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残阴篇》这种功法,如果是练在别人身上,那还挺不错的。
至少挺赏心悦目。
目睹复制人在地上蹭蹭扭扭哼哼唧唧的香艳丢脸样子,江茗越看越乐,万万没想到,这回旋镖有一天还能砸敌人头上!
战斗压力骤低,江茗不由得放松,操纵“舞仙”的思绪也有点过于沉溺。
渐渐——犹如某种本能被唤醒,“舞仙”身上的花藤悄无声息缠上少女潮红的身躯,战斗的形式也越来越本子化。
含羞的花苞绽放,裂开数张饥饿的小嘴,似乎下一秒就要开启一场残酷而香艳的猎食……江茗这才脊背轻颤,回过神,赶紧操纵“舞仙”收了那些可怕的植物肢体。
她思忖,刚才沉溺进去,专心控制“舞仙”的时候……似乎感觉到了一股有别于人类的情感和冲动——那应该是夜欢妖花的本能。
好消息是这股本能并不会影响到她的本体。
坏消息是她身为人类的本能,同样也无法覆盖“舞仙”这只夜欢妖花。
就好像……一个人长着两只不同种族的手。一只是人手,灵活敏捷,落落大方;另一只却是触.手,总会下意识缠住什么,还会泌汁。
这种不同生理构造所衍生出的不同本能,显然不是简单一句“忍住”就能解决的。
想通这点,江茗决定出去以后好好问一问无间道高手秦哥,搞清楚夜欢妖花都有什么特性。
狐尾缭绕的少女骑在“复制人”腰间,用花藤将对手捆得严严实实。
胜局已定,谨慎过头的江茗这才敢露面,凑近问几个自己在意的问题,顺便嘚瑟一下。
“嘿嘿,想不到吧?我还有二号机!”江茗故意躲在舞仙身子背后,防止复制人用灵诀反抗。
“戚……”复制人咬牙。
“长话短说——你是被葬神棺控制的吗?你能描述一下你被葬神棺创造出来时的感受吗?你对葬神棺的力量了解多少?”
江茗一连抛出多个问题,可惜一个都没能够得到解答。
“我只能给你一个忠告。”复制人嘲讽,“不要去招惹那棺材,它……比你想象中更可怕。”那张与江茗酷似的脸上,流露出无比恐惧的表情。
而后——她的头发突然燃烧起来,这火焰窜得迅速,半秒就将复制人脑袋烧成灰烬。
一缕死气袅袅升空,触及云层,下一刻,整片森林都像坏掉的电影碟片似的闪烁起来,时而变成荒芜的坟地,时而又恢复鸟语花香的仙境。
“这地方,果然不对劲。”江茗惊得倒吸冷气。
可惜不等她观察更多,一道白光闪过,便将她送了出去。
……
深夜,花神谷。
苏湘紫百无聊赖等在树林中,已经足足三天没被主人滋润过的她,逐渐不像最开始那般被爱情迷惑神智,心甘情愿顺从夫君的一切命令。
她产生了怨气——些许委屈嫉妒的情绪,不过,这股怨气暂且还不敢指到宋天星身上。
到头来,怨气自然只能投向这件事的“罪魁祸首”。
江茗。
【小混球,你怎么可以抢我的男人呢?】
【小混球,你怎么可以蛊惑我反抗夫君呢?】
“四十年后,一决雌雄。”就连这个苏湘紫亲口提出来的要求,此刻都被她怪在江茗头上。
【如果不是那个混蛋蛊惑,我怎会产生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不管输赢,都很绝望呀。输了,那倒还好,只是多一个跟自己一样的姐妹。】
“万一赢了……”
苏湘紫喃喃自语,想象江茗在一决雌雄中取胜的场景,绝望和解脱两种情绪同时滋生,紧密纠缠。
万一江茗赢了,自己,就会从对“胜者”的爱意中解脱出来,就会永远失去爱慕的丈夫、依赖的主人、信仰的神明……
那不应该是地狱吗?为什么自己又总联想到“解脱”二字?
苏湘紫不明白,她黛眉颦紧,眼神闪过一丝困惑和痛苦。
突然,一道白光闪过,两个人影从天而降,一前一后砸中了苏湘紫,把这个正沉思的女人从树梢撞下来。
“什么情况!敌袭?”
苏湘紫一惊,低头去看,这才发现趴在自己胸口的还是个熟人——呦呵,江茗?
嘶……这小子,怎么总感觉又漂亮了?
等等,我腿上这是???
雪白赤.裸的女孩呻.吟着爬起,毛绒绒的尾巴堆成一团,像根粗粗的白萝卜,三根花藤率先抬起来,随风张扬,上面的花朵含苞待放。
“夜欢妖花!”
苏湘紫毛发皆竖,如临大敌,一跃跳出花藤能袭击到的范围。
夜欢妖花——花神谷中两大奇植之一,也是最难缠的欲兽,如果说涅槃圣树代表纯粹攻防上的强大,那夜欢花妖代表的,就是精神上的诡异。
嫁梦,惑魂,通幻,读心,摄魂……各种诡异天赋神通,防不胜防。
而且夜欢花妖以男子阳.精和女子鲜乳为食,最喜在梦中玩弄人心,如果要评选一个“合欢宗修士最不想招惹的欲兽”榜,夜欢花妖绝对排第一!
正迟疑惊异间,苏湘紫发现,不止夜欢妖花醒了,江茗也嘤咛着醒了过来。
两人动作隐隐有种诡异的同步。
但这种同步,在江茗警觉发现周围有人后,便迅速消失了。
首先是江茗一骨碌爬起,瞅见苏湘紫,松口气,又笑了笑,故作轻浮地打招呼:
“师姐?好久不见,你是故意在这里等师弟的吗,师弟好感动。对了,烦请问下……我消失了多久?”
“三天。”苏湘紫随口答,目光警戒盯住舞仙身上的花藤。
江茗松了口气,自从他变回男身,发现自己并未娘化特别多之后,他就隐隐猜测:秘境和正常时间应该不同步。
现在,果然由苏湘紫确定了这一猜测。
庆幸之余,江茗对葬神棺的忌惮,也加深许多,一副仅凭逸散死气就能轻易制造高境修士、甚至能迟缓时间的棺材,绝不是他能招惹的。
最起码,现在的他不能。
“师姐。”江茗挠挠耳后,斟酌着该如何跟苏湘紫讲述在秘境中的经历,他迟疑半晌,才道:“这段时间,你师弟我好像到了个奇怪的地方,师弟见识不多,你能帮我……”
“江茗——那些事以后再说,你先过来。”
苏湘紫突兀打断,默默拨出瑶琴的刀刃,始终不松懈警惕。
“别靠近……夜欢妖花。”她冰冷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