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是魔王。
顾然立即就从眼神里分辨出来，那个人不是顾然！
“十”
“九”
音昱深吸两口气，缓缓捂住双眼。
他站着一动不动。
像在默哀。
“八”
弹幕里都在问：
“鱼哥站在咕咕哥面前做什么？”
“这封信是什么意思？”
“鱼哥又捂住眼睛做什么？”
……
“七”
“六”
“五”
“你再站着不动，他就要变坏蛋了哦～”魔王宅宅的声音贴着耳边响起。
音昱缓缓放下手，扭头看向他。
一人一魔无声对视。
音昱突然从背包里掏出一柄匕首。
魔王宅宅挑眉看他，眼中有隐隐的兴奋。
音昱勾起唇角，匕首刀尖一转，扎进了自己胸口，转了半圈。
蓝色的鹿从虚空中跳了出来，落在他身上。音昱浑身蓝光一闪，他胸口的伤口愈合了，只是脸色苍白。
这是秋云的救世主被激活了。
全程，他都盯着魔王宅宅。
直播间的人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看到魔王宅宅的眼神变得很冷。
“三”
“二”
“你可真卑鄙啊～”魔王宅宅说。
音昱冷然回视他。
“一”
噗～
一声轻响，染着黑焰的射线洞穿了顾然的头。
那是从魔王宅宅指尖射出的。
顾然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也没来得及睁开双眼，就失去了头颅。
无头尸体轰然倒下。
直播间里，看到这一幕的观众都炸了：
“啊，咕咕哥就这么死了！”
“卧槽，那个人是疯了吗？”
“为什么玩家要杀玩家？”
“他玩了，鱼哥肯定要发疯。”
“啊啊啊～鱼哥，你的救世主卡牌呢？”
“完了完了，鱼哥保护了一整个副本的人，就这么死了，他肯定很受打击。”
“不对，刚才那封信，我截图了，事情远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
还在吸收魔晶的人，未醒。
音昱掏出魔杖，点了点顾然的尸体。这次，顾然的尸体顺利变成卡牌，落进音昱手里。
他知道，等游戏结束，顾然的身体会回归现实。
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假惺惺。”魔王宅宅嗤笑一声。
音昱将那张卡丢进背包里，扭头看他，冷然开口：“你杀了他，你违背了我们的交易。”
果然，那个交易有问题，他违背了，却没有任何惩罚，交易契约也没消失。
【包有问题的。】
【不过，你没事吧？】
【你的污染值，快要突破20了。】
音昱从背包里掏出一瓶浅蓝色的药剂，打开一口接一口啜饮。
有净化剂在手，他倒也不怎么怕污染值上升。
只是现在他的污染值，是因何而升高呢？
音昱胸中压了一块石头。
事情看来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啊。
魔王宅宅冷哼一声，“啧，你这是阳谋。”
“不，”音昱一口喝干净化剂，“我只是不忍心下手。”
净化剂效果立竿见影。
【很好，污染值降到1%了。】
【不过你最好稳住情绪，否则，马上又会升回去的。】
音昱笑了一声，感觉胸中的石头起了火。
又沉又躁。
最近这些情绪，对他来说真是多得令人震惊。
“得了吧，你骗得过别人，可骗不过我，你就是在等我动手。”魔王宅宅说。
音昱什么都没说，只是掏出之前的交易契约，仔细研读起来。
看来看去，也没找到漏洞。
【奇怪，怎么没有隐藏的条款？】
【也没有最终解释权归他所有。】
“别看了，我没对交易契约动手脚。”魔王宅宅说，“我要是不愿意，小小契约根本约束不了我。”
音昱长叹一声，收起契约，看着他。
“怎么？”
“你愿意成为我的卡牌吗？”音昱说。
魔王宅宅跟他沉默对视了一眼，“嗯。”
下一瞬。
魔王宅宅原地化为一张黑色与绚烂蓝色相交的卡牌。
卡牌里，魔王宅宅坐在王座上，整个人都在昏暗中。明亮的光线从高高的窗外照进来，他的面孔隐藏在一本书下，只有举着书的半只手在光线里白得耀眼。
音昱将卡牌丢进背包。
这些魔王诡计多端，就算变成了卡牌，他也是不敢往储物戒指放的。
旁观了这一幕的谢庭、金大牙和性感女面面相觑，却什么都不敢问。
刚才两人的对话，离得远，他们都没听清。但两人之间暗暗针锋相对，他们还是看懂了。
音昱突然给自己扎了一刀，魔王突然杀了顾然，音昱冷静给顾然收拾，看得他们莫名其妙的。
但魔王宅宅原地化为一张卡牌的一幕，让他们震惊又激动。
原来，强大之后，是可以自己收取卡牌的啊。
只是看音昱那满脸冷酷的表情，现在显然不是问他收取卡牌方法的时候。
两个小时后。
副本结束，回归游戏。
“玩家鱼果，通过本月月考。”
耳边响起只有他能听见的电子女声。
“月考任务评级：SSS。”
“临时任务评级：SSS。”
“队伍共击杀魔物1108只。”
“队伍最佳：鱼果。”
“你获得击杀金币……”
音昱没功夫听具体收获多少，他一回归霍格沃茨就登出了游戏。
现在他急需回去验证猜想。
蓝星时间，午夜。
顾然家的小区外，路灯已经熄灭了一半。小区内的路灯也只开了寥寥数盏。
循着走过一百次的路线，音昱站在了离顾然家最近岔路拐角处，远远看着顾然家灯火通明。
悄然召唤出音曌。
“你悄悄去，瞧瞧他家的情况。”音昱说着塞了一袋宝石给她。
音曌点点头，悄然离开了。
音昱低头翻找起之前抽的底牌来，他记得，有一张隐形卡牌，可以维持三个小时的时间。
捏着隐形卡牌等了一分钟。
音曌的消息传来了：“顾然还活着。”
“他爸妈都在骂你没保护好他，还是从教会买来的卡牌靠谱，救了两次他的命。”
音昱心脏剧烈跳动。
一直压在心口的石头原地化为了怒火。
音昱把隐形卡塞进衣兜里，冲了出去，穿过夜色，怒气冲冲进了顾然家。
砰的一声，顾然家的大门打在墙上又回弹。
“谁呀！”顾妈怒而回头，见到是他，愣了一下，脸上浮起怒火。
“我家不欢迎你！”顾爸直接说。
通过顾然和音昱的两个直播间，他们看到了音昱最后关头，没有保护他们的儿子，还把杀他们儿子的凶手，化为了自己的卡牌。
“枉费我们这么信任你，把你当成自己的儿子，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
“你对得起谁，顾然把你当最好的兄弟，从小到大有什么好吃好玩的，都要给你一份。”
顾妈顾爸絮絮叨叨，破口大骂。
音昱面无表情紧盯着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茶几的顾然。
在他眼里，金字一直在标注：
【污染值99%】
【我们永远的失去了我们最好的兄弟。】
【动手吧，别犹豫了。】
“没有人能在游戏里死了三次，还能在现实中活着。”音昱冷然出声。
“死了四次的你，第四次还是在我面前死的，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你什么意思？”顾妈立即尖声叫了起来，“顾然活着你还不高兴了？你个白眼狼，失心疯！”
“闭嘴！”
音昱突然怒吼，掏出了魔杖，指着顾然。
他眼神特别冷，带着杀气，一下就震住了顾妈顾爸。
“不——”顾妈立即想求情，刚开了口，立即就被音昱打断了。
“我说了闭嘴！”音昱冷声说。
顾爸顾妈紧张地闭上了嘴，小心翼翼缩在一旁。
音昱走到顾然面前，隔着茶几，居高临下看着他。
“说，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音昱说。
顾然抬起头，脸上依旧是温和阳光，只是眼神无奈，“我说了，是你的救世主救了我。”
“别装了，”音昱说，“游戏一开始，我去找你之前，你就死了三次。其中只有两次是我的救世主。”
“还有一次是秋云的咯。”顾然无所谓道。
音昱掏出一张纸，“这是秋云给我的信，说她在落地之后被袭击，用了一次救世主。而她的救世主在那之后一直放在身边，没有再被我们激活过，除了最后被我主动用掉。”
“你死的三次中的其中一次，是凭什么死而复生的呢？”
音昱垂眸看着他。
顾然忸怩了一下，看了一眼顾妈。
顾妈立即收到暗示，壮着胆子开口：“小昱啊，我们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是这个卡牌特别珍贵，我们搞不来第二张给你了。”
音昱一言不发，盯着顾然。
顾妈却被他的态度鼓舞到了，“那是魔法教会的一种卡牌，小然，你拿出来给他看看，先解除误会啊！”
在场所有人只有音昱有魔杖，武力值压迫下，不能道德绑架，他们只能采取讲道理。
顾然无奈掏出一张卡牌，态度随意仍在茶几上，“我活着你难道不高兴吗，至于这么兴师问罪，好像我做了十恶不赦的事。”
音昱看向桌上那张卡。
红底上画着一个黑色恶魔幽影，他坐在黑荆棘王座上，戴着王冠，握着权杖，半睁着眼。
【卧槽，魔王之影卡牌！】
音昱记得这张卡牌。
那是他在第二个世界见过的
【吞噬万界的噬魔、未尝一败的侵袭魔祖、魔界第一大魔王之免死魔影卡牌】
【当持有者死亡时，魔影将侵占持有者的身体，代替持有者活下去。】
【免死是谎言，复活亦是谎言。】
——“他一开始，就是这么入侵我的世界。”音曌当时说的话，犹在耳边。
现在，蓝星也遭受了同样的入侵。
音昱磨了磨牙，死死盯着卡牌。
几乎想将卡牌吞入腹中。
就在音昱注视时，卡牌上的恶魔半闭的眼猛然睁开。
音昱再一次与那双碧绿如蜥蜴的眼睛对上。
下一瞬，音昱猛然移开目光，盯着顾然的眼睛，翠绿眼睛的不怀好意，似乎侵染到了顾然的绿眼睛里。
音昱挥了一下魔杖。
魔王之影飞了过来，落在他手里。音昱飞快掏出一张透明的卡牌，贴在了魔王之影上。
透明卡牌瞬间蔓延伸长，将整个魔王之影包裹其中。
他动作太快，等顾然反应过来，魔王之影已经被封印了。
这是音昱抽到的封印卡，只能用一次，却连魔王卡都能封印。
“你！”顾然脸色大变。
顾妈顾爸也疯了一样上来抢。
音昱丢出神奇动物，就让他们不敢动了。
场面重新控制下来。
“你什么意思？”顾然冷脸问。
音昱看了他的表情一会儿，冷笑一声，“我猜了千万种理由，没想到是我最不愿意见到的。”
“魔王之影卡牌！”他说得咬牙切齿，“你当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呢？”
“不可言说的大魔王的卡牌。”
“看似复活，实则侵占。”
音昱看向顾爸顾妈，“当持有魔影卡的顾然死掉，魔影卡里的魔王分魂，就会进入顾然的身体，吞噬他的灵魂，与之同化。”
“等魔影吞噬完顾然的灵魂，他就会完全代替顾然活下去。”
“当然，在你们的眼里，儿子并没有死。但在我眼里，顾然已经死了。”
“而且是以灵魂被吞噬的方式永远的消失了！”
“不！这不可能，他就是我的儿子，他明明活着，你怎么能说他死了？”
顾妈大喊起来，她慌张的看着顾然，怎么看都是她的儿子。
眼睛、鼻子、耳朵、脸蛋，都是从小看到大的样子。她的儿子，那么开朗阳光，对人永远温和有礼，是她最骄傲的儿子。
“在他的身体里，还剩1%的顾然的灵魂。”音昱说。
顾妈呆楞地看了一会儿顾然，身体前后摇晃一下，眼皮一翻就晕了过去。
“靓靓！”顾爸抱住她，没让她摔在地上。
“你现在满意了，她妈都要被你气死了！”顾爸对着音昱嚷嚷。
音昱从未觉得顾爸顾妈如此抽象，如此不可理喻，对着一个代替他们儿子的人，竟然真能当作自己的儿子。
“是我气她的？”
“不是她儿子气她的吗？”
“我儿子明明还活着！”顾爸说，“我们也不跟你计较你最后不保护我儿子了，你走吧，我们家永远不再欢迎你！”
“一个魔王儿子，毁天灭地，毁掉整个蓝星，带来世界末日，等所有人因他死去的时候，你们还会为他骄傲吗？”音昱问。
顾爸张口结舌。
“一个狗东西，吞噬你们儿子的灵魂，侵占你们儿子的身体，用他的脸、他的名誉为非作歹。玷污他清白的名声。你们竟然还挺高兴将他当作儿子？”
顾爸看着顾然，满脸悲怆。
“你们的糊涂，真是叫我难以忍受。”
“本来，我可以把顾然的身体、灵魂做成卡牌带回来的，但被他吞噬，再也不能了。”
音昱的魔杖指着顾然。
“我将顾然视为亲兄弟，这个冒牌货我是一点都不能容忍的。”
没等音昱挥动魔杖，顾爸不顾被地上的火螃蟹灼烧，猛然扑过来抱住音昱。
“儿子快跑！”顾爸大喊。
“你！”音昱猛然一甩，将他甩开，挥舞着魔杖，要将顾然留下。
但顾然以一种诡异的灵活身手，躲过魔咒，跳过沙发，转过照壁，冲出门去，消失在夜色中。
音昱看了地上的神奇动物一眼，魔杖一挥收回了。顾家的客厅，恢复安静，看着作势还要扑过来的顾爸。
音昱平静开口：“如果顾然在天之灵，看到刚才那一幕，他会说些什么呢？”
“他会高兴有个冒牌货陪着他亲爱的爸妈？”
“还是会难过，爸妈连一个冒牌货都认不出呢？”
顾爸僵硬当场。
音昱最后看他一眼，转身走了。
刚才他冲出来质问，就是想把真相摊开给顾爸顾妈，免得他们再受骗，没想到他们心甘情愿被骗。
音昱心中沉重，幻影移形追上音曌。
是的，刚才假顾然逃走，他已经吩咐音曌暗中追了上去。
魔王之影卡牌被音昱拿走，假顾然的污染值在缺少混沌魔质的世界很难再继续提高，他必然会寻找另一张魔王之影。
刚好，让他做个引路人，把这个所谓的魔法教会一锅端了。
音昱打通陆闻州的电话，把事情汇报给他。
“小昱，这事我知道了。”陆闻州的电话里，传来顾照的声音。
陆闻州还在局里，顾照是他的副手，自然也在。
“二叔二婶那里，我会去做思想工作。只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请你体谅他们一时不能接受。”
“……我明白了。”音昱说。
“假顾然的事，我会跟局里申请通缉，那张卡牌你什么时候带来局里？”
音昱掏出那张魔王之影。
被封印后，整张卡变得灰蒙蒙的，有些看不真切。
“等我抓回假顾然，可以给你们看一眼，但我得亲自毁灭。”音昱不会再让它落到别人手里，造成另一个悲剧。
“诶，你不等我们拿着通缉令一起？”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你知不知道，他只要再多接触几分钟魔影卡，就能成为魔王降临蓝星？”
“到时候，我们会比塞里斯世界更惨！”
“因为最大的魔头亲至了！”
“所以你们不止要准备抓假顾然，还要暗中查探收缴这些卡牌！”
音昱的判断事对的。
假顾然真的跑去魔法教会找魔王之影了。
说是教会，其实只是一处私家园林。
音昱立在园林白墙黛瓦的大门牌坊上，盯着黑幽幽的园林。
音曌已经进去了。
他在这里等陆闻州的人。
“你小子动作倒是快。”陆闻州很快带着人来了。
音昱看了他一眼，轻巧跳下来。
“动作真慢。”
音昱看看他身后带着的十个人。
想了想，丢给他们一人一沓卡牌，都是他空闲时间抽出来的霍格沃茨卡，一次性没冷却时间的那种。
“你们就在外围施咒支援吧。”音昱说。
在场所有人没想到他能给出这种卡。
“这是那张标准魔法书抽出来的吧？”其中一个警卫兴致勃勃问，“竟然有这么多，你抽了多久？”
“这种不是维持一天就消失的吗，你光今天就抽了这么多？”另一个警卫说。
“我一直在抽，手没停过。”音昱说。
他们只看到音昱一直拿着魔杖敲打面前的空气，却什么都没看到。
别人卡组了里的卡牌，他们是看不见的，除非像音昱有真实归属权，可以取下来给别人用。
“厉害了，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问问问，问个没完，现在是问的时候吗？”陆闻州压低了声音怒骂，“你们这些拉文克劳给我控制一下好奇心。”
要说最快毕业的人里哪个学院的人最多，那必然是绿院和蓝院，一类是有目标行动力强，一类是本来就对游戏内容好奇，早早把知识学完了。
“行动吧？”音昱这次掏出一张卡牌来，贴在园林的大门上，轻轻一推，打开了园林大门。
这是他用职业技抽出来的底牌之一——小偷之门。
使用后，可以悄无声息打开面前的门，静悄悄的入侵别人的家。
音昱领头进去了。
音曌先一步进去的时候已经把监控都破坏了。
现在他们也不怕被人发现。
“哇，这是什么卡牌，我怎么没有？”守在门外的警卫嘀咕。
“等他回来问问他呗，他这牌好适合偷鸡摸狗哦。”
“摸什么鸡？”
“摸你的。”
……
门外的嘀咕让音昱顿了一下，一言难尽地看了陆闻州一眼。
陆闻州抬头看天，新招来的人素质层次不齐，好多人特别有性格，他带得也很艰难啊。
所以这些人他都安排在外围戒备了，带进园林的都是原本就是警察叔叔的玩家。
音昱带头，他们没有绕路，直奔假顾然所在的教会办公室。
办公室开着灯。
“你听见动静了再进去，我做先锋。”音昱说完就用了隐形卡。
陆闻州刚要拉住他，眼前就没人了。
又一个不听指挥的！
“……”陆闻州朝后挥了挥手，带来的人就四散开来，堵住每一个出入口。
办公室里。
像被打劫过一样，满地都是文件。
假顾然堂而皇之，根本不在意地在各个柜子、抽屉里寻找着魔影卡。
他态度从容，动作缓和优雅，如果不是皱着眉头，别人会以为他一点都不着急。
没能完全接受魔影卡能量的他，就没法让这具人类的身体发生魔化，就是非常脆弱不好用。
永远只能被动挨打。
现在，在游戏里彻底死掉的他，再也不能进入游戏，魔杖、卡牌也没了。
已经多少万年没这么无力过。
假顾然想到音昱就气得牙痒痒。
原以为这小子这么在乎朋友，会对他真一只眼闭一只眼，竟然是个心狠手辣，认死理的。
还有其他的魔王之影卡到底被放在了哪里，顾然的记忆里明明就是在这个地方拿到魔王之影卡牌的……
假顾然刚拉开一个办公桌的抽屉，忽然一惊，就地一滚，一道红光落在他刚才的位置上。
这是魔咒“除你武器”的红光！
假顾然恼怒非常。
没想到音昱竟然这么翻脸不认人，赶尽杀绝！
他猛然回头，室内却没有人影。
而他刚才也确实没听见念咒声，或者魔杖敲打卡牌的声音。
忽然，
一个绳索突然出现。
假顾然就地一滚，身体诡异地扭曲几下，远离了原来的地方。
这下他是真的确认办公室内有人了。
音昱没想到他这么难抓。
视野里，金字在吐槽：
【才99%就抓不着，等他完成魔王降临，那还了得？】
抓不到那就不抓了，让雷自己去找他吧。
雷电风暴！
他有魔法师的职业技无声施咒，魔咒悄无声息的出现了，当第一道雷声在办公室响起时，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这次不用瞄准，从天而降的雷电会自动追击敌人。假顾然身法再灵活，也被追着劈。
陆闻州带着人堵在各个出入口，他的人不想进来挨批，假顾然也不敢硬闯。
最后假顾然竟然被劈成了焦炭。
音昱皱眉站在假顾然的尸首旁，“总觉得有些不真实，这么容易就打死了。”
“瓮中捉鳖，还想有多难？”陆闻州听见他的声音，站在门外回答。
陆闻州自从进了游戏就没听过这么密集的雷声。音昱施展魔咒的间隔，比他们短多了。
“只是本来是逮捕的，如今把人劈成了这样，怎么跟领导跟顾家爸妈交代啊？”陆闻州挠了挠头。
音昱说：“交代什么，就说他逃了不就行了。现在有谁能认出他是顾然呢？”
陆闻州瞪着声音传来的空气，“我们要按规章办事，不要睁眼说瞎话。”
音昱什么都没说，只是又往焦黑的假顾然身上接连丢了烈火熊熊、八眼巨蛛的毒等魔咒。
直把假顾然的身体祸害得不成样子。
“喂，够了啊。”陆闻州说。
“他虽然是冒牌货，但身体还是顾然的。”
“谁知道呢。”
音昱说着蹲到假顾然破碎的身体前，默默摘掉帽子。
“死亡凝视！”
一道金光从他额间的竖眼中射出，击打在假顾然的头上。
那光速度很快，从出现到消失也就一眨眼的功夫，陆闻州看见再叫停就结束了，“诶，你住手——”
“啊！”一声激烈的惨叫，打断了陆闻州的话。
重重的黑烟从假顾然的身体里冒了出来，越来越多，凝成了滚滚黑云，汇聚在办公室上空。
陆闻州早带着人闪开了
黑云里，传来冷酷低沉的声音，跟顾然清朗的声音很不一样，“好好好，音昱，你给我记着，今日之仇，来日必报！”
音昱一言不发。
“死亡凝视！”
眉间射出一道道金光，打击在黑云上。
“啊啊啊啊～”
黑云惨叫连连，被打得七零八落，体积快速缩小，一边往门那里跑，一边喊：“我一定会回来的！”
堵在门口的警卫连连发射魔咒，却没起到效果。
“让开！”音昱大吼着发出一道金光，打在黑云扑向那人的方向上，再一次重创了它。
还好那人动作很快，让开了门。
黑云逃到没扣时，已经只有枕头大小。
“猩红射线！”
毫无征兆的一声娇喝，四面八方传来密集的红色射线，彻底把黑云打散了。
关键时刻，是音曌出手了。
“呼～”音昱长呼一口气。
“哼！总算讨回一点利息。”音曌朝黑云消失的地方挥舞了一下小拳头。
音昱看着地上支离破碎的顾然尸体，掏出一张卡牌。
那是游戏里失去了头颅的顾然尸体。
这两具尸体，无论哪具都不够体面，让亲人看了只会更加悲痛。
音昱把那张卡牌递给陆闻州。
陆闻州接过空气中突然出现的卡牌，看清卡面后，眉头跳了跳，“真是会给我出难题啊。”
“不然就说失踪好了，”音昱抽回卡牌，“或者等我试试看能不能修复尸体，再说。”
“只能这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