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3的业主在家吗。”
清晨的阳光还没能爬升到我家窗户的高度,粗暴的敲门声先敲碎了我的清梦。
爬起身来,看着我皱巴巴的衣服,我小小的哇出了声。
昨晚回来后已经很晚了,我还和丘鬼大费了一番口舌,结果最后什么东西都没问出来。
我是什么时候上的床,又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我完全没了这方面的印象,看看身上这皱巴巴的衣服,我嫌弃的摇摇头,昨晚我该不会倒头就睡了吧,就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请问有人在家吗。”
敲门声依旧没有停息。
我静步走到门前,从上次的经验中学乖了,改用左眼向外看去。
但是这样闭着一只眼好难受哦。
我忍住自己的习惯,往外看去,门口却是穿着公安制服的人。
他们怎么会在这。
不对。
我又多念出了感知的咒言,从咒法探查的结果来说,门外并没有什么异常。
“女士,您在家吗?我们是公安部门,希望您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贴着门想起的声音震的我鼓膜一痛。
这不开门不行啊,不过视情况而言,门外的麻烦可能不比我昨晚遇见的要小。
我不记得我做过什么会让他们惦记上的事啊。
一只手揉着耳朵根部,我嘟囔着做出睡眼惺忪的样子,打开了门。
“谁啊,这么一大早。”
含糊不清的说着埋怨的话语,我借机散发出一点被打搅清梦的怨气。
“女士您好,我们是公安部门XXXX的一员,这是我们的编号,我们想问您几个问题,您能配合一下吗?”
门外站着两位年纪看起来差了有个十来岁的警察,其中较为年长的那个表明了来意。
“有什么事不能待会再说吗,我才刚起床,能给我一点时间收拾一下吗。”
我打断了警察的话,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两人。
看起来像是老警察带新警察的样子,从气息上来看是普通人,身上阳气旺盛,看起来没有怪异的地方。
这两人完全没有注意过我的左眼,应该是真没问题。
不过保险起见,我还是留了个心眼,不断默念着能让我有办法脱身的咒言。
“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的,很快就好。”
那位年轻的警察抢着说到。
“那好吧。”
我叉起手,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您是,来吾仙小姐对吧,您能简单说明一下您昨晚的行程吗?”
昨晚?问这个干什么。当然,我是不可能直接说出此间巷这种东西的。我说是一方面,他们不信就是另一方面了。
还好昨天找死角去此间巷的时候有考虑过这一点。
我说出了早早就准备好的,吃饭和逛街的说辞。
年长警察的面部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年轻的警察倒是点了点头。
“您昨晚见过您的邻居404住户吗?”
“见过,他在停电的时候敲了我家门来着。”
我故作平静的点点头。
果然是这个问题吗,看来昨天淮南子的说法是对的。
“您之前和他认识吗。”
“见过几面,但谈不上认识。”
我实话实说。
之后他们又陆续抛来一些有关与无关的问题,我一一如实回答了。
年轻警察拿出笔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二日不时交谈着。
就在气氛慢慢的开始凝重起来时,那位年长的警察开口了。
“是这样的,小姐。由于您的邻居可能遭遇了一些意外,我们这边可能需要您麻烦走一趟,做个笔录。”
他们应该不可能真的发现什么。
事多生变,我还是询问了笔录是非做不可吗。
“小姐,您放心,从我们的消息来看,您是没有嫌疑的,但是您的证词很可能对我们产生帮助,所以还希望您能够配合。”
年轻的警察如此插话。
“能让我先换个衣服吗?”
年轻的警察看了一眼年老的那位,然后点了点头。
乘着拐回房间的一点时间,我迅速将丘鬼从床边丢进了床底的鞋盒里。
“等等,我不想呆在床底。”
我粗暴的打断了丘鬼的抱怨,转而嘱咐起只只。
“如果有不同寻常的人来了,别被发现。”
只只点点头,也躲到鞋盒里,和丘鬼一起缩了起来。
急匆匆换好衣服,我冲出房间。
没想到在地府被带走一次,在现世又被带走一次。
至少这次待遇好一点。
我摇摇头。
...
年轻的警察叫做杜长兴,昨天夜里,公安就接到了一起电话。
一男子从楼上摔了下来,颈椎折断。
死状很凄惨。
死者四十来岁,现属离异状态,平时也没有社交圈。
法医没有找到尸体上有搏斗的痕迹,他的家中也没有有人进出的证据。
加上死者血液里的酒精成分,虽然为生命感到惋惜,但这件事大概会被定义为酒后失足。
核对着刚才离开的,名为来吾仙的证人的笔录和口供,杜长兴开口道。
“队长,没有问题。”
“我知道了。”年长的警察点点头。
“这么看来,应该是意外事故了,那个叫来吾仙的证人的确是和死者最后见面的人,而且从监控录像来看,她也有死者死亡时间的不在场证明。”
杜长兴如此分析着。
“看起来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就是有一点让我想不明白。”
年长的警察揉了揉太阳穴。
“您是觉得那天夜里那栋楼安全通道中自燃的纸箱奇怪?”
年长的警察点了点头。
“可我们确实什么证据都没发现,应该只是电火花造成的意外吧。”
杜长兴回忆起调查到的内容。
“不是意外。”
一声高昂的女声响起。
杜长兴意外的抬起头。
“谷监察,您这么来了。”
“把那个来吾仙的资料给我。”
被称为谷监察的女性没有再废话,直截了当的下达了命令。
“哦,好。”
杜长兴虽然满头雾水,但还是乖乖照做了。
这位上面突然派下来的,叫什么谷监察的,看着比自己都年轻,要不是她的文件没问题...
腹诽归腹诽,杜长兴还是接受了这个结果。
...
“唉,这么看来,你说的没错。”
我用肩膀和脑袋夹住手机拧开了房门。
“不,这么看来,敝人还真出错了。”
电话那头传来淮南子的声音。
对,是淮南子。
当我在昨晚知道这家伙有电话时,还很惊讶来着。
这可是现代,这种最基本的工具怎么可能没有。
她本人还相当傻眼的答复了我。
那你之前为什么还要给我梧桐枝,让我一周亲自找你一次,不能打电话吗。
这话我还是没说出口。
“怎么个说法。”
我走进家门,在玄关处换好鞋,再关上房门。
“如果那男人真是被遞鬼同化再被你所杀,那死法应该和你那时使出的手段一致,但你说他是跌死的,那就有蹊跷了。”
淮南子平静的回答了我。
“可真不太平。”
听着淮南子的话,我想起回来时保安大爷神秘兮兮的和我说着他怎么发现尸体和报警的流程。
说不定大爷还挺适合讲故事的。
“那就说到这吧。”
挂断淮南子的电话,我一边侥幸着今天上午没课,一边走进卧室准备补一觉。
感知到我走进房间,只只穿过床板飞了出来,吓了我一跳。
鬼魂还有穿墙这种方便的设定来着,我都差点忘了。
“刚才有人来了!”
“什么,真有人来了!”
我急忙检查了一遍门窗,都没有被侵入的痕迹。
于是我的面色开始凝重起来。
来的人不是寻常人。
这就是我不得不重视的原因。
看来我临走时顺便弄得那个障眼法还起到了作用,至少侵入者没有把只只,还有这破丘鬼带走。乐观来看,可以当作只只它们还没被发现。
“起来,开作战会议。”
我一把把丘鬼从箱子里抓了出来。
看着丘鬼还有反抗的意思,我又补充了一句。
“你也不想被官方势力发现吧。”
听到这句话,丘鬼瞬间就老实了下来。
没错,这个不同于普通人常识的世界,也有着官方组织的存在。
不如说鬼怪存在了这么长的时间,如果没有官方组织才奇怪。
而这个官方组织,历史几乎和鬼怪被系统记录的时间同样悠久,一直持续至今。
在现在我手持血涂眼这件和氏璧的情况下,以防万一,我不想进入任何大型势力的视野。
可现在隔壁404的事件显然惊动了官方,最坏的情况他们已经对我起了疑心。
一想到身上还有厉鬼这么一档破事,现在又惹上了新的麻烦,我就忍不住想叹气。
还得从长计议。
这么想着,我一把抓住了想要溜走的丘鬼。
我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可别想一个人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