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中又一颗失去光泽的灵石丢到一旁，今天一整天下来就吸收了三颗灵石，洛舒儿修为增长了不少，加上这段时间的修炼，虽然距离突破到练气期中期还有一段距离，但应该也耗费不了太多时间。
以人身修炼比还是小天狐形态的时候要顺畅不少，这就是天道不允许妖兽精怪一类成人的原因吗。
以这种底层的修为在云山城这种有不少金丹期修士在的城市挣不了多少灵石，兜里揣着辰凡给的这些灵石可能只能够洛舒儿堪堪到达筑基期，还不包括筑基所需的天地灵物。
想到那份采收灵药的委托，上面写的是炼制回灵丹所需药材紧缺，需要大量灵草，是个可以重复接的委托。
洛舒儿再次掂量了一下这练气期初期的修为，好像在外面只能打过一些凡人了，除了这些收集委托外就只剩下去挖矿的选择了。
叹一口气，洛舒儿郁闷的小声嘀咕道：“果然修仙世界里菜是原罪，这不什么都干不了。”
“咕～”
银发少女的肚子叫了起来，想起自己今天只在早上吃了点辰凡带来的早饭外什么都没吃，洛舒儿打算去外面凡人街市觅觅食。
窗外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城里已是灯火通明。
余光里垂下一缕银发，不知何时起洛舒儿已经习惯了长发与这副姿态，前两世就好似梦一般。
前世种种如今只留在梦呓里。
洛舒儿在想是不是该遮掩一下这头银发，在外面未免有些太过张扬。
正好去买东西吃，顺路去购置几件衣物吧。
一路走到凡人街市上的洛舒儿没有注意到有一道追踪符已经依附到自己身上，还在看着路边煮沸冒泡的牛下水流口水。
“老板，这个怎么卖？”洛舒儿指了指那块在汤汁里沉浮不定的毛肚，向正在备餐的那摊贩说道。
摊贩见到是一身白衣一尘不染的仙子来到自己摊位上，顿时喜笑颜开，连忙招呼。
“仙子，是要来点牛肚吗，别的不说，我们这的毛肚仙人吃了也回味。”
“十五文钱一碗，二十文钱一大碗，仙子要来多少？”
被木夹夹起来的毛肚留着油亮的汤汁，很是诱人。
只是洛舒儿储物袋里只有灵石，辰凡给的东西里面没有凡人的钱币，就算有洛舒儿也不觉得会是这云山城的钱币。
洛舒儿拿出一块比较小的灵石放在手里，还没张口问摊贩收不收，那摊贩见了那灵石就连连摆手，说道：“仙子，我们这小本生意，找不开仙人的灵石。”
“她那份我来付吧，再来一份一样的给我送来。”
“好嘞。”
辰凡的声音从洛舒儿身后传来，他拿出两串铜钱递给了摊贩，帮洛舒儿结了账。
“怎么是你？你跟踪我？”
洛舒儿一头黑线看着辰凡，后者被她看得有点发毛。
“碰巧经过罢了，正好看见你在用灵石和别人交易，世俗里用灵石他们是找不开的。”
没想到洛舒儿连这点常识都没有，要是被人骗了他可是会心疼给出去的那半份身家，辰凡对她有点头疼。
见人已经帮着结了账，也不好意思把人赶走，洛舒儿只能和辰凡坐到一张桌子上。
辰凡正在解释一颗灵石大概有多少价值，可洛舒儿实在是没心思听他啰嗦。
“……就像你接的那份委托，里面那五种灵草每种一棵只需要半颗灵石左右的，而一份药材炼出来的丹药却能值两颗灵石……”
两大碗毛肚很快就被端了上来，上面还撒了一点葱花香菜和辣椒，香料的味道混杂着辣椒酱的香气，令人食指大动。
“……你有在听吗？”
毛肚被切成细条铺在碗里，碗里的汤汁上还飘着一层香油，用筷子搅拌一下，更是香气。
夹起一筷子塞进嘴里，大料的味道和鲜香的牛肉味与带着炖煮已久爽脆中但又带有几分软烂的口感在口中交融。
来到这世界之后可没吃到过几次香料，不愧是有仙人的城市，连凡人都过得这么好。
嘴里嚼着毛肚的洛舒儿含糊不清的说道：“泥岗港说深墨？珠个毛肚好好次。”
还真是贪吃，叹了口气的辰凡默默记下这点，没有再和洛舒儿说废话，一样端起毛肚开始吃了起来。
以后跟着自己也不必担心上当受骗，以后灵石不能给她自己拿着，给她留点当零花钱就好了。
洛舒儿大口吃着毛肚，完全不知道旁边的某人已经在规划把自己契约以后的生活。
“再来一碗？”
洛舒儿那亮闪闪的眸子带着希冀和乞求看着辰凡，就像街边讨食的小猫一般。
最终战绩，洛舒儿吃下了五大碗毛肚，辰凡失去了一百文钱。
“啊，好饱，好久没吃过这么饱了。”
今天就原谅辰凡对她之前的所作所为，暂时把辰凡恢复成好兄弟地位吧，洛舒儿揉了揉涨起来的肚子这般想到。
“城里江河旁有一条步道，我随你去那边散步消消食吧。”辰凡见洛舒儿吃的实在有点多，建议道。
“唔，好吧。”
两人一路无言，到了江畔。
江上有几艘游船亮着橙红色的灯，缓缓飘着。
洛舒儿倚着栏杆，吹来的晚风携着江河的水汽，带来几丝凉意，令人舒适。
辰凡不知道怎么开口，究竟是从那卷御狐之道说起，还是从她天狐的身份说起，抑或者是什么也不戳穿，就这样一直保持下去。
让洛舒儿自愿献出神魂，与他签订契约？
他或许不配，在说出洛舒儿天狐身份与御狐之道之后，或许二人从此以后便是敌人了。
“能告诉我你的血脉来源吗，洛舒儿。”
“你问这个干嘛，我只是一只狐狸而已。”
顿时警觉起来的洛舒儿一脸狐疑地看着辰凡，往后退了半步。
她早该想到的，在山脉时这么久接触下来，还是如此近的距离下，辰凡一个见多识广的金丹期修士从外貌特征看出她是一只天狐并不困难。
怪不得这辰凡对她念念不忘，明明可以直接抛下她不管，却要千里迢迢回到这灵气稀薄的南蛮之地还她人情，先前还因为以为自己遇害，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对同道发起攻击。
这一切原来是为了把她抓走当他的小宠物吗，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这是绝对不能接受的，洛舒儿小脸一红开始狐思乱想。
“好奇而已，问问。”辰凡沉吟片刻，又继续说道：“假如，我说假如，我知道你的种族的话，而且对你抱有一些欲望，你会怎么看我。”
终于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了，洛舒儿还能怎么看，如今只是一个小小练气期，辰凡一个金丹期修士动动手指就能把她碾死。
“那为什么你还对我这么好？只是因为我救了你一命？”
风吹动银丝，少女侧过脸，不再看着辰凡，不解地问道。
“如果只是因为这个的话，我想不是完全因为我你才得救的，你没有必要再报答我了。”
“最初也确实只是想报答救命之恩，但是现在……”辰凡也不知道怎么说，在意识到这个可爱的银发少女是他赐名的洛舒儿之后，或许自那时起他的心态就发生了变化，“我……”
“所以你是见色起意了？”
洛舒儿将风吹乱的头发撩到耳后，带着点生气的语气问道。
不知道储物袋里的符箓对金丹期修士有没有用，够不够她逃走，但现在还在城里，辰凡应该不敢轻举妄动，洛舒儿心思开始往怎么逃出生天那边去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好像确实如洛舒儿所说一般，辰凡在宗门内看见的美女并不算少，也有不少追求者，但只有洛舒儿那一颦一笑刻在了他心中。
那些追求者与所谓美人在辰凡记忆中只是一副不动的模样，是死的，洛舒儿那副模样却是灵动的，还是小天狐的时候会因为自己的经历笑，也会生气，也会为自己遇到的不公打抱不平。
如今变成人，一头银发，皮肤白皙细腻，样貌可爱讨喜，双眸赤红而灵动，好似书中的仙子一般。
那日在伤到她之后将她拥入怀中，才意识到不过练气期的她只不过是这修仙界初来乍到的初生者罢了。
纯粹的，未染烟尘的，带点天真，容易相信别人的一个孩童。
明明只有几日而已，她鲜活地在眼前，时而欢欣，大多时候对着他生气，心里那份将天狐据为己有的欲望忽然就变质了，变得让辰凡陌生，变成一份他从没感受过的感情。
若是反观洛舒儿一方看来，他这样表现相当奇怪吧，肯定想与他划分距离了。
天狐一族对于人族的憎恨可不是人族史书上那般轻描淡写，洛舒儿救下身为人族的他已经是不可想象的大恩大德了，不应该追求她的更多。
“抱歉。”千言万语堵在喉头，辰凡最后只能说出这二字。
什么抱歉，不知道辰凡刚刚心路历程的洛舒儿有点不明所以。
在下了某个决定后，那块早已失去光泽的玉筒出现在辰凡手上，递到了洛舒儿手上。
“御狐之道，听名字就像邪术！”洛舒儿查看了玉筒上的刻字后一脸惊恐的看着辰凡，往后退了两步与他拉开距离。
完了，他连这种邪术都掌握了，再不逃就逃不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