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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夢正无聊地躺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双棕褐色的大眼睛无神着，与身后灰白色的长发还挺般配。
直到自家门被打开还没发现……
“你好……？”视野内突然出现一张男性的脸，再配上那放荡不羁的穿搭，饶是無夢，都完全绷不住。
看着这只颓废样子的幼女突然炸了毛似的跳起来，一脸警惕地看着自己，同时右手捂着心脏部位，慕言觉得有点有趣。
不过他也是挺佩服她的，这样了都还没叫出来……
“对不起……我没什么恶意的……”慕言摆着手，努力微笑着——他还没怎么跟一只整天用着幼女装扮的人打过交道。
“那你想干嘛？！”無夢呵斥道，慕言看她逐渐冷静了下来。
“就是想问你一个事……”慕言同时悄悄开启了检测。
“什么事？”無夢完全平静了下来，慕言总感觉她有种尘埃落定的样子。
“‘残缺者’無夢，对吧。”
他看到無夢挑了挑眉，“是的，”她叹了口气，“总算被你们抓到了……”
“别这么用词，不用担心的，無夢小姐，‘削除症’是可以治疗的……”慕言看到对方刚缓和下来的目光开始变得嘲弄。
“治疗？别开玩笑了！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無夢离开沙发，站起，指着慕言说道。
“DF？你觉得这能轻易被解决掉？我已经这样两年了，都没有听到什么风声，而且我亲眼见到我们的‘互助同盟’被你们一网打尽！说是治疗……”她苦笑一声，“恐怕是直接格式化了吧……”
“怎么可能？”慕言怀疑道，但同时也看到了检测结果。
“怎么？你能证明出来不是这样？”無夢对他笑着，同时朝他伸出手。
“应该是你拿出证据来证明吧……”慕言不敢接她的手，但是無夢朝他一步步地逼近。
开玩笑吧，自己又不是公务员，又无法接触这些，怎么可能会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呵……我在想……到底是政府的培养教育呢？还是这个大环境的渲染呢……让你遇到危险了还不赶紧逃？”無夢一脸嘲讽的表情，“该不会真是‘学校’所说的‘待宰的羔羊’吧……”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玩梗。”慕言忍不住说了一句。
無夢直接无视了他这句话，她后退了几步，给慕言留出了一些空间，“嘁，懒得感染你，估计你会像找妈妈那样向护卫队队员求助。”慕言能感受到她语言中深深的嘲弄。
“‘虚拟世界是几近完美的，这里不可能会存在真实的伤痛’这是虚拟世界建立之初的口号。”
“你把它当真了啊？真没想到还有这么傻*的……”慕言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估计你早就报案了吧，刚才你调出界面的举动我可都注意到了。”
“对不起，我不得不这么做……”慕言望着她，心想在她的视角自己是什么样的呢？
“随便你吧，反正我已经受够了，解脱了也挺好。”無夢回到了自己的沙发上，闭上眼睛。
慕言看了看手环，上面显示着城防护卫队还需要5分钟才能到达，并提醒他注意安全。
“……放轻松……我保证他们一定会治好你的……”
無夢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看来她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了。
“……你真的……恨这个世界吗……”
“恨？……这到不至于，因为自己一个人受到的伤害而去怨恨整个世界，这是自私，也是极端。
我不是恨这个世界……我……只是不相信这个世界……”無夢垂眸。
“每个人都会有这个时期的，想通了自然就好了。虽说虚拟，但也足够真实。”
“虚不虚拟我不太在意，只是这个大环境下，他们表现的对我们这类人毫无容忍度。所以你提到的治疗方法，我不相信。”無夢再次从沙发上坐起，双手抱胸。
“那怎么样才能让你相信，真的有这种治疗方法。而且……这个世界，理应欢多悲少。”慕言的右手搭在左手手腕处的手环上。
“所以呢？我的自由生命还剩下2分钟，你要怎么向我证明？报假警？”無夢跟本不相信。
“……你知道城防护卫队队员的宣言吗？”慕言的右手开始用力。
“是什么？”
“……必要之时，居民生命重于队员生命……”慕言调出数据体界面，找到了继承选项。
［欢迎使用继承“账号”服务，请选择继承者］
“等等！你想干什么？”無夢想要去阻止他，但刚一过去，自己的手环被慕言牢牢抓住。
［继承对象为ID为2558942514的用户，是否选择现在启用？或是保留当前选择信息？］
“现在启用，使用基础继承服务。”
“笨蛋！你在……”無夢话未说完，慕言朝她笑了笑，同时将自己的手环取下来。
一瞬间，慕言便回到了初始化形象。而無夢这边，她看到的慕言已经没有了动静，而自己腕上的手环却闪起了绿光……
［已经可以离开手环，系统会为你提供基础保障］
离开手环是什么感觉呢……嗯……就像是陷入了一片虚无。啊对了，这种未经过许可就摘下手环的行为是非常危险的。应该等到提示音响起。
“呼……”慕言的意识开始回流，他取下了对方的手环，戴上。
“你……”無夢看着慕言的手环被安置在自己手腕上，霎时，世界的色彩回归。她看到了昏暗的房间，被外面昏黄的路灯投射进来一道光，窗户已变得模糊，似乎有什么在空中缓缓坠落。
自己面前的，是一只茫然的幼女——她左右张望着，表情凝重，抬起脚却又放在了原来的地方。
“不是……这……这是什么东西啊……”慕言试着向前走一步，结果被凳子绊倒，直接扑到地上，身后绸缎般的长发像是给自己盖了层被子。
無夢突然有种想笑的感觉，她好长时候都没感到这么轻松了，但她还是先过去把慕言扶了起来。
“根本看不到东西啊……一片纯白，连找到物体轮廓都很难……还好你能正常看到……”慕言呆呆地站着，他感觉自己刚才属实有那么一点幼稚和天真了，现在算是体验到了这种不适。
“那你……”
“CPG！Open up！”
“膨！”房间门被几个全副武装的队员踹开，他们看上去训练有素，强光直接照在慕言和無夢脸上，在女孩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已经展开了行动。
“滴！”女孩的手环上发出红光，然后下一秒就立即被拷上，接着被一堆队员们推搡着离开了这里。
“不是！等等！”無夢追了上去，却被留下善后的队员挡住。
“先生，请问有什么问题我可以帮到你吗？”慕希队员询问道，同时身体横挡在楼道中，断绝了無夢追下去的可能。
“我想问一下……她什么时候能回来……”面前的男性切换成了一位小女孩，她的声音在颤抖。
“不确定……或许很难再回来了，我很抱歉，小妹妹。”慕希面不改色。
“我……我……”無夢再也受不了了，“我才是那个‘削除症’患者，你们抓错人了啊！！”
“小妹妹，你并不是，冷静点，对于你的痛苦我能感同身受。”慕希虽然犹豫，但动作上很坚决。
“我们替换了‘账号’，你们不该抓她的……”女孩的眼泪说着流了下来，她跪在地上，身体无助地颤抖。
“这不重要，小妹妹……”慕希把她拉起来，直面着对方无助却又蕴含着某种复杂恨意的眼睛，
“我们处理的是‘残缺者’，还请您体谅一下。我们事后一定会给你补偿的。”
“可是她再也回不来了！难道你们有什么……”無夢突然觉得这是白费力气，她放弃了交谈的打算。
“请等一下，”慕希叫住了女孩，“我明白你的悲伤，但请相信我们，相信这里，你的人生并不会是一场悲剧，你一定会在未来遇见她的。”
女孩停顿了一下，又继续上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