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陷入了思考。
那是啥意思啊……
“手”是指什么……？是一种比喻吗？类似XX之剑、XXX的锋刃这种名号吗？
如果是那样……“会长之手”这名号也太没水准了吧。
“离我卸任还有一年。”伊莉斯会长继续说道，“其实从现在开始，我就该着手交接工作了——给我的继承人，副会长凯娅。也许你已经听过这个名字了？”
“不，完全没有……”
“也是呢。在我从上一任会长手中接手这一位置之前，也从没有人听说过‘伊莉斯’这个名字。副会长从事的事情，都是台下幕后的准备工作。鲜为人知也正常。”
“她做了什么事情吗？或者说……做错了什么事情吗？”
“我很难说她‘做对’或者‘做错’了什么。”伊莉斯稍微眯了一下眼睛。“不过，从我身为会长的角度来看，那就姑且算她‘做错’了吧。”
欸……
林恩听到这里就开始感觉麻烦了。
不会是什么两个团体明争暗斗的内战吧？
虽然会长对自己有恩有义，还是个超级大美人。
但是就因为这个，有必要去站队她，而不是站队即将上任的副会长吗？
伊莉斯会长最多再坐个一年，而副会长的任期还长着呢。
到时候伊莉斯当甩手掌柜，自己因为帮了她的忙而被副会长穿小鞋怎么办？
一旦被惦记上，那可至少得被针对两年！
孰轻孰重，高下立判。
不过，考虑到自己还有学分检测这种破事……这时候再不站队伊莉斯、让她拉自己一把，就等于向家里那群魅魔举手投降了。
也许历史上就有这么多人身不由己过吧！
“简短来说，就是她‘越界’了。”
伊莉斯向林恩道明副会长的‘罪状’：
“我能理解她从预选生开始，至今已经任劳任怨了两年。这份辛勤的付出值得肯定——但是，哪个会长不是通过这样的历练上来的呢？我在幕后干过杂活，前任会长也干过，前前任会长也干了。为什么到她这一届，就开始蠢蠢欲动了呢？”
“具体来说是怎么‘越界’了？”
“她开始抽调我手里的人力资源到她的组别下活动。”会长很克制地皱了皱眉头。
如果连会长这种人物都不禁要皱眉，那不用说也知道，实际情况不是“抽调”那么简单。
说不定有许以厚利、淫威逼迫等手段强行挖人。
说白了，就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架空会长，达成提前上位的目的。
“不可以启用一些有能力的人临时顶任吗？”林恩提出自己的见解。
会长摇了摇头，动作轻得像是被蛛丝拉动。“她调走的那些人可不只是有能力。还有最重要的工作经验以及资历——尤其是资历。没有资历的话，学生会自己下发的很多任务是没法落实到位的。”
“她专门挑干部来挖啊……真恶劣。”林恩思考了一下，说道：“可我能做什么呢？总不可能在她的团体内部搞破坏吧？”
会长微笑起来：“我不是要和她争个你死我活，林恩。毕竟说到底，我们都是为学院办事、为学生们服务的学姐罢了。我只是要维护学生会长期以来建立的秩序。要是容忍她这样乱搞，恐怕之后的会长都会为了上位问题陷入内斗，沉迷在权力的斗争当中无法自拔吧。”
这个理由好可疑啊。
明明有句老话叫“我死之后哪怕洪水滔天”。
任上的事情，和卸任之后有什么关系。
“林恩，你刚刚在想：‘我死之后哪怕洪水滔天’，之类的话对吧？”
嗯！？
“没有没有。”林恩连连摆手道。
（她怎么看穿的啊？）
“不用摆出无辜的样子想蒙混过关了。在我这里没用的。”会长笑了笑，“已经有不少副手这样劝过我了，她们每次开口之前都是你这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那既然如此……”
“你要是觉得，我伊莉斯是为了个人利益才去计较这件事，我也不会阻止你这么想。”伊莉斯说，“但只有一点，请你相信。如果不阻止凯娅，学生会肯定会变得乌烟瘴气。”
（难道现在不够乌烟瘴气吗……）
“看你的这个表情……又在质疑我刚刚说的话了吧？”
！？
（到底是怎么看穿的？我一点表情动作都没有啊？）
林恩下意识地去碰了一下自己的脸。
“呵呵，这下坐实了呢。”会长点点头道，“刚刚你没有任何表情哦？但是被我说了之后却去摸自己的脸，说明是被说中了吧？”
……好可怕的女人。
“我是在想，会长，你到现在也不明确把任务交待给我，是不是在等我一个承诺之类的？”林恩也敏锐地还击回去。
他这一句话让会长的眉目舒展开来：“不愧是我最看好的新生，这份敏锐就是我从你这块原石身上看到的闪光点。但我想的和你略有不同——我是在等你开条件。”
“开条件？”
“我不需要有人对我宣誓效忠。因为那么做了的人，几乎都跳槽到副会长手下去了。恐怕也已经对新的上司重新宣誓忠诚了吧。”
伊莉斯的脸阴沉下来。
“誓言这种东西，怎么能随便对一个任期只有寥寥数年的学生会会长随便乱起呢？没有找到值得自己追随一生的领袖，或是要陪伴自己走完后半程人生的伴侣，是不能轻易许诺的。”
（原来会长还是情感比较沉重的那一类型吗……）
“抱歉，话题跑太远了。”会长把话锋重新指向当下，“利益关系是最适合缔结盟约的关系。只有利益的输送和往来，才会让勤劳者明白自己不是活在一个画出来的大饼之下。”
“既然这样，那我更希望可以先得到具体的指示，再考虑我可以开什么价了。”林恩说，“合理吧？”
伊莉斯同意了：“每一学年，都会在第一次外出任务结束之后，开展面对新生的竞赛活动。用来初步挑选进入学生会的人才。我希望你能拿下这个项目的总冠军。”
啊？
林恩眼睛都瞪大了。
“会长……这是否有点……”
“怎么，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吗？”
“我对你想要我这样做的目的感到不理解。”林恩说，“这是面对新生的比赛，对吧？那和之前说到的副会长，有什么关联之处吗？”
“林恩，身为副会长，她已经僭越了职权，把手伸向了全校。”伊莉斯解释道，“在学生会之内，当然要由我来正面压制、对抗她。而在学生会之外，我能想到请外援，她自然也有自己的代言人。”
“也就是说……”林恩紧张地做了个吞咽动作。“今年这届比赛，实际上是两个被正副会长推选出来的团体进行对抗？”
“我就说你的悟性很高。”会长再次放松地笑了，“我很放心把这次任务指派给你。”
“等等，我还没说要参加呢！”林恩赶紧说道，“会长，我只是来混学分的。你现在要我去跟新生当中的顶流竞争，这未免也太——”
“勉强？我不觉得勉强。”会长认真地说道。“我相当看好你，林恩。你有着能够成为顶流的潜质，只要你能拿出与之相对应的干劲。考虑到凯娅也会支持她扶植的学生会外势力，我也会在这里坐镇支持你的。”
“额，我……”
“你需要学分对吧？”会长步步紧逼，“我听说那件事了——我给你提供学分，只要名正言顺，只要合理，多少学分我都给，要多少我给多少。”
不对，不光是学分的问题啊！
林恩的小队是临时拼凑起来，其中最强的队员甚至是绑架来的。没人缘没实力，就连内部整合都还没完成。
就像一架东拼西凑、勉强跑起来的马车，马车前的挽马都是用胡萝卜从野外拐来的。
要这辆破破烂烂的马车，去跟别人家的豪华车阵对抗？
先不说能不能跑到终点，在路上随便对抗一下都能被撞散架了！
“我——”
“请原谅，并非我性急，而是我好话说尽了。”会长展露出她被属下们称为“恐怖”的一面。“我不是那种只会一味退步，只提供好处的软弱的人。如果我说到这一地步，你还不肯同意话，我只能采取必要措施了。”
“那是指什么？”
“我会释放谣言。”伊莉斯说，“校园之中会流传你试图强吻我的传闻。”
“会长！？”这句话把林恩吓得心脏都停跳半拍。“可不能乱说啊，这种事情传出去我就死了。”
“我不管。”伊莉斯说，“如果你一味逃避自己可以承担的荣誉和责任，那我出此下策也是被你逼得无奈之举。”
（赖我？！）
“所以，意下如何呢？”伊莉斯会长软硬兼施，双管齐下。以学生会会长的人脉和绝对实力，把林恩压制进了不可能反击的死角当中。“和我合作的事情？”
“我没把握——”
“我从没有希望你能给我承诺有多少把握。”会长说，“我的要求很简单，只有一个：赢了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