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结果,换算成铜钱,对于张山来说几乎是天文数字了,他有点算不过来,是通算学的闲客给他算的,确保店家没有少给。
但铜币肯定是不现实,还得折算成银两才好,加上张山为表庆祝,散给了在场的闲客们一些零头,最后收了二百二十两的银票,就离开了。
至于单走时还要对古诗,实在出乎意料,好在上下句全在丁半娘的脑子里,总算是有惊无险。
回去的路上,赵四欢天喜地,手捧着十两的银票,狠狠的吸了一口。他分到的,是最大的一笔礼金。
“张老弟,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啊!堪称平源县〇神了属于是!”
张山微微一笑,连称是运气、是运气。
赵四谈过身子来,贱兮兮的笑道:
“听说你为了治病借了不少钱,这下全都能还上了吧?还不是多亏老哥我!给你介绍了这个好地方!哈哈哈哈!”
说到这里,张山先是警觉地四下看了看,没有接茬。
“?老弟?”
“……赵四哥说的极是。小弟多谢四哥了”
二人又是一阵谈笑,张山终于在岔路口送走了赵四,二人各回各家。
……至此,张山终于可以独自和追踪者们周旋了。
事实上,他俩被丁半场派出的人追踪了一道。
赢了单走,一攫千金,就完事了?
当然没那么容易。
张山的天眼通还不能穿墙透视,但天眼通者,不单是眼,其他感知能力也会有所强化。
张山能听出,大概有5、6个人,从不同方向上跟踪他,意欲不轨。
毕竟,这些人听起来,都带了兵器,不是短刀,便是袖剑。
张山加快脚步,东转西绕,想要甩掉这些人。
和赵四分开时是傍晚,而他独自和追踪者周旋到了入夜。
在不懈的努力下,张山最终将所有追踪者统统甩开,
这才安下心来,朝家的方向走去。
——而他并不知道,这一晚,自己即将大难临头。
……
……
乌云遮月,夜黑风高,换下丁半娘装束的赛飞儿,此时是一身的劲装,通体的玄黑,和夜色完美的融合。
也不知那小子到底用了什么邪术,她们六个人联手,从多个方向追踪他,竟能被他把五个人都绕的迷路了,只有赛飞儿自己跟到他的住处。
常理来说,既已知晓对方的住处,大可暂行撤退,等自己人会合后,再做打算也不迟。
可赛飞儿心急如火,等不得了。
最近丁半场的生意并不好,老板还总是催促她,要想办法创收。说什么,现在平源县经济发达,理应多赚点钱才对。
——经济发达,那都是上面的大人物在发达,来丁半场玩的,尽是些贩夫走卒,贫贱之辈。这帮人手里的闲钱,哪来的增长,哪来的发达。
他们没钱,又怎么往丁半场砸更多的钱??
现在可倒好,非但没有创收,还来了这么个主。自己挑起了单走对决,结果一口气赔了两百四十九两之多。
若是今夜搞不定此人,明晚暴尸荒野的,只怕就得是赛飞儿自己。
无法,只得铤而走险了。
他能甩开五个人,却落下了赛飞儿一人,想来也不是什么高手吧。
自己趁夜偷袭,得手后翻得银票,立马走人,神不知,鬼不觉。
这么想着,赛飞儿蹑手蹑脚的探进了小哥的住处。
这是一间又小又破的住所,家徒四壁,残破不堪。
住这样的破地方的人,不是进城的小贩,就是跑单的飞脚,或者其他什么贫苦的行当。
这不禁让赛飞儿有些好奇:这么低水平的人,是怎么识破她的骰术的?
当时的最后一次,是赛飞儿急火攻心,摇骰时用错了一次力道,让骰子的声音有变,落地时才没有转稳,最终掉落下来。
前四次,她摇的完美无缺,按说不应该能听得出来结果才对。
难不成,这人真的通晓读心的邪术?
以前听人提起读心术时,赛飞儿是不大信的,权当是段子,暗暗记了下来。
但如果,他真的懂读心术的话,也就能够解释,为什么他不单单能猜对所有的丁半结果,连赛飞儿一时想错了的古诗绝句,都对应的上了。
赛飞儿当时讲的最后一句,原诗应该是天上麒麟原有种,地下蝼蚁岂能逃。
而她一着急,在自己心里魔改成了穴中蝼蚁岂能逃。
罢了,不去想他了,赶紧做掉此人,拿回银票走人便是。
被他散掉的那些就算了,毕竟一口气死了多人,势必要惊动官家,得不偿失。
拿定主意后,赛飞儿掏出了钩喉钎,接近那人的床铺。
呼吸声均匀,想来是睡得正熟。
所谓钩喉钎,原是一种刑具。可以从人口中探入,直达喉咙,再往回一拉,便可割断喉咙,令血流至阻塞气管,窒息而亡。
以此物害死之人,只可见口中鲜血,不可查真实死因,常被误断为是暴病呕血而亡,极易瞒天过海。
小哥啊,莫怪妾身无义。
要怪,只怪你运气太好,耳朵太灵,竟能破了妾身苦练多年的千术!
想到这,赛飞儿正欲下手——
忽然间,她神色大惊!
……原来是那窗外的乌云绕过了明月,一道月光,恰洒在了小哥的脸庞上。
唉唉,多么俊俏的面容,虽瘦了些,却也不失神采。
白天在丁半场单走对决时,赛飞儿就这么觉得了。
可惜,妾身早已做了那盐帮西市分舵的二把手,丁半场老板·雷虎的小妾。
你我又相差至少十岁。
真是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倘若来世有缘,妾身何尝不愿意被你拥入怀抱之中,享尽人间极乐?
赛飞儿轻叹了一声,骑在张山身上,重新举起了钩喉钎——
……回过神时,被击落在地的钩喉钎正叮当作响,而赛飞儿自己,也已经由上转下,被摁在了坚硬的床板上,动弹不得!
……
……
张山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时,忽的听到有人轻手轻脚的探门而入。
这是因为,他用过药后并不能立刻入睡,需要运功将药效聚至肺患处。
说是运功,也只是张山通过天眼通自己琢磨出的法子,并不是什么武学功法,只是专门用来针对自己的病症的。
在外人听来,就仿佛睡着了一般的呼吸声,实则非也。
以天眼通,张山即便在黑暗中,也能闭着眼看到对方的身型动作,所以他早早就察觉出来,来人正是那和自己对决的丁半娘。
原来自己并没有甩掉所有的追兵,而忽略了她的追迹么。
真是疏忽大意。好在她看起来也不像是身手多高明的样子,若只是她一个人,倒也不难对付。
果不其然,待她欲以手中的怪异银钩迫近时,张山突然出手将之击飞,
黑暗中,丁半娘甚至不知道该往哪里打,被张山轻而易举的擒住,一个翻身,便摁在身下。
哼,我张山受了一万世的苦,今天赢了你们一点银钱,就要害我性命,真是岂有此理。
张山对这丁半娘也没甚兴趣,但是,该有的惩罚,并不能少。
如之前所说,此女随是半老徐娘,但,若**大起时,对其狠狠发作一番,也未尝不可嘛。
“你、快,住手!你要干什么!别,我、我比你大了至少十岁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