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满心欢喜没有持续多久，可能得罪了命运，他的惩罚好像没打算放过我。
柳菁打电话说爷爷肾结石，要接到北京看病了，跟我定好时间，让我过去看一下。
我接到消息万分崩溃，差点晕倒，老师安慰我说，肾结石根据大小有的可排出来，有的通过激光碎石，安全快速，不像别的疾病这么痛苦，她仔细给我讲了原因和过程，我才安下心来。
离高考还有两周，也就是这次把我再次推向地狱。
“多多，要不要送你啊。”
“这次去看爷爷，我一个人就行了，爷爷在他们也不敢拿我怎样，上次那个事儿他们也怕了。”
“可是多多，我这个眼睛这两天又像当年一样在跳。”
“放心啦，肯定是你昨天没睡好，对了今天我可是记得你有约会的。”
听老师说，从另一个区新调过来一个年轻老师，长得一表人才，也很会说话，领导们也喜欢，又跟老师在一个办公室，时间久了互生情愫，两人就走到了一起。
“天天办公室都能见面的，你去那边我不放心。”
“昨天他可是订了下午的电影票的。”
“我给你一个小手机，有事儿给我打电话，我立马报警。”
“一定的。”
我收拾干净，拿着准备的礼物，地铁上也一直惴惴不安，想到要见到爷爷，眼泪就忍不住地要往外涌。
十二来年了，不知道爷爷还能不能认出我来。
到了柳菁说的新地址，虽然远了一点，但已然是一个大房子了，这里房价不便宜，我心里有些嘀咕，或许这几年的打拼，他们的经济条件好了。
敲敲门
开门的是柳菁“多多呀，一个人来的吗？”她伸头向外面张望。
多年未见比之前还谄媚的样子让人一阵厌恶：“爷爷呢？”
“爷爷被你爸带出去散步了，锻炼锻炼，过两天好手术啊。”
“那我在门口等爷爷。”她不对劲，只是因为爷爷来了，就要对我这么热情，太能装了，是不是想用我从爷爷奶奶那边讨好处。
“多多呀，你快进来，站在门口算什么，你这样还以为我们对你不好，家门都不进来了。哎哟，我知道错了，之前动手打过你，是我错了，我不是好妈妈。”说着就要擦眼泪。
她一头卷发随着说话起伏花枝乱颤，原本好看的面容，随着年龄的增长，面部开始下垂，涂上厚厚的粉底跟脖子形成鲜明的色差，眼皮也开始下垂，有些混浊的眼睛大而无神反而更显得凶狠。
我不愿意再多看她一眼
“乖女儿，我今天也为了给你赔不是，是我对不起你，你看我还给你做了一桌子菜。你就这么不肯原谅我，要把局面闹得这么难看的话，你爷爷还能安心做手术吗。”说完她又要开始挤眼泪。
“我可以进去，请不要叫我女儿，我不习惯。”
“好的哦，多多大小姐。”
她的确做了一大桌菜，还开了几瓶红酒，两个人喝的，是喝过的。
房子挺大，尤其是客厅很大，装修也比较讲究，总觉得不是柳菁，姜阿升的品位，也不像柳菁的家。
我心中有疑问，又不想跟她多说话。
突然我的电话响了：“老师，你怎么打电话来了。”
“我们一会儿进去看电影，你见到爷爷了吗？”
“还没有，姜阿升带爷爷出去散散步，一会儿回来。”
“好的，要是晚了，你打个电话，我们过去接你。”
“好的，你们好好看噢，要是讲给我听。”
“要是好看，等你高考结束，带你一起再看一遍。”
挂了电话
“谁来的电话。”柳菁有点紧张。
“老师。”
“你老师可真好啊，你可算跟对人了，以后她的就是你的。”
我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一路上渴了吧，我给你倒杯水。”
我确实有点渴了，刚才楼下没看到，也没有买“我不渴。”
“你喝点吧，你看看嘴巴都干了。”
“谢谢，我出去买。”
“你这样就见外了，饭做了你不吃，水倒了也不能喝吗？你喝两口，我心里还好过点，你这样，我就当你记恨我。”说着又要抹眼泪。
我喝了两口“好了，请不要说了，爷爷什么时候回来？”
“再过十分钟吧。”
“这水怎么有怪味儿。”
“不是怪味儿，这是我怕白水不好喝，在里面放了些糖精。”
我心中纳闷，也不想听她多说话了。
在这里的分分秒秒都像度日如年
过了五六分钟
“多多，你饿不饿。”
我想说话，发现自己开始没有力气发出声音，手脚也开始失去知觉，我惊恐地看着她。
“死丫头，这么拐弯，长本事了，对我大呼小叫。”她掐我胳膊，我还有点知觉，肌肉无法发力，疼得咬牙的力气都没有。
“柳菁，你掐我的宝贝干什么！”
“哎哟喂，虎哥，这狗东西一直跟我对着干，现在都住到别人家了，丝毫不懂得疼我这个做母亲的，我当然生气了。”
“在我这里，我说让你动手了吗？”
柳菁眼睛一转：“虎哥，你看着还满意吗。”
“她一进来，我就很满意，可真是一个美人坯子。”
“老子还没碰过处女，碰到的都是你这样的**。”
“虎哥你可是放出话了，甭管长什么样，6万，我可是把心头肉都给你了，是不是要多给点。”
他走过来凑近看我，这才看清楚他。这个人45岁左右，五官周正，看着不像坏人，长期健身没有赘肉，满身的纹身还有被隐藏的伤疤像是展示他的履历。
“太美了，老子的心都扑通跳了两下。”
“虎哥，她娘生的能差吗！”
“满意，太满意了。”
“虎哥，那钱的事儿。”
“你可真会讨价还价，10万，拿着滚出去等着，以后她是我的。”
“哎哟喂，王虎大哥，你可真是大王诶，春宵一刻值千金，虎哥你悠着点，别伤了身体。”
不，我在心里呐喊，放开我，根本就是骗局，救命！除了意识，动不了一毫，我悔恨相信柳菁！
“今天都是咱俩的第一次，我一定好好待你，你以后就是我虎哥的人了。”
“别哭别哭，我第一眼就喜欢你了，你哭我会心疼的。”
他轻轻擦干了我的眼泪，手在我身上来回摸索，说着极其下流的话“就是不一样，这皮肤比豆腐还滑。”
这时候手机响起来，我的心微微一颤，用尽意识也丝毫未动，我大声尖叫只有喑哑哑细小的声音。
“谁他娘的都不能来打扰老子好事儿。”说着一脚把手机踩碎。
我的希望…没了！
记忆在牛强和王虎身上来回转换，最后他们变成了同一个人，做着同一样的事。
最后，王虎瘫倒在我的身边，喘着粗气，又把我狠狠抱住“老子离不开你了。”
他浑身是汗水，汗味儿夹着莫名其妙的味道传过来，跟当年一样令人恶心。
我不再流泪，空洞地看着洁白的天花板，既没有恨也没有爱了。
我终究是下了地狱，王一哥哥约定我做不到了，我们终究是不会在一起了。
咚咚咚，咚咚咚
“烦死了这个柳菁，打扰老子休息。”
他怒斥着去开门
“柳菁你不想活了，打扰…”
“啊…”老师尴尬地看了一眼都是纹身，下半身只裹着浴巾的王虎。
“滚，敲错门了。”说着正要关门。
“就算错了，你也不能这么骂人。”肖泽撑着门说道。
“小白脸，今天老子高兴放你走，再多说一句，老子砍了你。”
“不对，肖泽，2405没错，柳菁是多多妈，我没听错。”
说着老师冲了进来“肖泽，多多一定在这里，她的背包。”说着老师就要往里面寻找。
“这是老子的地盘，你快滚出去，除了老子没有其他人。”
“有没有人，找一找就知道了。”老师声嘶力竭。
“多多，多多。”
“老子很少打女人，但不是不打。”
刚要过去轮拳头“欧阳雪，你快去找多多，我来拖住他。”
肖泽之前在健身房练了些许肌肉，到底没有多少实战经验，凭借身高优势，勉强一搏。
“啊…啊…啊…”欧阳雪一阵阵撕心裂肺地尖叫。
“畜生，这个畜生。”
欧阳雪冲了出去，拿起酒瓶子向缠斗的王虎砸去，红酒瓶碎了一半，欧阳雪拿着另一头在王虎后背狠狠划开。王虎吃痛狠下一劲挣脱二人。
他摸了摸身上的血，咬牙切齿“看老子今天不杀了你们。”
欧阳雪冲了上去，肖泽凭借身高优势再次包抄。双拳难敌四手，王虎挣扎，欧阳雪红了眼发了狠，把王虎抓得遍体鳞伤，疯一般的眼神，抓到王虎害怕的跪地求饶。
“欧阳雪，欧阳雪，你冷静下，他已经昏倒了。”
欧阳雪无意中的一记重锤，让王虎昏了过去，此刻的王虎也是皮开肉绽，各种被踢打的痕迹。
欧阳雪仿佛听不到，直到打到没有力气，怔愣了一秒，起身向里面跑去，肖泽也跟了进来，倒吸一口凉气。
我浑身赤裸躺在床上，长发披散目光呆滞，雪**嫩的皮肤上都是吻痕。
老走近给我穿上了衣服，我像木偶娃娃任人摆弄。
肖泽也转过了身
“多多，对不起，老师来晚了，对不起，多多，我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肖泽，给我手机。”
“老师，别报警。”没有一丝情感的，我的仇我自己报。
我能动了，五分钟前麻药失效，剧疼穿过了四肢百骸，心理的麻木让我忽略了这些。
我起身，径直去了厨房，再次来到昏睡的王虎身边，王虎躺在地上，我抿了一口红酒，站在王虎侧面，忍着剧疼，蹲了下来。
我把红酒喷在王虎脸上：“嗨，王虎”，故作轻松。
“是你啊，多多～”王虎昏昏沉沉地摇摇头，温柔地呼唤着。
“喜欢我吗？”
“太喜欢了～”
“好的，那就永远记住这一天吧！”
我抬起刀，快速向王虎下体割去。
王虎突然清醒，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啊…疼…”剧烈的疼痛让王虎跳了起来，他震惊的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跟大腿还有一丝薄薄的皮相连，他想用手托住，这个皮太薄了。
“啪嗒。”一声，一个肉球掉落在地面上。
王虎面容扭曲慌张的要去捡起来，我比他更快，打开他的手背，用刀插起来，快速跑到窗边：“不要，多多，不要啊，我给你跪下了，不要。”
我咧嘴一笑，当着他的面，把那个恶心的肉球甩了出去。
他刚想爬起来，因为失血和激动过度再次昏厥过去。
在老师和肖泽的惊讶中，我拿起了王虎电话拨了过去：“柳菁，没走远吧，上来一趟。”我平淡说着
“什么情况？”没等她问完，直接挂掉。
“多多你想干什么？”
“老师，我有分寸。”
“柳菁来得比预计的快。”她刚推门进来，我仗着比她高出许多的身高优势，把刀狠狠地插到她的面部，直接怼穿了舌头，又顺势把她踢倒，拿着板凳砸向了她的小腿，确保一条腿终身残疾“这就是做狗腿子的下场。”
她越叫越疼
“柳菁，你叫什么，我是受害者。”我把脚踩在她的背上。
“老师，可以报警了，还有120。”畜生怎么能这么轻易死呢。
我蜷缩在角落，警察来取证，120把他们拉走。
这件事清晰明了，将要高考的高三学生迷晕后被惨无人道的**，醒来后产生了应激反应，进行了正当防卫：“我是受害者！”
医生取出了我下体和床单中的**，检验了杯子里的药水；警察调出了柳菁这个笨女人的短信交易记录，两个人都成了残疾，治疗好外伤后，等待的是判刑。
那天以后，我夜夜睡不着。不是因为恐惧，是我恨，恨这命运弄人。如果我的出生是错的，就让我一直错下去，未曾出过地狱，怎知天堂。
在我目光呆滞地思考了三天以后，我充分利用这个时间刷题看书，一切冷静到如往常。
老师过来安慰我
“老师，我很好，谢谢你，你不必自责，已经做得很好了。”
她悄悄抹着眼泪出去，沙哑的声音出卖了她，她比之前的我更爱哭了。
伤害自己就是伤害爱自己的人，原来如此。
这件事情倒没有掀起很大的风波，那个房子偏僻，住户也不多，我还是学生，后期保密做得也很好，法院询问我是否出庭，我答应了，顾及我要高考，延后到高考结束。
王一哥哥的电话我再也没接过，老师转述过去，让他别请假过来，会让我紧张，影响我考试，他才作罢。
就这样我迎来了大考，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我出了考场跟着老师，直奔法院。
我的案件没有听席
他们自从我的出现都很激动
“安静，安静。”法官敲了敲法槌。
庭审结果
王虎犯强*罪，被判6年。
柳菁辅助作案并处6年。
老师不想让我出庭，她看我执意要去，曾经商量要不要把牛强案爆出来“未满14周岁，可以让他们牢底坐穿，我会请最好的律师争取多判几年。”
我找各种理由推辞了，牛强有一天会得到更多报应的。
我读了几天相关法律，正好6年，跟我预估的一样。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们都等着，这才刚开始。
最亲的人最了解自己，无论我怎么装作开心的样子，老师都能看出来，她想帮我排解，想送我去看心理医生，都被我敷衍过去。
看着我一天天虽然变得冷淡，也并没有像别人一样不吃饭，想自杀，最后她也就顺着我了。
王一哥哥来找我，我让老师传达了，我已经去了夏令营。每次都找不到我，电话我也从未接过。他按照约定送来写给我的书信，我放在书柜上从未打开。
给他的也在那次之前戛然而止，数了数还有5封没送出去的。
半个月后“欧阳老师，多多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什么不愿意见我？”
“跟你说过了啊，多多去夏令营了。”
“那她的电话呢？”
“说过了啊，她想享受新的乐趣，就没有带手机。”
“我不信，她房间里的灯每晚都亮着。”
“你…每天晚上都在。”
“十点之前我都在。”
“那是我开的，多多不在家，少了一个人，我不习惯就都开着。”
“多多，你出来。”王一也不讲究礼貌了，推门进入多多的房间。
东西叠放得整整齐齐，像是好久没人住的样子。
于是另一个房间，他也去寻找了一番。
“欧阳老师，对不起。”王一垂着头
“我知道你也想多多了，等她下个月结束回来我让她联系你怎样。”
“下个月就要开学了，她这次是故意不要我的吗。”
“你别多想，回去吧，我忙一会儿也要休息了。”欧阳老师强迫自己说着赶人的话。
王一哥哥垂头来到楼下，我房间的位置。
我站在远方，看着他的背影：“我知道你每天晚上都来这里站着，我多么想冲出去让你忘记我，我太了解你了，就让我静静地看着你吧，现在的我只配生活在黑暗里。”
“欧阳老师，明天我要走了，请你转告多多，我是下午五点的飞机，这之前我都会等她。”
“好的，我会传达的。”
“谢谢欧阳老师。”
随着关门声，我从房间里走出来。
“多多，这样他会伤心的。”
“时间会让他忘记我，见不到我，就会忘得更快些。”
“这是他给你的礼物。”
“我拆开，心里波动万千。”是他DIY那年我们雪地的缩影，雪地里两个人手拉手留下的坑，脚边放了两坨黄色小粑粑，放大才能看到的字“王一和姜多多永远在一起。’
我扑哧一笑
老师惊喜地看着我，想跟我说些什么。
我起身把他包裹好，塞在书房里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我是要躲避，在地狱的人就应该属于地狱，地狱没有幸福！
机场里王一直在看手机，父母来送别。
一家三口抱在一起，王一再次四处张望，依旧没有等到那个人。
“前往***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出示登机牌，由*号闸口登机，祝您旅途愉快，谢谢！。”
他走到登机口又回望了一眼，父母看到再次挥手告别，他低下了头，眼神失落。
我坐在不远处的座椅上，戴着帽子拿着杂志像极了私家侦探，这一切都尽收眼底，我忍不住还是来了。
迎来了开学，老师医生我都没选，我选择了金融。凭借着姣好的面容和身材，空余时间兼职模特。
我开始计划攒钱，这些钱要还给一直照顾我的老师，阿姨，还有许多年没有联系的爷爷奶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