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昱透过黑暗看了王东东一眼，懒得理他，打开直播间弹幕看起来。
此时音昱的直播间，虽然漆黑一片，但讨论的弹幕却还在不停刷新，大部分人的兴奋劲头还未过去。
听到这话，讨论怪物的弹幕都变了：
“我擦，那是人家鱼哥的卡牌，关你什么事？”
“鱼哥明明是为了打发那两个人，才给的卡牌，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他竟然倒打一耙！”
“才目睹了那人杀人如杀鸡，他怎么敢说出这种话的啊？”
“怎么不管现实还是游戏，都有这种没脑子的人啊？”
“他懂不懂什么叫老阴逼啊？”
“鱼哥，咱别跟他玩了，他都不懂祸从口出，小心被他连累。”
“就是啊，说不定人就在门外偷听呢！”
“刚才那个红衣男人，一看就超强，像是一巴掌就能将人打到墙上抠不下来！”
“自己找死没事，连累我家酷帅鱼哥就不好了。”
“就是就是，还有旁边人美酷飒的道姑小姐姐。”
后续弹幕逐渐歪楼。
音昱下意识看了一眼铁门。
微光小字出现：【是的，那位流浪汉还在外面偷听呢，他们要有大麻烦了。】
另一边的周建国立马就炸了，“闭嘴吧你，忘了你被人揍得跟狗熊一样了？”
“你这么勇，怎么不见你出来勇斗干尸和掠夺者，刚才当着人面怎不见你开口？”
“你也听见人说那三条腿就不算薄礼了。”
“说明那玩意儿就是贼强。齐大人能把那玩意儿留下！他有多强还用说？”
“我是生怕他不满意，把我们炖一锅吃了。”
“呸，臭**，脑子没有，长个臭嘴给你能的，叭叭乱说。”王金花也说。
张文彬也附和，“就是，你真是不嫌命大啊。”
王东东接连被怼，心里生气，但又怕再说点什么惹来更多人的怨怼，只能闭嘴。
流浪汉悄然离去了。
气温持续降低。
音昱没管他们比比赖赖，裹紧身上斗篷。旁边秋云正套上一件厚实的军大衣。
车厢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音昱看到何赛飞正在摸黑穿衣。
“你们谁有多余的衣服？”王金花问。
“开玩笑呢，这时候，谁能有多余衣服？嘁，真是想什么呢？”周建国说。
王金花眼珠一转，回想今天车上谁穿得最厚实。
“鱼果，你年轻人身体好，穿着校服就够了，斗篷借阿姨穿穿呗？实在太冷了。”
说着，她连打两个喷嚏。
“阿姨年纪大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抗冻，这冻一晚上，明天肯定要生病的啊，我知道你心地好，借给阿姨穿吧？”
音昱：“……”
一个二个，都打他的主意。
自己不花积分购买，却想空手套他衣服、食物，世上还是不要脸的人多啊。
“阿姨，我自小体弱多病，对冷空气过敏，受冻严重了，还会噶。”音昱声音更冷淡。
“您胳膊比我大腿还粗呢，身体一看比我好多了。”
“你要相信自己，一定能战胜这区区寒冷。”音昱说着鼓励的话，但嗓音的温度并不比车厢里高。
“……那，”王金花迟疑一下，“那个观棋啊，我知道你们修道之人身体好，能不能借两件衣服给阿姨？”
观棋不语。
音昱突感脖子头上一暖，回头一看，秋云正对着他笑。
“帽子围巾，借你。”
音昱摇了摇头，将雷锋帽放回秋云脑袋上，摘围巾的手却被她按住了。
“我斗篷有兜帽，用不着。”音昱声音低到近乎耳语。
秋云眨眨眼，音昱眼前多了行粉字。
“我军大衣有毛领，雷锋帽又长能盖住脖子，用不着围巾。”
“你身子骨弱，可千万别冻病了，我不想早早失去队友。”
音昱：“……”
他郁闷看了她两眼，收下这番好意。扯着她衣袖起身，远离了这个位置。
两人刚走，王金花就摸黑过来了。
摸着余温尚存的座位，她咬牙低声骂了几句道德败坏人心不古狗男女假正经之类的话，眼珠一转，换了个方向，不知又去找谁了。
音昱见她走了，这才重新坐下。
“啊，你们干什么！”
何赛飞恼怒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何飞，你穿着全套西装了，校服借我们穿穿怎么了？”张文彬的声音传来。
“住手，别脱我衣服！”
“你自己脱，还能剩件西装，要是我们给你脱下来，可就要把你扒光了。”周建国说。
“你们！欺人太胜！”
打斗的声音随之响起。最终何赛飞双拳难敌四手，没到一分钟就失去了厚实衣服，又哭又骂。
张文彬和周建国联手打劫何赛飞，让车厢里听着的其余人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现代社会树立在每个人心中的道德法律高塔，轰然倒塌。
人性之恶，如洪水决堤了。
音昱不受黑暗阻碍地看了这出戏，并看着王金花距离亡灵巫师莉莉亚斯越来越近……
车厢里的安静没有维持太久，音昱突然感觉很饿。
极度的饥饿感席卷而来。
胃里空落落，火辣辣的。
音昱感觉胃正在消化自己。
若不是音昱从小没多少情绪，只怕在一瞬间，就要饿得失去理智。
饶是如此，他也生出一种自己能吃一头牛的错觉。
随着他感受到极致的饥饿，车厢里接二连三响起咕噜噜的肚子鸣叫。
“好饿，好饿啊！怎么突然这么饿？”寒冷一关还未过去，何赛飞突然就饿的心慌。
车厢内的玩家，除去音昱将食物卡牌送给了齐恒，其余人都至少买了最便宜的，只花30金币的火热绿萝炖菜卡牌。
此时被突来的饥饿感绑架，纷纷以最快的速度使用了卡牌，召唤出两碗炖菜，狼吞虎咽吃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火辣炖菜的香味。
音昱感受着胃部的烧灼感，不慌不忙摸向西装内袋。
没等他指尖触碰到卡牌，秋云递给他三个馅饼。
音昱没接。
“你不饿吗？浓香芝士馅饼的食物卡牌我也买了，它是三人份，够我们俩吃的。”
秋云边大口吃着边发来粉色弹幕。
“放心，我还有别的食物卡牌，就算CD有12小时，也饿不着。”
“谢谢。”
音昱想了想，接过吃起来。三个馅饼进了肚，总算缓解了饥饿感。
秋云拿出个碗，把那锅芝士南瓜汤分了一份给他。
捧着热乎乎的浓汤，音昱感觉冰冷的手指总算有了些知觉。
他脱离了饥饿险境，又扫了一眼车厢内众人，心底浮上一丝警惕。
王金花已经将自己的两碗炖菜，都摆放在莉莉亚斯面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