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兽。
杀人者,不多。
多以繁殖为主。
但夜欢妖花……是欲兽中极为特殊的一种品类,这种品类,也唤作“孕母”。她们特点,是自己便有繁育能力,因此也与常规欲兽表现迥异。
欲兽会以孕母为主,团聚在她们身旁,悉心照顾,犹如众星捧月。当然,代价是孕母不得不随时随地与强大欲兽们交.媾,为其生育更具灵性的后代。
孕母远比一般欲兽聪明,甚至会伪作普通女子混迹在修行者坊市,巧妙获取自己所需要的能量、阳种、庇护。
而获取能量的过程中,一不留神,就会造就杀孽,将惑来的“牧群”搞成人干。
非要说的话,她们与上古合欢宗那群修行《引灵诀》的女疯子,行事颇为相似。都是装得一手好纯,卖得一脸好萌,吃起“灵粮”来,却心狠手辣。
昨夜还与男修“夫君、娘子”叫得亲热,第二天,所谓“夫君”就化为了妖女胯下一块灵粮,可悲可笑。
上古合欢宗陨灭至今,仍存有不少修行《引灵诀》的余孽,如今的新派合欢宗,最瞧不起这种人,都觉得她们破坏规矩,不要脸。
双修之道在真灵域诸界的名声,就是被这群没规矩的东西破坏的。
苏湘紫也如此唾弃。
一方面,她曾是男人,还是个颇风流的男人,对这种“仙人跳”,最是义愤填膺,也最能共情那些成了人干儿的小倒霉蛋。
另一方面,练《引灵诀》的人多了,男女之间还会有丝毫信任吗?万一宋师兄心底生出芥蒂,不和她……
反正,她是最讨厌《引灵诀》,和欲兽中那些“孕母”的。
“师……师姐……”江茗面露迟疑,脑子转得飞快,立马便意识到苏湘紫对“舞仙”的敌意,搜肠刮肚寻找借口,“她、她不是坏人的。”
“坏人动手前,装得最是人畜无害,你确定要和一只欲兽做朋友?”
“她、她不是一只欲兽!她是只狐狸!”江茗急中生智。
“她明明是夜欢妖……”苏湘紫一愣,看清了花妖逐渐散开的九根尾巴,呢喃自语:“还真是只狐狸……”
江茗跳起来,负手装.逼,骄傲道:“没错!你别看她跟花妖长得像,其实主要血统是一只狐狸,还是我刚刚收服的兽宠。不信你看,来,舞子,给大家整个活儿!”
花妖少女——“舞仙”脸色微微泛红,默默举起小手,摆出小猫蜷爪子的姿势,乖柔叫,“喵~喵~”
猫叫学完,少女满脸尴尬和羞耻。
好吧,就算是为了救二号机,装作被驯服的兽宠也还是太没节操了。好在这个假的“主人”是自己,没想象中那么难堪,额……
“舞仙”下意识抬头,朝自己“主人”兼本体望去,而本体,也下意识投过来目光。
视线交汇,那一刻,江茗看到了自己羞耻至极的囧状,而“舞仙”亦从本体眼中,看到了无论是尴尬意味还是存在感都远超旁人的奇怪目光。
……妈.的更羞耻了。
江茗突然发现,同一个动作,从第一视角和第三视角同时审视,竟有种奇怪的错位和兴奋。就好像女孩一边do爱,一边通过录像看自己被人大do特do,那个感觉,啧。
“妖兽?你确定?”苏湘紫有点懵,她依然保持怀疑。
“百分百确定!好嘛~求你了师姐,你就别管她了,我好不容易获得点机缘,你看我……我修为都废了!”
一提起修为归零这茬,江茗语气就很痛苦。“你把她收了,我还怎么过日子?”
苏湘紫难掩警惕与鄙夷,“行吧,这件事,我会毫无保留上报给宋师兄,由宋师兄定夺。”稍一顿,又问:“对了,她叫什么名字?”
江茗老起名废了,意识到得编个名字,立马戴上痛苦面具。
“额……舞、舞夕颜……?”
他一时脑袋短路,想不出其他,干脆拆开“仙”音,随意取了个谐音名。
“舞夕颜?”
苏湘紫咀嚼这个名字,确定和她记忆中几只有名的夜欢妖花都对不上号,这才稍微松口气,缓和道:“好了,走吧。”
在师姐护佑下,离开花神谷还算顺利,虽然中间因为妖花身子引来了几只强大欲兽,差点被抓住开趴,但师姐反应极快,动手也狠辣,一路上还算是有惊无险。
摸黑溜回山顶的四合院,江茗关门闭窗,将分身“舞仙”——如今的“舞夕颜”小姐姐藏好。
他这才去敲秦无依和牢李的房门,报个平安,顺便探望已解锁“TS”和“三通”成就的牢李。
“七哥!”
秦无依一开门,就被外面那张阳光灿烂的脸吓了一跳,愣半晌,认出不是索命女鬼,而是货真价实的活人,这才松了口气。
“想不到吧?我还活着!”
江茗嘿嘿傻笑,揉了揉肚子,探进脑袋左右张望,寻找屋中的剩饭点心。
“嗐,你绝对猜不到我都经历了些什么,太哈人了……哥,我好饿,有吃的吗?”
秦无依眉头舒展,笑了笑,“今天在医馆吃的,没开灶,你稍等会儿,我去给你做。”说完便往后院厨房走。
江茗匆匆抓了根秦无依的发带,一边束起长发,一边屁颠屁颠跟上去。
“医馆?去医馆做什么?哦……李哥受伤很严重?”
“应该说待产。”
“啊???”
“她肚子里那些树种,寄生太深,没什么弄出来的好办法。医生说,最常见的处理是别管,过个一两旬,自己就生下来了。”
“这事儿……李哥知道吗?”
江茗敏锐意识到秦无依恐怕在瞒着牢李,否则牢李不会这么平静,还安心住院。
“当然没有。她那么直又那么傻,自诩猛男,一旦知道自己要生树宝宝,怕是要崩溃,到时候,指不定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秦无依推开后厨门,先取出聚水壶和茶具,一边泡茶,一边不厌其烦地解释。
讲完,他又提醒:“对了,你也千万别跟老李说,咱先骗她在医馆住着,等到临盆,麻晕过去,生完就说做了个摘除树种的手术。”
“这……能行吗?”江茗不禁佩服秦无依的果决和胆大。
但不得不说,这的确是对李哥伤害最小的处理。就是瞒着他,私自决定这么重要的事,有点不太仗义。
“不能行,也没别的办法。”
秦无依递给江茗一杯加蜂蜜的花茶,顿了顿,无奈叹道:
“唉,真让老李生一次孩子,还是生一堆小树人,最后会变成什么样,我都不敢想。”
“那倒也是。”江茗舌尖抿了抿杯沿,甜甜的,回味悠长,是他喜欢的茉莉花蜜。
突然,他想起某件事,眼珠一转,嘿嘿坏笑。
“七哥,你来合欢宗,肯定目的不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