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传来对方温热的体温。
黑暗中，猛然亮起一行粉字。
“我叫秋观棋，是个道姑，不会说话，麻烦你代我发言。”
句尾还跟了个爱心。
借着微光，音昱深深看了秋云一眼。
秋云对他笑了一下，粉字一抖，从她头顶浮起，落在他视野上方。
“这是我的天赋，叫弹幕。就算你不看着我，我也能将这行字发送到你视野里。”
“你自己显示给他们看就行了。”音昱轻轻一挣，对方松开了他。
“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的天赋呢。”
秋云眼睛一弯，“拜托你帮我保密啦。”
音昱心内毫无波动，“我并不想跟人组队。代你发言，别人会以为我们是一伙儿的。”
即便小心思被他看透了，秋云也没有失望，掏出一张符箓递给他。
“这是我画的五雷符，送给你，就当是我合作的诚意。”
“此外，我也略懂拳脚。”
“我除了没法言语，在游戏里肯定有用。”
音昱低头看符箓，微光小字注解。
【五雷符，激活后，可召引五发雷电，劈向目标。】
“那我何德何能得你青睐？”音昱挂上了一抹暧昧的笑，温和问。
看起来就像是对秋云的提议心动极了。
“我看到你观察车厢了。刚才的束缚咒也是你出手，我还看到你帮小男孩儿治愈了鼻子。”
“你人不错，脑子也拎得清，但身材瘦弱不像练家子。”
“我认为，我们合作一定是优势互补，强强联合。”
对方说得有理有据。
跟以前那些冲着他脸来的妖艳贱货完全不同。
一个头脑清晰兼备实力的队友吗？
音昱考虑两秒，将五雷符揣进兜里。
“那就试试吧。”
“合作愉快。”秋云笑眯眯发来弹幕。
“诶，其他人呢，怎么不继续，害羞了？”何赛飞问。
原来，王金花终于结束了冗长的发言。
车厢陷入了安静。
“我叫鱼果。”音昱冷淡开口。
他也用了假名。
这年头，傻冒才会实名游戏呢！
游戏太容易发生不愉快，他不想被其他玩家找到现实去，假名能避免不少麻烦。
而他讨厌麻烦！
说话时，秋云一直盯着他。
“旁边这位道姑小姐叫观棋，她说不了话。”音昱在秋云期盼的眼神中没感情地介绍。
秋云见他连姓氏都帮她隐去，眼睛笑成月牙。
“没了？”何赛飞诧异问。
音昱没吭声。
秋云吭不了声。
“看来大帅哥有点高冷呢……”
何赛飞呵呵呵了一阵，没人回应他，车厢里落针可闻。
新手体验关虽说难度不高，但能通过的人都不是傻子。
音昱不显山露水，但他身上的斗篷在游戏商城卖200金，一看就是新手关卡收获不小。
收获大，意味着有本事。
陌生环境里，没人会想莫名其妙结仇。
自然不会有人出声。
更别提秋云刚才已经展露了战斗力，更不会有人想得罪她。
至于剩下的人，双胞胎刚被针对了一波，是不肯加入他们的。而莉莉亚斯已经察觉了什么，闭紧嘴巴，不肯开口。
何赛飞闹了个没趣，心里憋了气，暗暗觉得音昱不是被包养的小白脸，就是整过容的十八线小明星。
现在危机四伏，竟还想勾搭女孩，真是精虫上脑的蠢货。
道姑也是胸大无脑，竟然被中看不中用的男人勾搭上了。
选他还不如选自己呢！
装什么装，等回了现实，看我不搞臭你的名声！
何赛飞想着音昱身败名裂的下场，心情又好了起来，调整好背包的角度，躺下睡觉。
音昱可不管他会有什么想法，盯着手表上的夜光刻度，微微眯起眼。
在细小的荧光之上，微小的黑颗粒在空气中翻腾，像雾又像霾。
音昱脸色微变，立即捂住口鼻，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黑色口罩戴上。
刚才跟秋云谈合作时，他就发现夜色浓得不太正常，像化不开的墨，空气中果然多了些东西。
微光小字悄然显露。
【宝贝儿～你终于察觉了吗？暗雾已经来了。】
【小心那些躲在雾里的家伙，他们最爱正流血的猎物，吸干他，吃掉他，将他变成他们中的一员。】
“如何解决暗雾？”他无声发问。
【宝贝儿，我只是一级的天目，不是搜索引擎。】
音昱：“……”
【如果你能进一步觉醒视域的‘黑暗洞察’能力，那么在黑暗中我依旧是王者，能让你第一时间看到暗雾。】
【如果你能觉醒视域的“全知之眼”，那你看到的所有东西，我都能解惑。】
“……”音昱。
他对觉醒天赋时的情景记忆犹新。
无论是窥探世界命运的转折点，还是感受到恐惧，对他来说都非常难得。
如果升级天赋的难度也与之相似，那他短期内都别想了。
至少在今晚，应该是没什么机会。
现在只能等，看流血的人会变成什么样。
没等太久，他刚打开游戏直播，研究完如何将弹幕区移出视野，一声高昂的叫声就打破了平静。
音昱看了一眼时间，快凌晨了。
“武功你做噩梦了吗？”
“你特么睁开眼看看，我是武过啊，你要掐死我了！”
“放手！”
噼啪的巴掌声响起，像是武过在打他哥的脸。
“啊！什么鬼东西！”
“卧槽！干尸！”
激烈的肉搏声响起，音昱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皱眉，很想看清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牡蛎牡蛎牡蛎～不升级就什么都看不到哦～】
音昱心头浮起一丝迫切。
“救命！”武过喊。
其余人都缩在黑暗里，悄然远离打斗的方向。
武过努力撕扯着干尸头，即便近在咫尺的干尸很像武功，他也绝不会承认这个东西是他哥！
但他一阵阵缺氧发晕，手已经有些无力，好几次甚至看不清眼前的干尸。
没有人会来救他。
他深深知道。
别说刚才他们被针对了，就算他们是好人，非亲非故，谁会冒着生命危险救他呢？
“救命！”武过不甘喊道。
音昱刚起身，秋云立即拉住他，轻轻摇了摇头。
“别去。”粉色字幕出现。
“小毛贼不值得你冒生命危险去救，他还有复活机会。”
音昱摇摇头，“不是我圣父，我正是为了安全考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