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暮的时分为白织梦带来了新的回忆。
那晚,祖父的车被抢走后,白织梦焦急的哭了,祖父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说道:
“手机在车上,咱们只能走回去了,可是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撑到回去。”
“爷爷,你别生挺,咱们在这睡一晚也行的!”
“不,这里不适合睡觉,咱们还是走回去吧……”
祖父和小白织梦在来时的路上往回走,月色被浓密的乌云藏起来,冷风不时刮过脸颊,白织梦把外套紧了紧,想遮住自己的脸。
夜晚的山风从高海拔的山坡上吹下来,显得更加寒冷,白织梦年小力弱,走了没几公里,就累得一把趴下,祖父见了焦急的蹲下来,扶起了小白织梦。
“小梦!小梦!”
祖父不断摇晃着她,狠不得马上让她的眼皮睁开,他四处张望一番,发现只有些几十年前的废墟残骸,远处还有爆炸过的痕迹,这里在战争时受到摧残,过后这里的人也没回来,只能被人抛弃,甚至都做不了实验场地。
祖父动作缓慢的将小梦的双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艰难的直起腰,背着她往回走。
夜晚的寂静加上空中汽车的管制,导致很多空中汽车就算想帮他们也不行,而老老实实在地上开车的人,根本都看不见几个,祖父连续晃了几次手都没有人理。
他们离家还有一百公里,中途找个地方住是最好的方法,可这山里荒无人烟,周围全是森林,这里是未开发的待定生态州,没有人住很正常。
顺着国道往回走,祖父累得已经快支撑不住,这时,从路边的树坑里出来一条流浪狗,脏兮兮的,有皮肤病,眼睛还瞎了一只。
它也饿坏了,看见老头背上嫩嫩的小孩子,不由得向她靠近。
祖父一看吓了一跳,他往回走都要累死了,现在还冒出来这么一个大麻烦。
“去!去去去!”
老狗听了非但不害怕,还向小梦扑过来,祖父赶紧一躲,虽然躲过了恶狗,但自己也因此摔了一跤,在落地前,他还把小梦稳稳的拖在背上。
老狗又扑上来,祖父见小梦白白的小腿上马上要出现一个血淋淋的牙印,赶忙伸出手臂,老狗一口咬在祖父胳膊上,疼得他忍不住嚎叫起来。
老狗更是不客气,一口咬掉了祖父的一块肉,拖到地上吃了起来,祖父忍住疼痛艰难的站起来,一脚踢中狗的脑袋,狗吓了一跳,祖父又踢了一脚,这一脚误打误撞踢死了老狗,祖父放心了,继续背着小梦往前走。
他走过了大山,跨过了河流,为了抄近路也穿过了田野,终于,在第一缕曙光划破天际的一刻,他倒下了。
祖父迎面摔在地上,小梦滚出去,动了动眼皮,醒了,看见眼前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爷爷,焦急万分。
“一定要活下去,小梦,你是我们的未来……”
祖父呻吟着说出一句模糊不清的话,小梦转着眼泪,用手摇晃着爷爷,可他的身体却散发出光芒,在光芒中又浮现出十二颗颜色各异的正方体,那正是十二时分!
小梦不可思议的注视着一切,直到十二时分飘向世界各处。
而她的爷爷,已经一动不动的,没了呼吸。
小梦一时间连哭都哭不出来,根本意识不到太阳的姗姗来迟。
“喂!你在这里干什么?”
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小梦扭头一看,是一个和她差不多大小的小男孩,嘴里正叼着一根草棍,还没等她看清他的样貌,梦就结束了……
——
白织梦动了动眼皮,清晨的阳光如梦里一般照进来,只不过这是50年前的阳光。
她刚准备坐起来,脑袋却嗡的一下组织了她,一阵昏昏沉沉又有点灼烧的感觉席卷了她的全身。
她大叫了一声:
“余言明!”
余言明赶快从门外跑进来,看她皱着眉头,问她: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头好晕。”
余言明一听她的声音,明显是一种鼻涕已经堵上鼻子的声音,他立刻说道:
“你不会感冒了吧?”
“好像是的。”
“你有治感冒的方法吗?”
“原来你连感冒都不知道怎么治?”
“不,我是觉得你会有更快的方法去治好它。”
“感冒也不是大毛病,未来的重点不在这儿,也就是药效和副作用的问题,你就上你这个年代的药吧!”
余言明取出了头孢、感冒药、念慈菴和四季抗病毒四件套,白织梦问:
“你的药靠谱吗?”
“当然靠谱!这都是最常见的药,上学校去都能无脑蹭一顿的!”
“药还瞎喝,真不卫生。”
“我没喝过啦,都是他们喝。”
“今天我没法去早市了,只能拜托你啦!”
白织梦由于发烧,眼里挤出两滴眼泪,现在泪眼汪汪的看着他,他说:
“你好可怜,等你好了带你吃大餐!”
“一言为定!咳咳咳!啊咳咳咳!”
“现在的你还是安心养病吧!”
余言明把厨房的一袋切片面包和一管已经挤得不成样子的炼乳放到床头柜上,还接了一杯水,也放上去,说:
“你先躺着,饿了就先凑合吃点儿,我买菜去,给你做点饭,好不好吃的至少比垃圾食品有营养。”
白织梦小声的说了句:
“你真好……”
“嗯?你说什么?我没听到。”
“我说,你快点回来。”
“好,你想吃什么?”
“随便。”
“好吧,我看着买。”
余言明出去了,他看了看表,已经九点了,早市估计已经收摊了,看来不能吃早饭了,直接去市场吧!
在市场里,他先后买了鸡肉、木耳、胡萝卜、青椒和大葱,提着满满一大袋东西往回走。
就在他开开心心准备回去给白织梦做饭的时候,身后一个声音叫住了自己:
“余言明!你怎么还上市场买菜啊?”
余言明回过头,看见了那个熟悉的人,楚风悦。
“嗯?又看见你了,我妹妹感冒了,我得给她做饭,你怎么也上市场?”
“我是上班途中从市场走比较近,没想到白织梦生病了啊,这样吧,我和你一起回家,给你们做饭。”
“啊?这哪行?你还得工作呢!”
“没事,请一天假而已,反正那里还有警察,我不想找那么多麻烦事。”
“好,好吧,能让白织梦早点好起来就行。”
余言明没有拒绝的理由了,而且楚风悦那表情很认真,好像就已经到了他们家一样,实在是盛情难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