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作死就会死。
今时今日,江茗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
望着床上奄奄一息的舞夕颜,江茗欲哭无泪,这都叫什么事啊!
她刚想说:嫁梦真好用,就被七哥狠狠上了一课。
“嗐。”
江茗强忍传递过来的疼痛,去帮受伤严重的分身包扎伤口止血。
她刚靠近,身上的暖暖便惊醒,她慌乱道:“什么味道?我焯,这个浓郁的烤肉香味,这个熟悉的讨厌感觉,是、是天剑……?”
她惊恐:“哇!我就吹个牛而已!你还真招惹剑宫啊!”
“招惹个屁。”江茗黑着脸无语,“意外情况,你少逼逼两句。”
她疼得龇牙咧嘴,剥开舞夕颜下意识捂住伤口的素手,赫然目睹一道深可见骨的剑伤。
伤口两边的娇嫩皮肉,此刻已完全烧焦,散发着很好闻的香味,像是玫瑰花熏肉。焦黑的伤口残留许多零零散散的白色亮光,看起来像是那“天剑”内流动的星辰。
因这“星辰”,分身本该恢复力极强的妖兽之躯,此刻完全没有伤口愈合的迹象,反而越来越严重。这才几分钟,分身就已经疼得满头冷汗,完全无法动弹了。
“喂!衣服精,这咋办啊,被天剑砍了一下。”江茗头疼。
“用比执剑人更强的修为把星辰之力逼出去,伤口就能正常愈合了。”暖暖乖乖道。
因江茗一介凡人,竟胆大包天敢招惹剑宫执剑人的行为,此时此刻,暖暖已经把她当成了比浅浅都不要命的狠人。
“你说的是句废话!”
“那不然咋办?吃药?放弃吧,天剑就是这么霸道,或者……你去找砍你的人求求情?”暖暖随口调侃。
“我!”
江茗语塞。
别说!这还真是种办法!
可这会不会……太羞耻了啊。
拿到夜欢妖花分身的第一晚,偷偷跑进好兄弟梦里,帮他做春梦,啧,听听,这叫正常事儿吗!
要搁别人那儿听的,这俩货没一腿她都不信。
“再说吧,我先想想别的办法。”江茗心不在焉糊弄,她先给伤口包扎,结果刚处理到一半,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顺猫眼一看,江茗心底惊吓,我去,外面是七哥!
——我这个罪魁祸首不会暴露了吧!
她犹豫半秒,把门打开一条缝,只露出半张脸、半副身子,心虚打招呼:“嗨,早、早啊七哥。”
秦无依被门后那张潮红小脸,和含羞半露的雪沟惊艳了一下。或许是春梦半途而废,他也残留些许欲.望,竟十分不礼貌地盯着酥胸发愣好久。
“七哥?”
所幸江茗是个猛♀男,并没有所谓的女体自觉,她疑惑又唤了声。
“啊?哦,哦……”秦无依定了定神,这才恢复镇静,严肃认真道:“昨晚有妖物作乱,我怀疑是逃出花神谷的夜欢妖花,你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吧?比如——做梦遇到一个痴.女扑你,还用很放.荡的语气喊你夫君什么的。”
江茗:?
她偷偷攥紧了拳,咬牙切齿:“没有,你小子,憋太久做春梦了吧?”
“我确定不是。”秦无依摇头笃定,他抬眸,凝望江茗,宽慰笑道:“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会把那妖花抓住的,绝对不会让痴.女花妖害到你。”
“谢、谢谢了啊……”
江茗被这关心打得猝不及防,她怒火一滞,心底涌出些似是而非的感动,下意识回应。
好吧,七哥竟然没怀疑我,他真是个好人。
但——评价老子是痴.女花妖就大可不必了嗷!
江茗那个气啊。
关上门,她还是觉得被气到肾疼,一会儿捂胸一会儿又捂腰,两只手忙碌得很。
捱到天蒙蒙亮,江茗变回男身,便匆匆出了门。
他租车一路跑去医馆。
问过修医,得知天剑之伤治无可治,和暖暖所说一样霸道后,他轻叹口气,转头进了后院。
江茗第一个探访的是李哥。
李道冥生理状态很好,可以说容光焕发,简直像雨露充分滋润过的少.妇一样娇艳。但相对的,她心理状态就没那么好了。
恍惚,麻木,始终低着头,好似沉浸在噩梦里醒不过来的人。
“李哥,喏,请你吃荔枝。”
江茗剥开买来的水果,试图帮牢李放松,然而,牢李看到荔枝那熟悉的形状,和内部隐约可辨的果核,竟打了个冷颤,蜷缩起来,瑟瑟发抖。
“拿、拿走……”她痛哭呜咽,“江茗,快把它拿走……”
江茗凑到李道冥耳边,用很小的声音说,“李哥,我知道你很痛苦,但你要振作起来,咱们逃出去全靠你了啊!”
“逃、逃出去?”她目光呆住,良久,却惨然一笑,“我都这样了,还逃什么,回去,让小青看看我有多脏吗?”
“李哥……”
“你别说了。”李道冥把头埋进腿,她伸出素洁的小手,指了指门,“江茗,你先出去,让我静静,好么?”
话都到这份上了,江茗还能说什么呢?他只能叹口气,无奈:“好。”
离开李哥的悲伤空间,江茗往左一拐,又进到某间熟悉的病房。
门内,上一秒宋天星还在抱着苏湘紫狂搓螺旋丸,下一秒他听到脚步声,便立马丢下脸红衣衫不整的苏湘紫,伪装成病恹恹有气无力的惨样。
这入戏速度,多少够颁个奥斯卡小金人儿。
“咳咳……师弟,你来了啊。”宋天星躺在床上,惨白的脸充满欣喜和宽慰,他吃力地坐起,似乎扯到伤口,眉头紧皱。但,他依然“强撑”出属于大师兄的可靠姿态。
这一幕,令江茗心情既复杂,又感动。
“我来看朋友,顺路而已。”他丢下专门给宋天星准备的茶叶和水果,傲娇道,“别误会了,我对你一点担心都没有。”
“好,我明白,顺路,顺路。”宋天星掩嘴含笑。
“对了。”江茗挠挠后背,有些尴尬和紧张问:“我有个奇怪的问题,我朋友,咳,真的是我朋友,她非常好奇,就是……被天剑砍了一下,该怎么治?”
“用更高的修为把星辰之力逼出……”
“别,这个我已经知道了,不对,是我朋友已经知道了。我是说,有没有什么别的、更取巧的办法?”
“你被天剑砍了?”
“哎呀!都说了!我朋友!”江茗气急败坏。
“哦,你朋友。”宋天星装作“恍然大悟”,实则嘴角扬得都快压不住,他掩饰咳了咳,道,“天剑,是往生界剑宫圣地的手段,我和剑宫圣地打交道不多,倒是三师弟……”
他意识到这时候不该提老三,赶紧转移话题,“咳,这样吧,你把伤口……你把你朋友的伤口给我看看,我帮你治。”
“再说吧,我先走了。”江茗唉声叹气,有气无力地告别。
他一走,宋天星立马恢复生龙活虎,把苏湘紫扯进怀里,想继续未完成的工作。突然,他又顿住,若有所思。
“江茗说的这个‘朋友’,应该就是他带回来的那只夜欢妖花。”宋天星失笑。
“那可是夜欢妖花……我们真的不赶紧处理掉么?”苏湘紫忧心忡忡。
“不急,照你所说,一个修为尽失的空壳子而已,掀不起什么风浪。”话刚毕,搓螺旋丸的手又一滞,宋天星微怔,“不过,话说回来,天剑……他又是哪儿招惹的?难道有个执剑人,混进了咱们宗?”
想了几秒,宋天星又释然,“算了,常见之事,藏掖着不走,正好多个师妹。执掌天剑的侠女,我可还没玩儿过呢。”
说完,他用下巴枕住苏湘紫头顶,自言自语道:“当务之急,是得装得更示弱些,勾引老三,赶紧跟我一决雌雄……”
苏湘紫面红耳赤,低头不语,交谈间,她已衣衫凌乱。
不久,满屋春色。
……
与此同时,江茗也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师兄,他满眼邪气,目光露骨地肆意打量,手掐一把玉骨琉璃白绢扇,扇题八字:“上善若水,居后不争。”
江茗抬脚往左走,那师兄就往左挡,江茗换右,师兄也挡右。
如此几轮,江茗终于不耐:“神经病啊!”
那师兄却粲然一笑,“好啊,敢骂我,妹儿几个,给我把他抓起来。玉瑶,去问问宋天星,他这小姘头还要不要,不要,洗干净送我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