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望着街道对面的红绿灯，无聊地打着响指。电子化的街道闪过一个个公告，基本都是司空见惯的告示。
“我城对于‘残缺者’素来抱有零容忍态度，请广大居民不要相信‘残缺者’的话语，更不能与其共事，如果发现‘残缺者’的存在，请务必举报。详情请见判断‘残缺者’三步法”
“切……什么东西嘛……又是这种公告……”不经心地吐槽一句，慕言看着对面红色的信号灯闪了闪，最后变为动态的绿色。
——1——
这里是启明城，也是人类居住的众多虚拟城市的一个。
据说在百年前，人类就已经攻破了像脑机接口这类难题。从此之后，虚拟世界快速发展，有许多人献身于虚拟世界的建设中，直到最后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虚拟世界，让在现实中苦不堪言的人们，看到了很大的希望。饱受环境和资源之苦的人类，出现了一波又一波向虚拟世界“移民”的浪潮——他们无法走出这个星球，接连几次的世界级战争，耗尽了人类最后可利用的有效资源。而战争过后所带来的呢？失落、迷茫、痛苦……
环境已经恶化到了无可复加的地步，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地球没有救了……
但随即出现了一种声音：到虚拟世界去！摆脱现实的苦难。
起初几乎所有人都反对，因为虚拟世界，其实就是那一串串代码构成的，几乎没有任何实际意义。把自己的意识注入这里，想要摆脱苦难，几乎就是不可能的。虽然有科技的保证，但人们都还想处在现实，对虚拟只存在“颓废”“奢靡”的看法——毕竟在此之前，虚拟世界几乎只存在于游戏中。
但是在那个年代，虚拟世界开始朝生活的方向发展，越来越多的人发现，虚拟世界不止包括有游戏，它还在进行着扩张，想要把现实也复制到这里，让虚拟世界变成第二个现实。
而这一切，也都是人类自己努力的。
尽管各国的领导人都在反对，甚至明令禁止前往虚拟世界，但往往却是雷声大雨点小，虚拟世界的不断发展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人类也从此开始了文明的新纪元。
——2——
慕言关闭了正在播放的窗口，毕竟这种知识都是他们耳熟能详的，大家都知道这里是非常安全、快乐的地方，几乎没有任何痛苦存在。人们总是能找到事情做，这里几乎和现实世界一样，只是少了那些众多的负面元素。
他感觉有点无聊，或许应该去玩一把逃生游戏。
凭借着手环上显示的地图，慕言来到了最新创造的一家逃生游戏场所。
他想试试新玩法，看看能不能给自己带来一点乐趣，否则他就要去城防护卫队那里报名了，毕竟他刚拿下积极分子的证明，还获得了一个勋章，能给他提供一些特权。
前往到了等待大厅，慕言躺到这里的沙发上，立刻弹出了介绍界面，大概玩法还是老样子，只不过添加了一些新设定，不过至少不会太破坏游戏平衡。他感觉这总体上是对逃生一方有帮助的。
关闭了界面，慕言闭上眼睛等待其他人的加入，他不需要睡眠，这里的人们都不需要睡眠。但是因为远古的习惯和便于区分时间，系统（虚拟世界）给他们添加了昼夜交替和各种天气的设定，一个周期便是一天，特别好记。而且白天和夜晚的景象也是不同，至少也避免了单调感。
提示音响起，说明有人加入了进来。
这也是让慕言感兴趣的事情之一：与队友交谈。慕言虽然在外面懒得多说话，但进入了游戏，就会变得跟个自来熟一样，拼命地找着话题。
“嗨，你好啊，你也是来玩这个的？”慕言看向到来的这个娇小的身影，感到有点奇怪。
来者是一位小女孩，慕言几乎用他在游戏的本能把她分析了一下。
姓名：無夢
性别：未知
年龄：8（外表）
外貌介绍：身着以白色调为主的卫衣，上面有寥寥几个红色线条的花纹，下面为及膝红色短裤，发色灰白色，分成两边，分别用红绳扎成蝴蝶结，其高度约在肩膀处。前端的少许则用红绳捆成几圈系上。瞳孔灰棕色，眉毛为灰色，身高125厘米，体重35公斤（数据）。
签名：…………
出乎他意料的，女孩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来随便看看，并不想参与游戏。”慕言能察觉到女孩正在隐秘地打量着他。
“那，我想问一下，你的性别是……”
“不确定，或者说，都可以。”女孩脸上的表情永远都是那一种，即，平静。
“这样么……”慕言没话说了，女孩对他的警惕让他感到莫名其妙。
“嗯……你这个皮肤……是定制的吗？”慕言欣赏着女孩的穿着和样貌，十分地感兴趣。
“对，一直在用这个。”無夢低头看了看自己，“你的是购买的吧……”
慕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毕竟他可没有耐心去花时间细细描述一个抽象的皮肤，而且他的表述能力也不太强。所以为了省时间，他就在商城里挑了几个喜欢的皮肤，换着使用。
至于性别方面，他设定的是男性，而且他都存在二十年了。人们对性别方面卡的不是太死，毕竟这只是个判断大致性格的一种方式，严格来说，虚拟世界的居民是不分性别的，但是皮肤会分男性和女性。皮肤的使用也不会受性别限制，每个人都可以用不属于自己性别的皮肤，没人会感到奇怪。
在大街上看到一个娇小可爱的猫娘，但是性别却显示为男，这并不新奇。
在大街上看到一个幼稚的小孩子但行为举止都像成年人，这也并不新奇。
总之，皮肤只是代表个人形象和爱好（那些太猎奇和恐怖血腥的会显示异常），真正要看的是对方的年龄和性别以及身份、签名。这些是很难改变的，也更能了解这个居民。
“懒得定制了啦……还是感觉游戏和任务重要。”慕言玩着自己的手环，调到下载下来的皮肤的界面，除了这个正在用的正常男性皮肤外，还有潮流穿搭的，五颜六色的直刺激你的眼睛；有正常成熟女性的；也有小猫娘的——看上去感觉可爱所以买的；还有小孩子体型的——在游戏中便于穿过地图，隐藏身形……这些基本上全都是买的。
“好吧……我先离开了，再见。”無夢说完直接化为一团像素，离开了房间。
慕言感觉有点没意思，而且这都快半个小时了都还没来人，太浪费时间了真是，还不如去找一下刚才的小女孩搭话，看看能不能取得联系方式——她让他感到很有趣。
同样退出了这个房间，慕言快步离开游戏场所。出来之后，慕言左右眺望，很快锁定了正在慢悠悠地走着的小女孩。
“喂，请等一下……”女孩转过头，迎面对上赶上来的慕言。
“你是……刚才那个人？”她直直地盯着慕言，“有什么事吗？”
“嗯……我想和你交个朋友……以后说不定能……”也换了一个小女孩皮肤的慕言还没说完，就得到了否定的答复。
“算了。”無夢丢下这一句话，径直走开。
“这……冷淡得过分了吧……”着实出乎了慕言的意料，下一秒，她就看不到無夢的踪影了，“人呢？”慕言有点震撼，同时有点失落。
“算了，不如回去写点东西，看看有没有什么回复之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