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平凡即是喜乐
“对了！”见伊尔回过神，艾琳娜再次开口，“你们听说了吗？”
“什么？”伊尔三人对艾琳娜卖关子的行为很是不满。
艾琳娜打量了下四周，就像是秘密间谍那样俯下身子靠近几人，仿佛有什么天大的秘密要说。被她这么一搞，几人的好奇心纷纷升起，也贴紧了身子在圆桌周围围上了一个小圈。
“我听说...”
艾琳娜故意拉长声音，几人连忙用眼神催促她。
“你们可要保密。”
“快点儿！”
“好吧，寒冬之城附近刚兴起的那批盗贼，你们都听人提起过吧？”
“嗯。”
“有过了解。”
“诶？”这是伊尔，但没人理她。女孩只好气鼓鼓的继续听。
“那群盗贼从来都只劫财不伤人，不是吗？”艾琳娜张大了嘴，瞪着眼用上了那种好像在说什么不可思议的夸张事情般的语气。
“如果是这样，那不是挺好的？”安娜问道。
回应她的是伊尔，女孩觉得自己可以扳回一城。
“好？怎么可能！为什么要以伤人为前提进行对比？事实上，抢劫本身就是错的。”
点点头表示赞成，艾琳娜继续说:“其实这些都不是重点，有被抢的商人说，那群盗贼装备先进。行动有序，根本不像是为钱而卖命的人。”
“难不成他们是别国的间谍？”
“这我就不知道了。”艾琳摇摇头，“最有意思的是，那群盗贼的首领是个年轻的女人！似乎和我们差不多大！”
“所以呢？”安娜问出了众人的疑问。
“你们不觉得很有意思吗？没准儿是传说中的魔女诶！就像故事里说的那样，在这个世界中有掌握特殊能力的魔女在暗中影响着一切，超酷的！”艾琳满脸欣喜。
“早就告诉你少看点儿童话故事，怎么就不听呢？”希媞捷安显然不信。
“哼，没意思。伊尔你能明白的吧？你不是一直都对神秘的东西感兴趣吗？”见希媞捷安丝毫没有兴趣，艾琳娜看向伊尔。
“虽然你说的没错，但我并不觉得盗贼首领是什么神秘的事情。就算真的是魔女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又接触不到盗贼。”
伊尔消灭最后一块饼干，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似乎早就料到会这样，艾琳娜丝毫没有气馁，反而激动的说:
“这不是快要至冬节了吗？”
“你的意思是？”
“没错，为了至冬节的安全，公爵大人最近一定会有讨伐盗贼的行动的。等到时候骑士团抓住魔女，就需要伊尔出马了，见一见应该不成问题吧？亲爱的公爵小姐？”
“伯爵小姐为什么不自己出马？”
“那一定会被爸爸骂的。”
“你就不怕我被西里斯骂吗？”伊尔两手搭在了圆桌上，撑起了自己的小脸，满脸无辜的看向艾琳娜。
“你看，你都敢这么叫公爵大人，他那么宠你，怎么会骂你呢？”
“好叭，可你就这么自信那是魔女？或者说倘若那真是一位魔女，凭借骑士团真的能够捉住她吗？我并不是瞧不起骑士们，只是这么多的故事里都将魔女们描述为随手就能覆灭城市，掌控火焰、海洋什么的，真的很难让人相信他们若是真实存在会怎样。”顺带一提，伊尔也有一段喜欢阅读这类故事的时期，其中她最喜欢的当属芙娜多写的魔女四部曲。里面曲折而富有特点的故事情节十分的引人入胜，当时她几乎读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虽然本来也不用进食。）
“呃，万一呢？”艾琳娜也没有多少底气，她不是那种会思考很多的人，有时还未开始思考就先行动，就像辍学这一行为一样。
“你个笨蛋！”伊尔又气又好笑。
“那不提这个了，讲讲别的吧。嗯，让希媞来吧。”其实这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每当希媞捷安和艾琳娜来找伊尔玩的时候，她们总要讲一些外界发生的新鲜事，来帮宅在家里的伊尔了解周围的环境。
对此两人并没什么意见，因为在讲述事件的同时，往往能够看到伊尔或好奇，或困惑的可爱表情。而伊尔则可以通过这一行为足不出户打听外面的世界。所以她们才能乐此不疲的讲故事。
“好吧。”希媞捷安开始讲述她的见闻，“我记得伊尔是五年前才被公爵大人找回来的吧？”
“啊？...嗯！”这是公爵一家对外的说辞，伊尔的真实身份至今只有公爵与公爵夫人两人知道，突然的询问，让她差点没能反应过来。
“其实五年前发生了一件大事。”希媞捷安没有像艾琳娜一样卖关子，而是直接步入了故事的正轨。
“在圣城，嗯，就是西方圣教皇国的首都，类似于奥尔比亚帝国的帝都，伊尔能明白吗？”
希媞捷安顺了顺伊尔柔顺的头发，为了照顾她的感受，希媞捷安多说了一些有助于理解事件的东西。
“嗯，希媞。”此时伊尔算是仰头看着希媞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你看，别提有多可爱了。
“好的，那我接着说。在五年前的九月份，也就是认识伊尔的三个月前。圣都内部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出现了一道金色的光束，光束直冲天际持续了三个月才结束，在当时被大量的信徒称为神迹。”
“诶？之前还没发觉。没想到神迹结束的时间既然正好是伊尔来寒冬之城的日子。难不成这之间有什么关联？”希媞捷安以明显的玩笑口吻说。
“要真是这样，咱现在恐怕还待在帝国的地牢里。”奥尔比亚帝国和圣教皇国明面上就是敌对的关系，任何与教会有关的的事物只会出现在帝国的黑市中。倘若一个帝国人与教会有某种联系，皇帝的爪牙很快就会找上门。
“呵，开个玩笑啦，小伊尔怎么会和那种恶心的组织有关联呢。”希媞笑着说，不仅是帝国官方，帝国的许多民众对起源神教都有着强大的敌意。这点从希媞的态度上就能看出来。
“不过这既然是五年前的消息，希媞为什么现在才说出来？”艾琳问道。
“这虽然是五年前的消息，但在一开始就被教会封锁了。众所周知，圣都附近有着强大的魔力结界，帝国内任何观测手段都无法窥视那里，各种消息，如果教会有心隐瞒，即使过了很久，帝国恐怕也不会知晓。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也许真像那群神棍所说的那样，圣都被起源女神所庇护着。
“那又怎样？说的好像帝都没有类似手段似的。再者，就算真有神明保佑又如何？现在不还是泄露出来了？”艾琳满不在乎的说。
伊尔对起源神教没有太多的看法，她更关心的是事情本身。扯了扯希媞的袖子，伊尔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嗯，一开始是别的贵族从黑市商人那里听来的。据说当时那束金光散发出了强大的威能，接连冲破了好几道结界，数十分钟才被教会控制下来。当时教皇立刻就下令封锁了圣城。直到三个月后金光消失，教皇仍将许多外来人员了扣押了将近半个月。想要离开，就必须和那群神棍签订神契，五年内不得将看到的任何消息传出去。至于为什么是五年？这点就没人知道了。
“神契？每到这个时候，伊尔就像一个好奇宝宝。此刻，她歪着脑袋瞪大了蓝宝石般的眼睛，在壁炉内火焰的映射下，里面透露出了满满的求知欲。
“哦，好像还没有和伊尔说过这东西。”
“当然没有，我们又不会对伊尔说那么恶心的东西，你来解释吧，安娜。”艾琳娜挥着手，满脸的不屑。这种态度并不是针对安娜，而是艾琳真的非常讨厌起源神教。
被提出这种要求，安娜并没有感到不悦。一方面来说，为自己主人解答疑惑本就算是女仆的职责。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知道艾琳娜的任性从来只对关系好的人表现出来，在寒鸦领的贵族圈中，艾琳其实是有名的冰山美人。
“伊尔小姐，所谓神契，是神职者们借由起源教会的力量与信徒们之间做出的一种不平等条约，记住，是起源教会，而不是起源神的力量。这种条约需要被契约方做出某种承诺，而另一方却不需要付出任何东西，只需要画饼似的提供所谓的庇护。而这种庇护，在你遇到危险时不会起到任何作用。对信徒们进行不平等的思想控制，这就是神契的本质。”
“这么说起源神教是坏人？”
“谁知道呢？也许不全是，但在我们帝国人眼中，他们的确是敌人。”安娜比较理智的评价道。
而艾琳娜就激进的多: “他们当然是坏人，仅仅是为了宣扬他们的‘邪教’，圣教皇国竟然堂然皇之的入侵了帝国。要不是先帝带领各路贵族奋起反抗，帝国恐怕就不复存在了。”艾琳娜之所以有如此大的敌意，就是因为他的爷爷就死在了那场战斗中。尽管那时艾琳娜还未出生，但在家人们的耳濡目染之下，艾琳娜自然不会对圣教皇国有什么好印象。
“这样啊。”伊尔感慨，“还是别说这么沉重的话题了，讲点别的吧，下一个安娜你来！”
“诶？可我一直陪在小姐您身边。怎么会有外面的消息呢？”
“我不管，平时不也有女仆姐姐出门采购吗？她们一定有小道消息，难道你们之间一直都不说话的？”
伊尔蛮不讲理的样子让安娜哭笑不得，伊尔小姐还真是个小孩子，报复起来也那么明显。可也不能训斥不是？在艾琳娜和希媞捷安一半幸灾乐祸，一半担忧的眼神中，她只好硬着头皮编起来。
“从前……”
“别讲那么老套的故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