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言明看见这把手枪立刻警惕起来,站在白织梦前面说:
“你们说的钱,我已经拿来了,为什么还要拿着这么危险的东西?”
“你以为我们稀罕的是你手上那点钱吗?我们干的可都是挣钱的买卖!”
牛秃子上来直接哼他,一点好脸子不给他看。
牛秃子扒拉开余言明,一把拽过白织梦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往暗处走。
余言明赶紧拽住白织梦的另一只胳膊,牛秃子发现自己被阻碍了,气得直接举起枪,枪口对着余言明的脑门,余言明赶紧放手,任由牛秃子把白织梦带走了。
余言明其实在演戏,为的就是通过难舍难分来证明自己就是范夏雨,看见白织梦消失了,他心里既松了口气又替她捏了把汗。
老头笑笑说:
“你俩可是我们的大买卖,行了,放轻松嘛,去和他们玩儿一会,口渴了就让服务员拿酒。”
老头指了指一桌还没满员的赌博机,让兔女郎带着他去凑数。
余言明从来没接触过赌博机,不知道这东西怎么玩,再说自己身上只有三十万假币,要是被发现了可就糟了。
兔女郎给他解释规则,他玩的叫猜歌机,一共八首歌,有一到八八个倍率,压一首歌,然后掏钱,机子随机抽一首歌,抽到压的就赚,没抽到就亏。
余言明知道赌博这东西是不会让你挣的,所以还是尽量让这三十万慢些丢失吧。
余言明随便选了首歌,压了个一倍的,看别人都好几万的砸,余言明有点惊讶,这人们都这样不要钱了?我得省着点花,就先来个一千吧。
毫无疑问,好几万的大客户都把钱丢了,赢的反而是余言明,就得了两千块钱,挣了一千,剩下的几十万全归布莱恩酒馆了。
天呐,这一天得挣多少钱啊!
余言明每次都出最少的钱,也每次都是他赢,再不聪明的人也总结出规律来了,机子永远会把钱给利润最少的人,把最多的利润给布莱恩酒馆。
余言明被迫在那赌博,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不是在强迫自己犯罪吗?他回头看看身后的桌子,已经有人吸上了,他感觉自己马上也要被强迫干这种事了。
他回想起《犯毒瘾的小男孩和布莱恩酒馆》中记录的,男孩李玖被迫吸毒,现在他自己也处在这种境遇之下……
白织梦被牛秃子拽着,从暗处一个房门进去,里面是肮脏的毛坯房,只不过更像是楼道,四壁全是恐怖的混凝土,牛秃子拽着她走楼梯进入地下室,眼前是长长的通道,像是刻意与酒馆分开。
白织梦有些害怕,主要是怕离余言明太远,也怕牛秃子的外貌和黑洞洞的通道。
她不知道走了多远,牛秃子终于停下了,从裤腰带上取下一串钥匙,打开了一扇房门。
牛秃子进去,在门框边上拉下拉绳灯的绳子,又是昏黄的灯光,白织梦都不记得看见过多少次昏黄的灯光了。
里面有两张病床,铺着让人躺不下去的床单,床上的枕头更是惨烈,好像被人在痛苦挣扎中强力撕裂,棉花都溢出来,人一走就飘起来。
牛秃子让她坐在床上等着,自己也搬过一旁的马扎,坐在她旁边监视她。
白织梦不安地打量着四周,试图把注意力分散一些,可她看得越是仔细,恐怖的地方越多。
脚边不知谁人的玩偶,一旁被人踩碎的塑料玩具,深处的角落里,仿佛还有被人堆起来的杂乱衣物,其中包括内衣内裤……
各种泯灭人性的犯罪行为涌入白织梦的脑海,在未来这种理性得到强化的世界中成长的她,此时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最主要的一点是,一个房间内发出还算明亮的黄光,门上的牌子上显示着:
进行中。
白织梦很好奇是谁在接受手术,什么样的手术,难道是变卖人体器官?如果一会儿自己也要进去的话,她必须得不顾一切地反抗了。
时间来到晚上十点,余言明已经赢了不知多少把,跟他同桌的人似乎被他赢得都想拔枪了,余言明见势不妙,赶紧装作越来越开心,最后大撒把压了十万,都输去后,周围的人才嬉笑起来,还有人拍拍他的肩膀说:
“没关系小伙子,这是你运气不好,过后你就又赢回来了!”
老头在远处站着,跟旁边一个兔女郎一摆手,眼神瞟向余言明,兔女郎明白了,从旁边的货架上拿出一根彩虹烟。
这一切都被余言明偷偷看在眼里。
牛秃子已经坐得无聊了,开始摆弄着手里的枪,枪的保险被他打开,关上,再打开,再关上,白织梦的心也随着他的操作一跳一跳的。
“范少爷,我来为你点上一根烟吧!”
兔女郎拿着烟递给余言明,他也没拒绝,因为余光中,老头正盯着他呢。
余言明拿着烟,兔女郎伸手要点燃打火机,余言明赶紧打岔,大声喊道:
“欸?你就压这么点儿啊!你学我是吧?”
“哎呦范少爷你可不能这么说啊,我也是输得怕了呀!”
老头在一旁看着,不由得自言自语了句:
“哼!范家的败家子,我就知道你是这副德行,没心没肺,要不是当时你贪玩跑出孤儿院,估计你也没现在的好光景!”
余言明一边胡闹一边吩咐兔女郎说:
“一根哪够抽?把一盒拿来再点!”
兔女郎听完高高兴兴地回去拿毒品了,老头也放松了警惕,指导兔女郎烟盒的位置。
余言明见状赶紧把毒品搁兜儿里,迅速从桌子上拿过一根华子,把整个烟嘴都含在嘴里,不留一丝可供辨认的痕迹。
兔女郎回来放下烟盒,发现余言明正吊着烟,痛痛快快的就给他点上了。
余言明还是第一次抽烟,一时半会受不了,但他也得强忍着,不露破绽。
白织梦这边,“进行中”的牌子终于变成了“已完成”,接着门开了,出来一个人,身穿带有血迹的白大褂,一副病态的面孔,用近乎变态的声音说:
“哦?上次的小姑娘来了啊,那我可得好好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