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似乎还处于一种混沌之中。
对于我而言,梦境与现实如同零与一,而我生活在其间的交错线上。
而洛兰尼亚这个名字是噩梦的开始,也是一切的结束。
我封闭了这一切。
在这样的一场噩梦之中,梦已经失去了它自己所有的本身含义,它不会再使人沉迷,相反,它只会成为让我摆脱这一切的钥匙。
———持续的杂音—————
“头...好疼...”
在醒来之后的一瞬间,我首先感觉到的是来自于头顶的疼痛,在这种刺激之下,我不禁伸出手向头顶试探。
在我得到更多反馈之前,手首先感受到的是一种细腻的丝绸质感,紧随其后的一种沁人心扉的冰冷感,似乎是要将我的整只手全部冻结在原地。
“唔....唔!!!!”
我条件反射般地将手伸回,但大脑显然对痛苦反应更加灵敏,使我不受控制地呻吟出声,将双眼瞪大直视天空。
拜其所赐,尽管我已经无法再回忆起噩梦的流程,但我依然愿意相信我自己仍处在一场更加恐怖的噩梦之中——
在我视线中,“舔舔怪”一手捏着一根银针在我的头上轻轻旋转,另一只手轻轻捏着一张写着古怪扭曲形体“文字”的纸,似乎被我的反应所吸引,脸上居然露出了于我而言十分不妙的红晕(尽管我看不见颜色)。
难不成,她这是....爽到了?
我心头一寒,首先想到的是厄合浦城里那些号称“赛博施虐狂”的富家子弟,以及他们手下那些“玩具”的惨状。
仔细想想,我现在好像看起来是一个顶可爱的小萝莉...难不成...我强忍下头顶传来的痛苦,将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
只见”舔舔怪“的脸上的红晕似乎更盛,眼神都有了几分迷离。
来不及为我跌宕起伏的命运哀叹,在我开始环视四周为自己计算可能的逃生路线之前,脸上的温热率先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似乎是某种液体,连带着我的眼眶都一同湿润,顺着我的脸颊向下滑去,最后带着一抹温热与咸味流入我的口中。
这是...眼泪?
我花了几秒钟在反应过来这不是幻觉,而是的确我流下的泪水。
我在心中暗叫不好,从刚刚“舔舔怪”的表现来看,这种尽显软弱无助本色的行为恐怕只会让对方更加兴奋。
我闭上了双眼,等待新一轮疼痛的来临。
【不就是疼一疼吗?再多的苦我都吃过了,难不成还怕你几根小短针?】
我这样想到。
又不知过了多久,预想中的痛苦并没有来临,反倒是在我注意力逐渐集中的情况下不断消散。
我心中稍作迟疑,仔细想想,对方如果真的对我不利,或者有这方面癖好的话,根本就没必要特意等到今天这个时候才对我下手。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在这样一座完全封闭的房间里,没有任何的联系与反抗手段,每天接触到的事物除了房间中的床就只有那只“舔舔怪”。
最重要的是...也许我潜意识中就认为对方从我来到这个地方后的一举一动除了对我”舔“之外,对我“并没有什么威胁”,所以说我才只是每天不慌不忙地寻找出去的路而不是鱼死网破地拼死一搏。
想到这里,我将仍处在湿润中的双眼微微睁开一条缝。
眼中的”舔舔怪“不知什么时候又坐在了我床边的椅子上,表情淡定,甚至还变戏法似的搬出了一整套茶具,在那里装模做样的喝茶,但哪怕是在素描版视界中的眼神依然显得十分尴尬。
我注意到除了轮廓一看就知道是装饰十分精致的茶具之外,还有一个像是被粉笔简单勾勒出的盒子状的物品。
似乎是注意到我已经醒了,”舔舔怪“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我警惕的视线中慢慢将那个盒子抱到了我的床边。
”你的东西,我一直帮你好好收着。“
她将脸微微转过,似乎不想让我看见她的表情。
”刚刚的事情...你突然晕倒了...但是你自己的体质原因导致常规的奥术帮不了你,但是你现在失忆了,怕你遇到危险,所以用黑白针让你“重启”了。“
她又将脸转过来,似乎是要表现自己的诚意似的,像个好心被人误的大善人似的盯着我看。
但床上已经用被子与外界完全隔离的形成绝对防御的我自然不会被这种简单的陷阱所坑害,而是透过眼前的素描视界静观其变。
这双漆黑的眼睛似乎给予了我透过一些材料视物的能力,我可以在被我之中看见如同被铅笔简单勾勒的女人身影,尽管模糊,但确实可以满足我一部分的视力。
那道身影似乎还在注视着我,直到我感觉到在被窝中几乎快要憋死了,富有节奏的脚步声才慢慢地传入了我的耳中。
”如果你是在害怕我...我不会伤害你...“
不知道是否是真的,我似乎听到了一声来自她的自嘲的笑。
”在被子里待舒服了就把自己的衣服换上,有风的地方就是出口,只要你灌输’想要出去‘的希望,门自然会回应你,我会在那里等你。“
透过被窝,可以看见女人站在了之前我认为是”窗户“的地方,一只手正搭在突起的握手之上。
”说起来,现在的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所以说...重新刷好感的流程可真麻烦。你最好记一记,我的名字,赫·尔·忒。“
被窝中的我理所当然地翻了一个白眼,我当然和她没有任何交集,尽管前身的习惯甚至恐怕是言行举止都与我高度相似,但我也绝不会被这么个女人给骗了,好感度?还是从负数开始算吧。
”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所以希望郁缇加小姐可以快一些把该办的事办好。“
”从现在起,以一只银牙虎从铸湖跑到纽伦格利亚的时间为限。“
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名作赫尔忒的女人似乎露出了一个恶劣的笑容。
”如果时辰到了我还没有看见穿好正装的你......“
”我就亲自来帮你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