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哥，这是……”
看着倒在地上的少女，我不禁吞了吞口水。
刘哥没说话，他背过身去，点了支南京，我看着那纯白的烟头变得通红，又化为灰烬，沸沸扬扬。
我是不抽烟的，以前好奇抽过一根白沙，那种感觉简直苦得就像是有人在朝你的嘴里吐痰，我只是尝了一口就扔掉了。
不抽就不抽吧，毕竟烟这东西也算不上什么好玩意。
刘哥很讨厌在当保安队长的老王，却总是和他抽同一个牌子的香烟，按他的话说一个人只要有了权力就要作威作福的，哪怕他只是个保安队长而已。
我同意他的话，因为我也不喜欢那个当了保安队长的老王。
“我现在就去和老王说。”
“他现在已经下班了。”
以前我总是下班第一个跑，没想到如今刘哥也开始学我的话了。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你还是不会察言观色。”
一口浓烟吐出来，却怎么也冲不散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我知道这是我的潜意识在作祟，毕竟倒在地上的女孩并没有什么伤口，空气中也不可能有什么血腥味。
但好像有个什么很有名的作家说过什么中国人是很有想象力的，所以看到尸体会联想到血腥味也很正常，至少不是我的错。
刘哥用力嘬了口手里的烟，像是在吃小时候五毛一把的香烟糖。
一口烟抽完，他随手把南京扔到脚下的绿化带上，用脚尖捻了捻烟头。
我知道我情商不高，至少不太擅长看别人的脸色，这也是为什么老王都当上了保安队长而我还在看大门的原因。
但是这一次我确实不明白。
至于为什么……刘哥的身后，躺着一个年轻的少女，看样子也就二十左右，已经停止了呼吸。
我蹲下来看了看现场，大概是猝死在了这条小路上？还好不是他杀，至少我希望不是。
“好了，你也别傻楞着了，收拾一下。”
死亡现场，还要收拾一下？是脑子坏了，还是昨天熬夜看LPL精神受了什么刺激？
我不明白。
但刘哥只是从口袋里不紧不慢地掏出手套，顺便递给我一双。
“你，你早就知道了？”
但这也不可能啊，刘哥怎么会知道有个少女会猝死在这个小路上？
昨天大半夜的拉着我看LPL，本来我还打算看星团的来着。
刘哥不说话，只是默默戴上了手套。
“刘哥！”
“你啊，有点敏锐了，但还是不够。”
我讨厌这种话，又或者说是讨厌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
“有些东西。有些东西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这么说着，刘哥下意识掏向口袋，然后才想起自己刚才已经抽完了随身的最后一条南京。
也许是为了掩饰尴尬，他抬头望了望天，下弦月就这么直挺挺地挂在天上。
“人散后，一钩新月天如水。”
“什么东西？！”
以前的刘哥可不会说这么有文化的句子，他只会在十五的时候感叹月亮怎么tmd这么圆。
我甚至有点怀疑面前的这个男人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刘哥。
“丰子恺，懂吗？”
“蛤？”
“想知道？”
刘哥对着我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我莫名感觉他的笑容带着几分阴险。
“一点也不。”我摇了摇头。
“所以说你这家伙没情商，说你好奇。”
“行行行，我好奇行了吧。”
刘哥没回答，他甚至都没再多看我一眼，而是把少女抱了起来。
“收拾干净吧。”
“好。”
今天的刘哥有点反常，平常他不应该是这种做莫名其妙的事的人。但我还是照他说的收拾了一下地面。
“这就对了，帮把手。”
刘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找了根南京出来，这家伙就是个行走的烟袋子，总是能在你以为他抽完的的时候找到另外一条。
橘黄色的火焰升腾，但这一次他抽了一口，就把烟掐灭扔到了花坛里。
今天的刘哥果然不对劲。
“你会讲故事吗？”
“我高中语文就只能拿70。”
“那就去学学，听评书总会吧，不然在你身边总觉得有些无聊。”
说到这里，刘哥笑了笑，那个笑容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格外的诡谲。
“没事。你会忘了这段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