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姑苏家不是扎根王城?”
姑苏青白:“家大人多,难免分散,更别说女儿远嫁。”
江北:“你走亲戚,我们跟着是不是不好?”
青鸦:“没有不好,袁姐姐最欢迎了。”
江北一路走来早看明白了,青鸦和姑苏青白压根不是主子仆人的关系,而是更加亲密,不顾及的。
姑苏青白:“没错,我家姐姐最好客人,少侠可不能不让我尽地主之谊啊。”
江北无语。
江北:“你也不算地主吧。”
马车一路跑,来到城中一处大宅。
一看就知道,住这里的非富即贵。
不如说雪枫城中,这种一眼看过去非富即贵的地方真心不少。
高门大院。
白日里自然是关门的。
马车停住,姑苏青白直接拍门。
很快啊。
仆人:“三少爷!?”
姑苏青白:“干嘛那么惊讶,快快开门,准备好酒席也。”
仆人:“好嘞好嘞,”
江北观察着,总觉得很怪。
那仆人有惊有喜有不想见,意味复杂。
但大门还是开了。
马车不用管,姑苏青白带路,江北把燕夜梦一背,就往里面走。
院子太大,光是偏院都不知几处了。
家中假山庭院廊梦相接。
这是个生人走进来,怕不是都得眼花缭乱迷路方向,可姑苏青白是轻车熟路的很,可走到半途还是分开。
姑苏青白:“青鸦,带少侠们先去我的那处,少侠,我家姐姐定是懒散的,我叫她收拾一番,再来拜会少侠!”
江北点点头。
就跟着青鸦走了。
收拾一番?江北其实觉得没必要,毕竟就姑苏青白这长相,他姐姐又能差到哪里去?
美人不做功,那依旧是美人。
江北跟着青鸦来到一处院子。
院子一眼没怎么住人,但却是干干净净。
青鸦很熟络。
江北:“青鸦姑娘,有个事问你。”
江北把燕夜梦放到床上躺下。
青鸦:“少侠请讲。”
江北:“这雪枫城不小,我一路走过来人声鼎沸的,不知道众人之中,可有什么神医妙人?”
青鸦:“少侠你是仙人,不都说仙人随意,无病无灾吗?”
江北:“青鸦姑娘,我本身也不过是个废人,不值一提,又哪来那些诸多手段?而且仙丹妙药多,也难以诊断心病,莫不是之前马车上,你没听我说话?”
青鸦:“嗯,确实没听,少侠你说话跟少爷一样,没趣。”
还真是有够直爽的。
江北:“青鸦姑娘,可有答案。”
青鸦:“雪枫城有一家涵轩堂,专行诊治的买卖。风气不差。”
江北:“闲着也是闲着,可劳烦青鸦姑娘引路?”
青鸦摇摇头,
青鸦:“少侠有救命之恩,这种事,不算劳累。”
江北:“多谢,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江北是有点心急的,因为燕夜梦再这么睡下去,就真是木僵如死人了,这可是大问题。
不能再耽误。
青鸦也是不废话,和江北又出门。
在雪枫城大道一路奔走,
就看到有涵轩堂招牌。
一进去。
青鸦似乎也很轻车熟路,直接往楼上走,那楼口有栏人的,也不敢阻拦,反而有些害怕的意思,
江北有些看不懂,青鸦除了表情无甚变化外,就是个漂亮女子,有什么可畏惧的?
跟着一上三层,才敲门,不,推门。
屋中人:“我说是谁呢,果真是你这个毛躁丫头。”
老态龙钟的声音,从看着五六十岁的先生口中说出来。
青鸦:“涵轩堂的先生,半个神医。”
屋中人:“什么叫半个,你这毛丫头还是不会说话,这位又是怎么称呼?”
江北:“齐红亚。”
屋中人愣了下,发现真没后半句后,笑了。
屋中人:“求门的不少,你倒是个简洁的,也罢,说说吧,什么毛病?”
江北:“贪睡不起。”
屋中人:“把人放下来。”
那不是床榻,更像是用于病患躺上去观察所用。
屋中人:“唔,何日起坏?”
江北:“不过三两天,一日比一日重。”
屋中人:“睡可惊醒?”
江北直接两手一拍,啪的一声。
屋中人:“炸毛小子,也不怕吓死我这老人家,不过,这还真是,睡得死沉。”
燕夜梦眼皮都不带颤动的。
屋中人:“以前可有这毛病?”
江北本想说没,可他突然想到初见之时,
江北:“有,但当时没有这么重,后来所见,也是每日常睡。”
屋中人:“那就是最近遇到怪事了?”
江北:“算是受了点刺激。”
屋中人:“行了,说话都半开半闭的,不说算求,这姑娘的毛病,我初步观测,是心神自闭。”
江北:“如何解释?”
屋中人:“你可有闭目不想醒来之时?”
江北点点头,当初父母突然离开,他就那样,不想睁开眼,不想面对这种现实。
屋中人:“此刻这姑娘,正是如此。”
江北愣住,燕夜梦失忆后,和江北结成冒险,江北自问,燕夜梦没有受到什么如此大的刺激,那难不成,是燕夜梦恢复记忆了?而燕夜梦彼时失忆,莫不是就因为,过去记忆太过痛苦,为了保护自己才?
江北:“先生可有救?”
屋中人:“现在知道叫先生了?”
江北一拜。
江北:“先生请救,不管金银几何无妨。”
屋中人:“金银肯定是要给的,哼,这样吧,这也不是什么毛病,心中有困,畏惧睁眼,不过一包惊神散足矣。”
江北:“惊神散?”
这名字听起来危险啊。
屋中人:“惊神散多吃,便有令人精神崩溃,陷入痴傻的表现。”
江北:“这…”
屋中人:“但是药都有三分毒,如何调度,才是重点,你信我,拿药走人,不信我,也走人。”
江北:“惊神散后,可能恢复?”
屋中人撇嘴一下。
屋中人:“你个傻小子问得什么屁话,心病还要心药医,我又不是什么神仙,能不能令这姑娘恢复,得看你自己的努力,惊神散,不过是个引子。”
江北:“请先生抓药。”
……
从涵轩堂走出来。
江北继续背着燕夜梦。
江北:“青鸦姑娘,多谢了。”
青鸦:“少侠,你已经说了好几次谢谢了。”
江北:“呵呵,那是我话多了?”
青鸦点点头。
又返回去后。
便直接开始煎药。
这院子忒大,厨房都不止一处,也不知道一天得多少人供伙食。
等到药好了后,便赶紧给燕夜梦吹着服下去。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生效,江北不太清楚燕夜梦再睁开眼睛,又是什么模样。
也不知道自己这张嘴,能不能说服燕夜梦,不再让她陷入沉睡。
只能说,尽力而为吧。
江北:“说起来,青鸦姑娘和姑苏兄到底是什么关系?我看你们相交亲密,非同一般?”
青鸦:“不告诉你。”
江北:“好吧,那,这里又是谁家府邸?我看这豪门大院,居然连个牌匾也没有,不太寻常啊。”
青鸦:“几月府,”
江北:“几月?”
青鸦眨眨眼,她虽然没什么表情,但其实眼神灵动,能感受到评语的变化。
不高兴,这是故意逗她呢。
江北哂笑。
江北:“青鸦姑娘莫生气,请跟我再说说,几月府无牌匾,是为何故?”
青鸦:“我不知道。”
青鸦扭头跑了。
江北摇摇头。
江北:“真是不经逗弄啊,难不成以姑苏青白的性格,平日里都是顺着呢?这小子不会是爱慕人家姑娘吧?”
突然一声叮咛。
让江北神色一正。
江北:“小夜!”
燕夜梦:“你叫这么亲密干嘛?信不信我嫩死你?”
燕夜梦睁开眼睛。
但身上的傻气没了,只剩下了杀气。
江北眼皮跳动。
江北:“你,不至于忘了我吧?”
燕夜梦:“没忘,把一个黄花大闺女一个人丢在荒郊野岭跑掉的混蛋,我就是为了揍你这个混蛋才追出去,谁知道却着了道。”
江北咽唾沫,不是,他还以为燕夜梦对他一见钟情呢,合着是心里有气想报复他?
江北:“你可别动手啊,我可会叫人的。”
江北缩缩脖子,莫名理亏。
他都觉得自己不应该理亏,毕竟当初那情况,他也很害怕啊。
换成现在,江北自然会淡定一些,毕竟前后所经历的怪事多了。
燕夜梦:“弄死你很简单,但没必要,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没事。嘴里一股子骚味,你对我做了什么?”
江北:“骚的不是我,是药。”
燕夜梦:“药?是你救了我?”
江北:“算,算是吧。”
燕夜梦:“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大好男儿说个话都磨磨唧唧的,你像样吗?”
江北摇摇头,怎么办,他已经开始怀念起之前那个傻傻的吃货了。
燕夜梦:“哼,救了我,那之前的事就算消停了,咱们一报还一报,再见!”
燕夜梦坐起来正要走动。
突然心颤。
整个人身子一软,江北赶紧扶住。
江北:“那药是不是有什么副作用?”
燕夜梦不可思议的看着江北。
燕夜梦:“你是不是经常摸我的腰?”
江北一呆,赶紧否认,皇天在上,他一直都是很被动的,主动占人便宜,绝非君子之举。
燕夜梦:“哼。”
燕夜梦被扶着坐下来,甚至坐都坐不稳,只能又躺下。
江北:“你哪里不舒服?我现在就找他要个说法,”
燕夜梦:“我没有事。”
燕夜梦看着江北的表情,并非弄虚作假。
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心里的东西会跟自己背道而驰,这个男人对她做了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