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不会知道他们生活的世界是多么危险,不仅仅有来自同类的,还有异类的。
同类,自然是人类种族的种内斗争,而来自异类的危险则就有很多了,比如狮子,比如鲨鱼,然而这些凶猛的野兽其实也敌不过人类的枪火,人类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的危险应该是内部的以及——怪物,又或许可以称作“怪谈”。
人们广为周知的怪物,也就成其怪谈,作为人类的一种特殊的文化存在于人们的生活之中。
有些时候,有些人会莫名其妙地死亡,成为无法解决的悬案,我们可以合理猜测,这是怪谈之中的那些怪物做的事情。
然后,无论如何,不能让更多数的民众担惊受怕,于是,针对怪谈的组织顺理成章的诞生了,而这,也便是后来“祭坛”与“回音”的前身。
来自既不属于“祭坛”也不属于“回音”的民间组织“绯红”的代号:0742所做的事情却与这两大组织的人所做的事差不多,只不过,“绯红”从事这一行的目的不一样。
但是,谁又知道呢?无论是“祭坛”还是“回音”,亦或是“绯红”,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不是表面体现出来上的那样,谁知道呢?也许就是,也许不是。
我们做好我们自己就可以了,某种意义来讲,时刻处在危险当中的平民百姓确实是最幸福的群体了。
正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才可以做好自己,正因为什么都不知道,也就不用去思考如何保全自身……难怪要说傻子是最幸福的。
如果可以,代号:0742是多么希望当初的她没有在外面捡回来那个女孩。
只要什么都不知道就不会来到危险的地方,只要没有来到过没有接触过,哪怕是乞讨也比现在要好过吧。
对于被怪谈寄宿的那个女孩来讲,是不是无人知晓,悄悄死去反而会更好呢?
代号:0742的内心告诉她,所有人都可以是疯子,只要触及到足以让他们成为疯子的事物,那么,所有人就可以成为疯子。
代号:0742从来不认为自己是英雄,也不认为自己是个正常的人,也许她现在就是一个疯子,但又或许不是,因为是与不是并不是她一个人说了就能算的,需要大部分人说了才算,否则不疯的人也可以说是疯子,彻底疯了的人也可以不是疯子。
以上言论或许说得有点不清不楚的,那么,我们可以更简要的概括一下: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个疯狂的世界。
不然何以产生这么多的疯子?
算了,反正也不能改变,那么就做好自己,大不了融入进去,反正到头来自己依然是自己。
代号:0742也许是随时都可以被抛弃的棋子只是一个即时可用的战力,只是方便的道具,但是,她毕竟是一个血肉铸就的机器。
凡是血肉铸就的机器,就必然有着自己的思想——也许不是必然,那么也是大多数的。
代号:0742其实早就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很早之前就这样了,而使她想要摆脱这种生活的决定性事件就是她当初捡回来那个女孩的事情。
而她现在之所以还过着这种她已经厌倦的生活,不过是为了将那个女孩带出来,也算是她的一种将功补过……对那个女孩来说。
但倘若不是一次偶然,她也还不会知道带回来的那个女孩在“绯红”里遭受着怎么样的虐待——想要得到永生的首领,从来不会在意有谁死去,有谁痛苦,只要最终的结局是自己得到永生就行了。
女孩的体内寄宿着名为“真红之契约”的怪谈,这个怪谈其实没有什么危险度,因为它的适格体很少,在一亿个人里面不一定找得到一个……但很不幸,那个女孩就是适格体,而且是理论上最完美的真红之体。
一旦让真红之契约寄宿在真红之体之中,经过百年的孕育,真红之契约就可以完成一次分裂,成为拥有独立意识的两个个体。
这两个个体曾经出现过,首先,它们的生命是没有尽头的,也就是人们常常说的永生,它们在理论上是确确实实的永生,既不是被困在一个封闭的地方,也不是在生与死的不明确交界处永远的迷失下去。
它们没有死亡可言,但曾经发现的个体也没有生命的迹象,既不是死去的,也不是活着的,但是确实存在着,而且曾经成为了最大的一种恐怖。
它们曾经抹除了一个历史,此后全是断代,没有人知道断代之前发生的事情,也许只有亲自去接触了它们才会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它们就在那里,在不知名的深渊。
它们是不会死的,但也从未活过,因此我们无法杀死它们,也无法简单感知到它们,而它们又是那样无影无踪。
当初的人们面对它们带来的恐惧,自然要去摧毁它们,会想尽一切办法,这可以说是人类这一种族的韧性——或是面对强大事物的毁灭心理,一切强大的事物别说威胁到了人类,就是没有威胁到也会“未雨绸缪”的。
这种未雨绸缪的美德一代代传承了下来,让人类得以更好的发展他们独特的文化——发展的是他们的文化,也许并非一种前进,草履虫的进化遥遥无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诞生最高贵的智慧。
但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前进,再前进,不管不顾,前进,进击,向着绝望与希望的交界处……终于,看见了毁灭。
在幻梦之中一般,所有人都静止不动,任凭金发咧嘴的小女童拿着小刀撕开肚皮,划开脖颈,溢出血色。
城镇之上是虚幻的黑影,扭曲着诡笑着的,城镇充斥着血与火,代号:0742此次行动本来的目的就是这里,只不过中途见到了新的诡异。
记名诡异“诡黑影悲剧”,弱点,不详,记录事件,一天内,五座十万人城镇,无人生还。
黑影扭曲着,究竟有没有在笑呢?还是说,其实笑全是女童的悚然惊笑?
杀死一个不动弹的人,又有一声尖笑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