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视力并没有恢复的原因,我的感知几乎完全依靠触觉和听觉来实现,通过这几天时不时在我耳边拂过的风声,我可以确定自己正处在一间不知规模的屋子中的窗边。
之前为了不随便移动位置导致自己已醒的事情被舔舔怪发现,我始终只敢在被子里进行小幅度的恢复训练。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身体有些笨拙到不可思议,就好像把我塞到另外一个人身上去一样。
有些费力地将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掀开,躯体终于在这么多天里第一次感觉到了空旷感,但说实话,总感觉这床被子有些大到不符合我的正常感知。
下意识地向枕旁的空处伸出手去——这是我每天起床的必备工序,每次起床我的枕头放的都是我的眼镜——我直到伸出手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我早就不知道被转移到什么地方去,眼镜更是不知所踪。
出乎我意料的是,我的手还来不及伸回,手就触碰到了一个冰冷的物件。
下意识将那东西也一起拿回,我呆呆地摩挲着手中那件奇怪的东西,知道轻轻触到上面光滑的镜片,我才反应过来这毫无疑问是一只眼镜。
这只眼镜毫不可能来自于我,因为它早就不知道已经被我弄在哪个犄角旮旯中去了,那么就只剩下了两种情况,要么眼镜来自于“舔舔怪”,要么“舔舔怪”本人就知道我的习惯。
为什么这么说?很简单,因为这是一片单片眼镜。
我为什么要戴单片眼镜暂且按下不表,这涉及到另外一件会让我感到不愉快的事情,虽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除非是我穿越回了阿尔马托的时代,不然我想戴单片眼镜的人应该还是少数。
不过现在都成一个半瞎子了,眼镜也就成了无用的附加物,我将眼镜又放回了原位,准备用胳膊尝试让自己坐起来。
这张床比我想象的要软,其实虽然嘴上说着每天都想要逃,但这个地方确实为自己提供了难得的睡眠时间,这下有机会起来了,反而又有些舍不得。
事不宜迟,感受着腿部传来的如流水般传来的顺滑感,我慢慢地将被子掀到了另一边。
尽管在黑暗中已经于沉默中保持了这么多天,但迈出未知的第一步仍然满含着恐惧,我的一只手紧紧抓着床沿。
或许是因为躺了太久的原因,我的全身都显得酥软无力,手也总是给我一种小了一圈的感觉,就凭现在的身体素质,除了探查之外,逃出去完全是天方夜谭。
而从刚刚动起来才发现,自己现在的身体素质简直堪称幼儿。
又坐在床上歇息了一会儿,我长叹一口气。透过一片黑暗看着想象中的手,又紧紧地捏了捏。
“我一定要从这里........逃出去.....”
想到这里,我一翻身,从床上直接滚了下来——这怪不了我,在床上趴了太久,又受到舔舔怪的身心摧残,短时间内恢复是不可能的了。
伴随着紧跟而来的膝盖上的酸痛,我的脚掌感受到了一阵冰凉,房间的地板是木质的,但并不碦脚,不过这也是一层谜面,在高分子材料横行的年代,这样的木质结构早就被淘汰了,为什么我会在这样的一座木质建筑中醒来?
但现在也无暇思考这些问题了,在不确定“舔舔怪“移动轨迹的情况下,必须尽量节省宝贵的时间探查周围环境。
这个房间并不算大,但对于一个感知几乎已经缺失了的人来说,这只是我的估量。
房间中距离我床较近的东西有——一张高脚凳,一张木质书桌,一个放置于窗边的小桌板,上面还有小半瓶水,以及一个巨大的柜子。
这些东西毫无疑问都是些寻常物件,但摆放的方式对我而言显得有些过于诡异——这个地方毫无疑问是及其老式(或者说复古)的设计,但这个房间的家具却使用了我完全无法分辨的材料。
最重要的是,这个房间的布局与我在老斯坦尹的房间几乎一摸一样,不仅是房子中的设施的的相同,我甚至在床头柜里摸出了一盒板状的不明物体——这来自于我被追杀那段日子留下的习惯,但这盒东西显然不是子弹。
这里显然不是我的房间,但这些东西明显不是新制造出来的,诡异的的地方实在太多,而且...在我沿着墙壁加上地板摸索了整整一圈后,我居然没有找到【门】,而先前我以为是窗户的地方更是只剩下了一面墙壁,而风正在那堵墙后吹拂。
我想ALESC应该还没有为了消遣我而花大价钱造一部量子涡轮的打算,而这种完全没有环境波动的风力我更是前所未闻。
这个鬼地方没有门没有窗户也没有地下的暗道,那“舔舔怪”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突然偷袭的?
谜团太多而自身又身处险境,看来只能发动本人的特殊技能了——
我向后撑起脚掌,准备慢慢的、悄无声息的,在舔舔怪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前悄悄地返回床上,伪装出一个什么都没有发生的现场。、
太怂?这当然不是问题!一位伟大的文学家曾经说过,伟大的事业是由伟大的时间创造的——在这个毫无博弈点的房间里,除了做个乖宝宝,延长我的生命倒计时,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在内心对自我进行了一通正义劝说,我心安理得地将后脚跟向后迈去,并衷心为这项伟大事业的成功洒下热泪!
咕噜——
但出乎我的意料,我的脚后跟没能感受到一如既往的来自材料的冰冷,一种柔软的、温暖的感觉突然包裹了我的左脚脚踝。
在我还没有为脚踝的奇异触感缓过神之时,我感觉我的两只大腿被人一同抬起,整个人被甩在了那个之前柔软宽敞的大床之上。
还未等我为最新的现场情况更新脑内CPU,一阵香风便默然袭来,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感受得到身上一个软趴趴的身体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在我又一次昏过去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
“这次...我可是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