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缇加,好久不见”
或许是出乎她的预料,或者说她也不太会应付这种尴尬的情景,总之,在她说完了那句话后,房间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寂静之中。
趁着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我开始梳理起自己现在的处境来。
毫无疑问我现在控制的身体已经不再是“我”了,但这具身体曾经的一言一行甚至于生活习惯似乎都与我极为相似,这是最诡异的一点;另一方面,我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身处于一个怎样的境地,但面前的女人现在无疑执掌着对于我的杀伐大权,从对我说的话来看,似乎那个叫做“郁缇加”的小女孩就该这么表现。
那么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就很简单了,继续表现为“郁缇加”,获取对方信任,免得一些于我不利的事件持续发生,搞清楚自己所在的位置,然后......
脑海中一闪而过那抹红色的秀发,以及在我在监狱中昏迷前最后一刻所看见的那张毫无生气的机器脸向我扑来的样子......
“哦!差点忘了!”
我的思考又一次没有缘由地被打断了,女人伸出一根手指,轻触自己的侧脸。
“罗纳德医生说过你多半会失忆的来着。”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在不远处坐着如同静如处子,大家闺秀一般的女人,如果没有之前她对我全身上下的“秘密探索”的话,或许我还真的会认为她是个表里如一的大家闺秀。
也许是她也意识到自己说出这句话的真实目的被发现了,她脸色难以察觉地黑了一下,随后又保持了那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双手的手指交叉,微微倾头。
“真是无情~明明以前我对小郁做什么,小郁都会欲拒还迎地答应的~”
我脸色一红,这算什么?难不成这两人实际上还是无话不谈的好姬友??这都多少年了还流行大婕婕X小萝莉的配置的吗??
转念一想,这具身体的原主如果真是和我一样的性格,那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我又向前望去,果然发现面前的女人正侧过脸捂嘴轻笑,我顿时暴增怒气值,但碍于身体配置只能在床上无能狂怒,只不过在对方的眼里,恐怕就只是一只宠物在撒娇打诨罢了。
我索性往床上一趴,反正也确定了对方目前应该是不会对我进行杀伤性动作,在语言与身体素质上都被对方全面碾压的我选择在床上闭眼躺平做一条咸鱼。
结果我在床上还没躺多久,一阵板凳的咯吱声便悄然而至。
(那个女人坐到我旁边来辣!!!!!!)
在床上佯装淡定的我早已汗流浃背,等待着对方狂风骤雨般攻击的到来。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三分钟过去了......
在床上紧绷着的我终于抵不住对于黑暗未知的恐惧,微微将双眼睁开一小条缝......
一瞬间,我的瞳孔涣散,女人的脸蛋在我的面前急剧放大,几乎快要填充我的整个视界,让我几乎丧失了思考能力。
出其不意地,耳朵又一次被一层温软所包围,不过这一次,是属于女人的温热手掌,一抹如同茉莉花的香味猛地冲入我的身体之中,让我有些心烦意乱。
恍惚间,一阵温热的气流又一次袭入我的耳侧。
“好啦,我承认之前确实以为你睡着了干了些坏事,不过,是你自己要装睡的,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你......”
我涨红了脸,说实话,这种女人正好是我最不会对付的类型,我正想张口反驳,一阵清凉便传导到了我的嘴唇之上——女人用一根手指轻轻堵住了我的嘴。
“怎么?这就急了?看来在棺材里住了几十年你除了睡觉让精神变好了一点之外,智商看起来是一点没变嘛~”
感受着身下人的温暖,赫尔忒感觉自己度过了这段时间以来堪称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女人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已经再起不能的少女,却发现床上的小兽已经再没有了之前的活力,双眼无神地看向天空,像是只丢了魂魄的木偶。
“喂?你怎么——”
——————持续的杂音
画面一变,我看向周围漆黑而毫无色泽的墙壁,这是个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地方,费伦波其坦的狭小的审讯室,所以说,这里是另一层幻觉?
这里多半是我“梦”的一部分,也就是来自我的记忆,因此我的视力终于变成了正常人该有的样子。
透过冰冷墙面,可以看见......真是出乎意料,在墙体中倒映出的,不是一个胡子拉碴,身材干瘦的中年人,而是一个披着一头灰发,戴着一只单片眼镜,瞳孔却漆黑异常的小女孩,她身着一件明显不符合这个时代的漆黑礼袍,一双带着忧愁的双眼正注视着我
没等我反应过来,一阵开门的吱呀声便强行将我的注意力夺去。
“孟a*博士,您好。”
一如我的记忆中那样。
进门的是一个留着干练黑色短发的年轻人,棱角分明的脸常常会给人以严苛与法度的感觉,这也是为什么他最终会被调离研究室的原因,研究室的太多需要脱离法制的束缚,而过于富有正义感的群体以为自己成为了一柄执掌公正的剑,但其实...与我们并无区别。
“伽修s,我以为我们不会再有机会见一面了。”
和煦而平淡的声音响起,但我并没有说话,很显然这是一个旁观视角,真正说话的是另一个“我”,即这个灰发的小女孩,当然,这正是当时我所说的话。
“孟先生,伽修s当然不会再与您见面,现在与您进行行政对接的是执行官io3。”
伽修s笑了笑,将架在自己鼻梁上的那副眼镜取了下来。在大部分人选择去进行改装义眼的时代,眼镜已经并不流行,这符合他的原则,总是反对对过去的遗忘,真是讽刺,当初的我正式因为这一点才收他做学生。
我盯着伽修s后面的那只狭小的合金窗,一边深深呼了口气,对于我而言,我人生最大的苦难也就在接下来的一瞬间中。
伽修s调出了液态屏,很快,整座审讯室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之中。
他的声音从我对面传来,我瞳孔微缩。
“洛兰尼亚女士,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