,“你说贫道是人渣,可你又是什么呢?一只惹了事还得由长辈来擦屁股的狂妄小屁虫?”
“你可知现在这局面是谁引起的吗?”
“是你……”
“那日在后山,贫道告诫过你,那小姑娘已经人不人,鬼不鬼了,贫道要你自行抉择,你选择了放过她,还救了她。”
“结果呢?就成现在这杀她都是巨大的风险,可以说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机会杀她,可是你没有珍惜,等到了现在你才后悔莫及,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可以再给你一个杀她的机会……”
“你难道还要选择错过?”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小老妹~”
老道笑意愈发猖狂,活像一个老小孩。
古月流景默不作声,这可以说是古月流景一手照成的,当初其实无论从她以前的,宗门的,村子的各各方面,杀人云思月都是最好的选择。
可惜她没有,这就照成了现在的悲剧。
当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哼……”老道轻哼一声,斜着眼睛看向古月流景,“贫道其实是在帮你,给你、还有你的宗门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贫道只要你用你的身份让那些在外的村民回来,就说灾祸云思月要被一个世外高人所收服,那个世外高人要以身去灾,化险为夷。”
“然后贫道在易个容出现,与村民们共喝几杯,再和大家将一下来龙去脉,既给村里人交代,也给你的宗门交代。”
“再之后就没你什么事了,我破了她的身,自己就能杀了她。”
古月流景平静的看着老道,她现在已经没有半点情绪波动了。
“照你的意思,我其实根本无需做什么,把村民喊回来这事你自己其实也可以。”
“那不成……”老道摆了摆手,“村民不认识我,但他们认识你,你在她们心中是铲除大妖怪的英雄,在他们心中是有威望的,他们愿意相信你所说的话。”
“这样也就不会有人怨言‘都怪落霞宗的那些人,她们和云灾星关系要好,因为这个云灾星就更加猖狂的,落霞宗的人是和云灾星一伙的’。”
老道意味深长的斜视着古月流景,在古月流景看向他的时候,他又转头看向别处,然后无辜的吹着嘘嘘。
“你威胁我……”古月流景攥紧了拳头,她讨厌被人牵着鼻子走。
老道一脸无辜,“我可没有,你别污蔑我~”
古月流景脸色一沉,此刻乌云密布,似乎又要下雨,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味道。
古月流景抑制内心的冲动,随后转身,背对着沉声一句:“把村民们带回来后我就会走,你自己慢慢研究吧……”
“哈哈哈……老道笑的更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