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死斗场蹲守了三天三夜,终于看到他们用推车推着一堆死人,前往乱葬场。
我翻遍整个乱葬场,终于在血肉模糊,满是胳膊腿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的脸被打得鼻青脸肿,五官不知去处,满身伤痕,身体仅剩一点余热。
人人都觉得他不过是个供人取乐的奴隶。
只有我知道,眼前的人,曾是天地以自身灵力化育出的神族的继承人。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01
我重生了,是我自己选择的。
重生的第一天,我就守在死斗场门口。
里面传来妖族奴隶打斗的撕咬声,以及各个自以为是九五至尊神族,拍手的叫好声。
没人会顾及妖族的贱命,只在乎是否激烈,是否血腥,是否赌赢。
死斗场,赢了的,继续打斗,直到被挑战者打倒为止,输了的,直接丢到乱葬场。
任凭恶狼、老鼠撕咬,最终连一点骨头都不剩。
瞿宸已经在打斗场打斗了一年,365天里,一天要面对十来个挑战者,他均战到最后。
从刚被送到这里的鲜衣怒马少年,变成如今积累了无数杀戮经验,心狠手辣且不轻信于人的恶魔。
神族的看客们,纷纷在他身上押上巨额赌注,赌他不会输,赌他会赢。
神族的看客们怎知,眼前的赌物,曾是神族的继承者,曾是万千仙女的追捧者。
如果不是那场天变,怎会落得这般模样。
瞿宸本是神族最高统治者瞿鹏之子,瞿鹏掌管着神、妖、人三界。
可谓是天地之大,瞿鹏一人说了算。
作为瞿鹏之子的瞿宸,自然是无比尊贵之人,人人羡之爱之。
当年,全靠瞿宸的母后狐界至尊褚氏,带领狐界与妖界大战三千个回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瞿鹏才统一三界。
这是一个新世界,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没有所谓的人、妖和神。
瞿宸是瞿鹏唯一的儿子,遗传了母后的绝世容貌和绝顶智慧,以及父皇的优秀基因。
当然,他自身也非常优秀,聪颖过人,所有神力和法术一看就会,最重要的是他还具有一颗忧国忧民的心。
三界内,人人皆知有瞿宸这号人物。
可他炫彩夺目的光环,完全挡住神族上帝瞿鹏的光耀,足以给这个三界最高统治者,造成巨大的阴影。
这让瞿鹏又爱又恨。
瞿鹏听信白月光沈离的枕边风,最终以褚氏狐族是妖族谋反的罪名,废除褚氏皇后,将其囚禁于天牢,永不得踏出。
只有我知道,天地之间,打赢的是神族,战败的才是妖族。
神和妖的定义,不过是输与赢的结果罢了。
瞿鹏需要狐族帮助时,对褚氏爱戴有加,扮演好丈夫、好父亲的角色。
可功成名就时,听信白月光之言,不惜一切,命令三军,将其狐族赶尽杀绝。
瞿宸为救母后,与瞿鹏大战。
瞿鹏用褚氏威胁瞿宸,最终被关于天牢。
白月光沈离是瞿鹏的老相好,相比于在女强人褚氏面前生生世世的卑微,哪个男人不爱小鸟依人的白月光。
沈离私底下早就为瞿鹏生的一子。
只要瞿宸还在的一天,就会对她和她的儿子造成威胁。
于是她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褚氏元体毒害,永世不得超生。
直接把瞿宸送往死斗场,成为一名供人娱乐的奴隶,最终被活活打死。
可他瞿宸啊!
身上有着与生俱来的男主光环。
在死斗场战斗一年,创造出几千万年来无人可破的记录。
要不是神族的公子哥们押巨额赌注,他还至少可以战斗三年。
他在乱葬场躺了一天一夜,老鼠啃他身上溃烂的肉,恶狼撕咬他的血肉。
他反身将恶狼扑倒在地,一口咬住饿狼的喉结,吸吮恶狼的血液。
死斗场学到的本领,足以让使他活下来。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瞿宸若成佛,天下无魔,瞿宸若成魔,佛奈瞿宸何。
瞿宸东山再起,召回狐族,杀回神界,灭沈离一家,将瞿鹏关进天牢,折磨至死。
他成了新的统治者。
只可惜,
一朝成魔,永不成佛。
他成了人人骂之恨之的恶魔统治者。
我在死人堆里翻找了许久,终于找瞿宸。
好在我来得及时。
他身上没有被老鼠啃噬,脸上的皮肤还没有被恶狼撕咬。
上一世,他脸上的碎肉溅得满地都是,整张脸被撕咬的分不清眼睛和鼻子。
即使是拥有至高无上的灵力,也无法恢复他的绝世容颜。
他当上三界最高统治者,却一直戴着一个狗头面具,来遮住他不堪的过去。
不论是谁,多看他一眼,还是眼神中有一丝丝嫌弃,均会被五马分尸,丢到乱葬场,承受被撕咬痛,活生生痛死。
他就是这般残忍。
乱葬场的晚上,一片漆黑,往周围一看,有无数双亮闪闪发亮的眼睛,盯着我这里。
这些亮闪闪发亮的眼睛,一点点朝我靠近,露出龇牙咧嘴,白亮的獠牙闪着金光,嘴里发出“嗷呜”的哀嚎声。
周围的狼将我和他团团包住,“嗷呜”的哀嚎声响彻整个天际。
这些狼的目标不是我,而是我面前的瞿宸。
三界传闻,吃下瞿宸的躯体,不仅可以增加修为,还可化为人。
一只狼靠近瞿宸的躯体,下一秒就要咬住他的大腿。
我闪电般的身影朝这头冲去,抓住它的上颌和下颌,用力一撕扯,直接将这头恶狼分为两半。
随后直接将这头恶狼的尸体,丢向围着我们的其他狼。
这些恶狼立刻吞咽起来。
果真畜生就是畜生。
只要有肉吃,管它是否是同类。
我举起手中的斧头,挥向这些恶狼,好几头恶狼倒下。
其他的恶狼见状,纷纷往后退,为我让出一条道来。
我拖着他的躯体离开,将他带回我的小木屋,把他放在床上。
我拿了药箱帮他清理和处理伤口,又用毛巾将他的全身擦拭干净,替他换上干净的衣服。
他的脸虽然肿了像馒头,五官皱巴在一起,但却依旧生得好看。
这一世,由我来守护他的绝世容颜,由我来护他周全。
这一周的时间,他都没有醒来。
躺在床上,时不时因疼痛,叫唤两声,我喂他吃药,替他熬大补汤,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
我从外面采药回来推门而入,他一双墨黑如深渊的眸子,充满防备的盯着我。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