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来拿报告,刘爸刘妈都没来,于是我们决定不回去了,那个叫家的地方越住越压抑。
回到之前的酒店,我们来到刘燕房间。
“刘燕你有想法了吗,我觉得多多说得对,这次我站在她这一边。”
“是啊,小燕燕,我跟嫂子一样的想法。”
“我爸明明还有得救,我这样做就是弑父啊~”刘燕又开始哭了起来。
杨雪继续说:“这样的人如果也能叫父亲,我们都不会劝你的,旁观者清啊刘燕,你这么多年的教育去哪里了。”
“我知道,我也懂,可是我真的很难下定这个决心。”
“多多把钱要走,你从哪里要这个4.5万啊?”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可千万别动嫁人的念头啊,嫁错人,你可都活不下去了。”
“多多,这个钱借给我好不好,我一定尽快还你。”
“那还差两万呢,你还能借到吗,我先回去了,你冷静下。”
刘燕在这样的家庭长大,早已经习以为常,让她打破自己以往的观念,需要一些压力。
走廊里
“多多,你在帮她做决定,会不会后悔。”
“我不做决定,以后后悔的会是她,刘燕只是心软,不是个愚昧无知的人。”
王一哥哥摸了摸我的头:“多多还是像以前一样善良,只不过现在装上了刺。”
“并不是这样,只是看不惯罢了。”我转身向房间走去。
“今天需要我陪你吗?”
“不用了,我睡得着。”
来到房间,看着手里的钥匙扣,脑海中两个自己在打架。软床白被单,多么纯洁干净,可王虎当年的布置也是如此。
我把床打乱,坐在沙发上,睁着眼睛,生怕有人从床上起来。
王一哥哥发来短信:“睡了吗?”
“晚安。”
“好的,有事叫我,晚安。”
看了很久手机,没有消息了,就这样,我一夜没睡。
清早吃完早饭,我们再开车回去。
“女神,我们到啦,女神…”
我缓缓地睁开眼
“多多,你怎么了,上车就睡,像是一夜没睡似的?”
“只是晚了点,没睡够而已。”
“女神一定在为昨天的事儿伤神了。”
何睿熙好像比我更会给我找理由
回到刘燕家已经是中午
“妈,今天为什么要这么丰盛?”
“你爸说要买的”,刘妈欲言又止,红彤彤的眼睛,脸颊还有眼泪流过的痕迹。
“妈,到底怎么了,咱们家都没钱,你哪来的钱买这么多肉。”
“姐,听爸说你要结婚了,爸爸还拿了好多钱,说以后给我娶老婆买房子的。”
“妈,怎回事儿?”
刘妈又流下了眼泪:“昨儿,你两个叔叔又过来闹,你爸把他们赶走后,就出去了。后来我才知道去了村主任家,说是把你们的亲事订了,挑个好日子尽快结婚。”
“我不嫁,也不嫁。”
刘燕冲进屋子里:“爸,我不嫁,把钱还给他们。”
刘爸还在数着钞票
“我刘柱,好久没看到这么实在的钱了哈哈哈哈。钱都收了,你不嫁也要嫁,这个我是不会退的,都算在你头上了,而且我还签了字的。”
“什么爸,你签了什么字。”
今天下午村主任儿子就要过来把你接过去,你先住在他家,培养感情,过阵子就能结婚了。
刘燕跑了出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泣。
等到下午,一个顶着肚腩的矮胖子摇摇摆摆进来,打了厚厚的发蜡显得更油腻了些,三十多岁看起来像是四十,后面跟着戴着眼镜消瘦的老头,父亲比儿子高上一些。
“大老刘,我们开车来接你闺女儿了。”声音中显得喜气洋洋。
“刘叔,刘燕在哪里。”男的似乎都要流口水了。
这个样子让众人一阵反胃
“叔叔,这是刘燕自己的事情,他不愿意,你这不是害了她吗?”何睿熙终是看不下去,站出来说道。
他们这才看到站在后面的我们
“美人,这可是大美人儿,爸,这个好!我要这个!我要这个!”
说着男人冲向何睿熙,何睿熙吓得抱头,进而向我冲了过来。
我刚要抬腿,王一哥哥抢先一步,这一脚极其用力,把他踢飞过去。
村主任慌忙蹲下看着儿子:“宝贝儿子,你哪里痛?”
“爸,我好痛,我肚子好痛!”
村主任站起身,指着我们大声说:“你们是什么东西,大老刘,这是什么人,我儿子被打了,你要给我个交代。”
咳咳咳咳,刘柱往这边走来,肺部疾病让他想说话变得极其不顺,他慌忙点了一只烟抽了几口,尼古丁的作用下好受多了,恶狠狠地看着我们,扯着几十年的老烟呛:
“你们都是什么玩意,吃我家的住我家的,看你们是刘燕朋友我才忍到今天,这倒好了,好人没好报,打起我未来女婿。”
杨雪的声音更大,更有气势:“叔叔,这可就是你不讲理了,大家都看到了,是这个男的冲过来要调戏多多的!”
“她,她不就长得漂亮些,女的就是男人的附属品,再漂亮有什么用,又不值钱,就应该听男人的,我女婿怎么不能看不能摸了?”咳咳咳咳,又是一阵咳嗽。
何睿熙要被气哭了:“刘燕这么好的女孩怎么摊上你这么个做爸爸的!”
王一哥哥护在我身边,双手握拳,早已青筋爆起。
村主任扶着儿子站起来:“大老刘,今天这事儿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我宝贝儿子我就没打过,让别人打了去。”
村主任儿子像缺了根筋:“爸,没事,小美人不生气就好,我没事。爸我不想娶刘燕了,我想要那个女人,她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好看,嘿嘿。”
众人要被他赤裸裸的目光恶心到了
“儿子,最毒妇人心,这女人咱们要不得,她会打你的。”
“爸,我就要她,我谁也不要,我就要她,有了她我一定乖乖听话。”
刘柱听了大冬天捏了一把汗:“村主任,咱们这可不能反悔的。”
正当村主任左右为难的时候
刘燕扶着当时冲进去安慰她的刘妈出来了:“妈,我的事我自己决定,你这次管不了我了。”
她走上前,这可能是刘燕最勇敢的一次:“我不嫁村主任儿子。”
又走到村主任面前,厌恶地看了一眼村主任儿子:“十万是吧,这个钱我给你,合同拿出来,我今天就给你。”
村主任没想到刘燕会这样:“老刘头,你骗我,你不是说刘燕同意的吗。”
刘柱看村主任对自己动气:“结婚这事自古以来都是父母做主,容不得她,她不嫁也得嫁。”
“我要给我儿子要个有学历有文化的,不是要个不听话的,你给我好好管管她,怎么说话的,我就听不得。”
“死丫头你想造反了,快道歉,跪下,给我跪下。”说着要去踢刘燕的腿。
刘燕一把躲开:“这是法治社会,我不想嫁人,看你们能把我怎样,到时候闹到市里警察局,也是维护我的!”
“实在不行,我们在北京的还有警察,还有律师。”杨雪也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在这个地方必须搬出更大的。
村主任虽然是在小地方,但也是有些职权的,看着我们人多势众又是有文化的样子,他被吓到,不过也是老江湖,一会儿就故作镇静地说:
“像刘燕这样不听父母话的,我们做父母的也没办法。但是这个10万彩礼吗,你爸还要了电器满打满算地在一起一万,还有一万是合同里写的违约的。你爸上我们家,我们好好款待了一下,吃了100,拿走几条香烟还有酒200。”
刘燕听完一下子坐在地上,抱腿哭了起来,刘妈拍着她安慰。
还有你这个小子:“刚才踢我儿子,你要陪我儿子1000的损失费。”
“银行卡给我,转给你。”
村主任一听王一哥哥这么爽快:“不对,我年龄大了,我儿子受伤1000,但是他以后疗养也需要1000。”
何睿熙,杨雪刚想上前。
“别太贪心,我只是不想计较,你儿子冲过来要袭击,我这是正当防卫,你再这样一分钱也不需要给。”王一哥哥第一次这么严肃。
“对啊,我们都可以做证。”
村主任不再说话,1000块钱在当时已经是很大一笔了,也懂得了便宜别卖乖。
村主任耸耸肩膀,比刚才站得更直了:“刘燕,你要转一起转,不转就跟我们走,好歹是个黄花大闺女,我儿子也要。”
“12万300,没有别的了吧,我给你,合同拿出来。”刘燕站起来。
“你真愿意给?”村主任以为只是打肿脸充面子的话。
“快给我合同,转完钱你们滚出我家。”
刚过一天就能赚两万多,那时候多少人一两年存不下来,村主任慌张拿了出来:“你看看,我和你爸的签字手印儿,你家也没什么抵押的,这是借条,上面写的是欠款。”
村主任还算懂法,是刘柱个人借款,加上电器十一万万是彩礼其他花销算在违约。
我们都仔细地看了一眼
“小燕燕,你要是觉得不想给,其实不用你给,又不是你签的字,而且合同也有问题,打官司都打不到你这里的。”
“我爸不会还这个钱的,到时候这事儿就会逼到我妈身上,家里亲戚也都在这里,躲不掉的。”
何睿熙,杨雪同时叹了口气。
“我现在手机里有12万8000,你看一下,现在你写一个声明这事儿结束了,12万300转给你,合同一撕这事儿就结束了。”
写好偿还12万300,跟刘柱所有债务清算声明,两人盖章,刘柱气呼呼的签字按手印。
何睿熙打开手机录像,刘燕转账备注,“12万300偿还刘柱所有欠款。”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包括刘柱那份,一起撕掉。
看着他们离开,众人松了一口气。
“死丫头,我生了什么东西。”刘柱狠狠推了刘燕一把。
“老刘,你当初听听孩子的,咱们也不至于这样啊。”
“你给我滚,女的都是祸水,你跟刘燕给我滚。”
“你不能这么说妈,妈,这个家我也不住了,我这里还有七千多,你跟我回北京,我给你租房子,等我上完学,我来照顾你。”
“我…我走了,你爸怎么办啊?到时候你叔叔一来,他就更没人照顾了。”
刘燕跪了下来:“妈,我求求你了,我是你的女儿啊,那10万正好他就给叔叔,我会给他留点钱,以后也会给他寄钱。”
看到刘妈还在左右为难,我们一堆人上去劝说。
“北京的房子,我可以给你提供,刘燕你不用租房子。”
王一哥哥家里从包工程到后面做了房产,确实有不少房子。
“阿姨,都没有后顾之忧了,你在北京还可以陪着女儿,到时候闲了还可以在周围找个工作,真的可以过去,就别在这里了。”杨雪再次劝道。
刘妈一跺脚:“好,我跟你过去。”
刘柱冲了出来:“滚,都给我滚,现在就给我滚,越远越好,养了你们一辈子,翅膀硬了,都不是东西。”
“姐,妈,你们不要走。”大宝抱住了刘燕。
刘燕哭着抱住大宝:“大宝,姐姐带不走你,以后会给你买礼物,给你买衣服,你要好好上学。”
“大宝,好孩子,你别拦他们,过来过来。”大宝听话地向刘柱走去。
我们收拾好行李,刘燕刘妈东西也不多,装了车,我们开车出发。
本来打算刘燕家里的事儿安顿下来,我们还有几天时间可以去绍兴一趟。
这件事让我们失去兴致,把何睿熙和杨雪送到火车站,我们拥抱告别。
好像经历过一场大战,我们一路开了很久的车。
“等下找个地方吃点饭,我们先休息一夜吧。”看着王一哥哥一脸疲惫,我找了个借口。
简单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我们回到北京,安顿好刘燕母女,这件事终于尘埃落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