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内,药香四溢,木柜林立。每个木柜都有众多抽屉组成,各木抽屉其上镌刻文字,字迹遒劲,以昭显其内药材,方便寻找。
木柜一侧,三面屏风掩映形成一个小小的诊室。内摆放着一张木制的诊床和几把椅子,供病患休息和诊治。
角处,几盆青翠的不知名植株静静生长。
药房中央,一张古朴的木桌上,摆放着石制药臼和药杵,学徒正专心致志地研磨药材,动作轻柔而有力。窗外阳光透过纸窗洒进来,映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宁静而庄重。
身着短衫的青年学徒察觉到门外动静,抬头望来,见是白有儒和白承业,赶忙停下手中活计,走上前来。
“师傅好。”青年恭敬的打了声招呼,随后目光移向一旁小小的白承业。
“公子今日来是?”
“陈哥,今日来此是为学医。”稚嫩的童音停顿了一下,随后道。
“而且当不得公子之称,我也要跟着陈哥共习医,今后,当以师兄弟相称。”
“不敢,在下。。。”
话未毕,语未尽。白承业立马出言:“陈师兄,你我二人当共勉之,在称谓上拉拉扯扯,岂不浪费大好时光?”
“哈哈哈,彩。”爷爷从里走出,拍了拍陈大牛的肩膀。从白有儒手上牵过白承业的小手,走入内屋。
白有儒勉励了徒弟陈大牛几句,便也也跟着一起走进。
“承儿,大部分常用字你已然熟识。若要行科举之事这当然是不够的,但从医却是足矣,只需能认医经之文便可。”
白济说完,从桌上轻轻捻起一个药材。
“学医第一医,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辨认药材。”
苍老的手拿着这个白承业不认识的药材,慢慢递到了他的身前,以方便其能更好的细细观摩。
“此药肉质根茎肥厚,叶坚纸质,披针形至线状披针形,总状花序在茎及枝上顶生,花冠紫、紫红至蓝色,花丝扁平,花柱细长。此为黄芩。”
白承业眨了眨双眼,面上不表露情绪,实则内心腹诽。
能不能讲慢点哦,没记住。白承业无奈,面对这种形式,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了!
【信息已记录】
晨曦初露,霞光映天,转瞬已至,午时正艳。
日影西斜,光辉渐淡,黄昏已至,暮色阑珊。
一天的教学,白济和白有儒父子二人经历了从平静到欣慰,再从欣慰到震惊,最后从震惊到麻木。
白承业通过天网作弊,展现了堪称恐怖的过目不忘能力,让父亲和爷爷不住抚须大笑。
“以承儿如此进境,不出几日,怕是便能识得药堂内所有药材。”白济躺在藤椅上来回晃荡,不住感慨。
那当然,这就是天网给我的自信!
“承儿天资实乃我平生仅见,且如此乖巧,得之我幸,得之我幸啊。要是修文有承儿一半听劝便好了。”
白承业听着父亲说到最后颇有一点恨铁不成钢之意,之前父亲都不愿意多提及几句自已大哥,大哥也只有每年过年才回来一趟,平时都见不到人。
实在忍不住好奇,正好借着近年来展现的天资来询问,想来以父亲和爷爷如今对自己的看重,应该不会不回答吧?
“爹,大哥从何行?”
白有儒咬牙切齿,显然不愿答。却是白济轻叹一声,回道:“早年你父亲机缘巧合之下救治了一位江湖武者,该武人不知先前经历了什么,救活之后便打算退隐江湖。临走前将自己的毕生武学写在竹简之上,赠给了你父亲。”
白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喉。
“那武学我也看了,不过是凡俗武艺而已,非是仙武之法。凡俗武艺打熬筋骨,稍有不慎留下暗伤便是损命折寿。我和你父亲都没有练,且青竹镇乃偏远之地,无甚有价值之物,练这武艺也无用。”
白济停顿了一下,转头目光看向窗外,似乎是在守望远行的孙儿。
“但你大哥不同啊,少年意气,想闯荡江湖。练了个三脚猫功夫就想出门闯荡,我和你父亲当然不同意。修文与我们大吵一架,隔天便留下家书,离家出走。”
仙法!白承业得知这不是普普通通古代社会的那一刻,内心欢喜的几乎快要炸了!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在体内涌动,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心脏跳动的愈发急促。
我要。。。不行,我还不清楚修行界的情况,以凡人之身误入其中,必将凶险万分。小命要紧,不能接触。
况且仙法也不见得是一开始就有,必然是有先贤从无到有创作出来,他们可创,我未尝。。。好吧,我真的不可。但是天网未尝不可!
白济察觉到了白承业的情绪变化,见他从刚开始的心绪激荡,渐渐平复下来。
苍老深邃的眼眸注视向白承业。
“你的性子和你大哥不同,看来你已经有了自己的选择。”
“天下江湖,自是精彩,令人神往。然,逍遥恣意诚可贵,苟全性命价更高。”
白济和白有儒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是这个回答,还以为是天生孝心,不违父母之言,不忍不告而别。没想到。。。。。。倒是自作多情了。
“这武艺,孩儿觉得,确是可练。不说别的,就是防医闹,也是不可不少啊。”
“医闹?”
“患疾者因种种原因不满医者,亦或者单纯脑袋抱恙,对医者行殴打之事。孩儿认为,不得不防。”
白承业说到这里,口中忽吟道:
医者仁心济世人,勤学苦练医术精。
疾者不满拳脚施,奈何无力护自身。
骨断筋折泪满裳,方才醒悟习武来。
武艺加身保安宁,医患和谐共太平!
白有儒下巴微张,眼神愣愣的看着白承业,显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遂尔回神,抚须沉思。“如此。。。也好。”
白济嘴角抽搐,压抑些许时间,却是不再忍耐,掩面大笑。曰:“你这娃儿,端是有趣。”
白承业有些尴尬,难不成医闹只有前世普遍存在?怎么看父亲和爷爷都有点惊讶的样子?好像以前从来没有想到这一点。
轻挥右手,似是连着将此前多年心中积郁一起扫去,白济终是收敛住了笑容。“承儿,你有这个想法,自无不可。但需知你年岁尚幼,根骨未齐,却是不能过度练武。此间程度,你自行判断。”
三人同行,返回家中,白有儒自暗格取出那日武者所留竹简,递交给白承业。
却仍是有些不放心,嘱托道:“承儿你尚小,看看即可,却是不要听你爷爷之言适量习武,我看是不练的好。等你根骨即成,再练也不迟。”
“孩儿省的。”
快速翻开,一眼扫完,递回给了白有儒。
“不再多看几眼吗?”白有儒刚说完,想到今天白日儿子之举,却是不再说什么。
“无需多费我一眼一视。”
白承业举起白嫩的小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全在此间,尽入我慧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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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天网带给我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