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嘛，反应很快。要是再晚一点，恐怕就和地上这些人一样了。”
魔女闪现到了林恩身后，开始点评起来。
“话说回来……明明两边长得都一样，却保护了这位。看来是更情意深重一点呢。”
【慧眼鉴定中……】
【？？？ 魔化野兽，7级】
7级！？
无视律法，日夜吸食人类欲望精华的魅魔，在为非作歹那么多年之后，才将自身实力提升到了5级。
越是向后发展，等级的提升越是困难。
技能的综合熟练度，知识的掌握，武器的运用……都会影响到等级的晋升。
越想向高等级晋升，就必须得精通这些影响因素。
但决定等级上限的并不是这些。
后天的努力，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附加值。
而先天的条件就极难更改了。
内源性法力再生的速度，身体构造的微妙区别，体内魔法回路的连贯性……
这些天资，会决定能否成功跨越级别的难关。
“好强、好恐怖，从心底自发地感到了畏惧。是这样想的吧？”魔女一手压着林恩的肩膀，似乎是在运用法力。
但林恩只看见了淡淡的辉光从她指尖冒出，却没见到实质性的影响。
“野兽空有力量，却没有智慧。只会按照本能行动，受原始情绪的影响，盲目地追寻生存之道。”
“喂！”妮塔大步走过来，用剑指着莉莉娅。“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样！？快放开我的妹妹！”
“只顾虑到自己的妹妹，却不管他的死活吗？”魔女看着林恩，微微一笑，将手从蕾娜的肩膀上松开。
“吼！”
那头浑身燃着火焰的野兽迅速看向这里，吓得蕾娜不由得缩了一下身子，宛如受到惊吓的小动物。
“我这可是能让你们都活命的魔法。”魔女把手搭回去，那头凶兽就又失去了目标。“遮蔽气息，让没有智慧的野兽失去目标。这是有智慧而弱小的人类才会思考出来的招数。”
突然，有一个不太礼貌的想法在林恩脑内浮现。
用【慧眼】去检查魔女会怎么样？
【鉴定中……】
【莉莉娅，大魔女，？？级。】
？？？
这又是什么等级了？
虽然林恩知道能从那个残酷的时代活下来，并在现今保持活动的魔女很厉害。
可也不至于超出【系统】给的外挂吧？
魔女似乎注意到了林恩困惑的视线，伸手蒙住了他的眼睛。
“别看，魅魔的孩子。”她说得非常轻柔，但林恩却能感应出一丝威胁的意味。“你视线中的好奇，会给你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头魔兽是你召唤出来的吗？”妮塔继续向魔女质问道。“你们无论走到哪里，混乱都如影随形。”
“你觉得……它是跟着我来的？”魔女以法力创造出上浮立场，将林恩和蕾娜两人托举起来。“有没有可能，情况正好相反呢？”
“你在追猎它？”蕾娜脚尖无法触地，显得有些畏手畏脚。“怎么可能……它光是显身，就有这么多人因为它死去……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不是和你们解释过了吗？我是从北边被派遣到这里来的外交大使。”魔女将蕾娜放在地上，“追猎这种猛兽，只是我闲暇之余的乐趣罢了。”
至于林恩，她还另有安排。
魔女伸出一根指头，在空中划了一个巨大的圆圈。
“耳鸣术。”
姐妹俩的耳边响起了一阵突如其来的尖锐嗡鸣声，仿佛无数蜜蜂在耳畔狂舞。
蕾娜率先捂住了耳朵，脸色苍白，眼神中透出不安和痛苦。
原本活泼的目光变得涣散，即便双手拼命按住耳朵、试图阻挡那无休无止的噪音，但也是毫无效果。
因为法术是直接施加在耳膜上的。
妮塔则僵住了，她刚想向妹妹施以援手，随后猛然倒吸一口气，嘴巴大张，仿佛要呐喊出声，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握剑的手指微微颤抖，仿佛被看不见的力量控制住一般，整个人摇摇欲坠。
混合着惊恐与无助的泪水从眼眶中涌出，双眸无神地望向远方，似乎在寻找某种脱离痛苦的出路。
耳鸣的声音愈加刺耳，犹如千万只钢针在她们的脑海中翻搅。
思维在崩溃，世界仿佛在这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声音，只剩下那无情的嗡鸣。
“住手！”林恩大喝一声，制止魔女，“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们！？”
“放心，这不会要了她们的命。只是一点点警告外加干扰，可不能让她们偷听到我们接下来的对话。”
魔女转向林恩，以一种神秘莫测的口味向林恩说道：
“魔女对这个世界来说究竟是什么？去查阅，去思考，去探求。然后在深夜的第三下钟声响起时，在圣栎的树洞里告诉它答案。我期待着你的回答，头上凝聚着星星的男孩。可不要在得出答案前，因为我之前开的那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丢了命哦？”
（你说那是‘小’玩笑！？）
说罢，她解除了施加在两人耳膜上的耳鸣术。
“蕾娜……！”妮塔一恢复，第一时间顾及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她的妹妹。“没事吧？”
“没事，我——呜……”
耳鸣术的后遗症还在她的颅脑中回响。
“该死的……你竟敢——”
“吼！”
每当妮塔想要对魔女动手，后者就会解除气息遮蔽的法术，让那头茫无目的地徘徊火兽发现幸存的三人。
“你到底是想守护她，还是想逞自己的一时之快？”魔女挑衅地说道。“可要想清楚，我当然可以成全你。”
“……”妮塔咬牙切齿，脸上还挂着身体下意识产泪的泪痕。
但她手中的剑却缓缓垂了下来。
她很清楚。眼前这只庞大的怪物，就算是她以命相搏，也没任何机会伤到它，更别说彻底杀死。
至少要让学院出动一整支警备部队，才能将其制服。
“太过于强大，有时候反而会成为一种无聊。”魔女说着，将林恩也放到地面上。“我的玩心又起来了。诸位，再陪我玩一个游戏吧。”
林恩和妮塔的寒毛倒竖起来。
他们两个是最清楚魔女口中的“游戏”是什么样子的：
对人命完全不重视，漠视一切生灵的魔女，编造出来恶劣又自私的游戏……
“我可以放任它把你们踩死、烧光，或者吃掉之后再动手杀死它。”魔女用法力裹挟起三个人，强迫他们跟随自己向那只喷火的怪兽靠近。“想要活命，就来取悦我吧。”
“什么游戏？”所谓无知者无畏，只有蕾娜一人敢开口问她。
“我见过很多死亡了。”魔女浮在空中，高高地翘起淑女腿。“大多数人死得都没那么光彩。一声不吭就在暴乱中逝去的生命太多，让我对死亡都麻木了。”
她环视四周，见证刚刚一片繁荣的旅馆被践踏的模样。
“看看这里吧，有多少人只是想开开心心吃一顿饭，却连家再也回不去了？连挣扎都没试过，就悲惨地死去。化为焦躯，沦为碎肉。我没看到生命的价值。”
林恩默默地解开了静语花马甲的搭扣。
他大概猜到魔女想提出的游戏是什么了。
“圣武士学徒，你觉得生命平等吗？每个生命都值得尊重吗？”魔女看向妮塔。
“生命的价值只会在当事人自己手中升贬。”她的回应非常中立，不留话柄。
“对我来说，大多数生灵都没什么区别。我和你们非亲非故，要是直接出手，那就变相于把你们全都救下了，对这些惨死的人们绝对是不公平的。
【内源性法力再生至5%】
林恩只希望她能讲得再慢一点，为自己恢复更多的法力争取时间。
“所以，为了获取活下去的权力……你们也来挣扎一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