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时节,小镇的街道两旁,枫叶如火,层林尽染。微风拂过,落叶翩翩起舞,宛如一场无声的舞蹈。青竹镇的人们在这片红叶的海洋中,感受到秋的温柔与静美。
一位中年男子坐在诊桌前,他面色苍白,身披厚重的棉衣,显得有些虚弱。
白承业站在凳子上,努力伸长手臂,中年男子察觉到,赶忙将身体前倾一些。
够到了,轻抬起病人的手腕,开始号脉。白承业的手指在病人的脉搏上轻轻按压,感受着脉象的变化。
“张嘴,伸舌头。”
中年男子从善如流。
好了,天网交给你了,分析吧。
【舌苔较薄,舌色淡白。脉象多浮紧,轻按可感,重按减弱,血液在脉中流动紧绷有力,判断为外感风寒所致。需要驱寒解表,宣肺止咳。推荐麻黄汤:麻黄9克,桂枝6克,杏仁6克,炙甘草3克。每日1剂,水煎2次,二次煎液混合均匀,分早晚2次温服。】
麻烦把克换算一下,谢谢。白承业虽然也能自己换算,但还是解放双手,不用动脑更爽。
【好的,麻黄1.8钱,桂枝1.2钱,杏仁1.2钱,炙甘草0.6钱】
得到标准答案之后,白承业将其耐心悉数告知病人,随后去抓药,配好几副之后递交给病人。
中年男子感谢几句,交了药费,告辞离去。
白有儒在一旁看着十分满意,不住点头。这几个月白有儒一直陪同白承业在济世堂问诊,以增加他的实践经验。
自己这宝贝儿子学什么都快,刚开始也有些许谬误,教导过后很快纠正,同时将其应用在其他病症问诊之上。仅仅动手实操了两三次,就显得娴熟异常,进度之快,令人咋舌。
这几个月来,一个医闹的都没有,白承业有些失望。习医是有实践对象了,还很多。但自己练武,还没有实践对象用来检验成果呢。
“爹,我去内堂了。”白承业从凳子上跳下,慢慢踱步到内室,跳上藤椅,双眼一闭。
【正在构建场景】
。。。。。。
白有儒开始教导起陈大牛,这几个月已经让他认清了一件事:没有努力过,没有发言权。当一个人努力过后,才会发现。。。天赋是多么的重要。
亲眼见证了师弟的恐怖天资,这并没有使陈大牛挫败,他认为,只要做好自己的就行了,他人如何终究不是自己如何,不该影响到自身。
同时,陈大牛也因此感受到了师父对自己的百般照顾,不仅是吃食上,还有心理上。
李大站在医馆门口,心中百感交集。母亲的病情日益加重,作为儿子的他却无力承担高昂的医药费。囊中羞涩的他,感到深深的无助和自责。
每当想到母亲在病床上痛苦的模样,李大的心就像被刀割一般疼痛。
他深知,医馆是他最后的希望。尽管内心充满了羞愧和不安,他还是鼓起勇气,走进了济世堂。
李大的脚步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心头的石块上。他低着头,双手紧握,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医馆的大夫能够怜悯他的处境,给予帮助。
当李大站在大夫面前,哀求的言语从他口中艰难地吐出,他的声音颤抖,眼中噙满了泪水。他的心情复杂,既有对母亲的深深爱意,也有对自己无力改变现状的无奈和愧疚。他知道,自己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但他愿意为母亲的健康付出一切,哪怕是自己的尊严,自己的生命。
在这一刻,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但更多的是对母亲的无尽关爱和对命运的不屈抗争。
济世堂的动静吸引了几位路过的行人围观,他们看到一位在深秋季节仍只披了一件单薄衬衣,上面还打满补丁的瘦弱汉子口中哀求对方医治家中病母,跪在地上对白大夫不住磕头。
白有儒从来没有干过重体力活,气力不足,几次想将对方扶起,但拉都拉不住,即便和自己徒弟一起上前都拉不动。
“何苦呢?我说了不会帮,天下困苦之人何其之多?救不完啊。”白有儒皱眉轻叹。
“求大人,求大人。”李大像是没听到一般,只是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磕头如捣蒜,额头都肿胀起来开始渗血。
“唉,痴儿,离去吧。”听到动静的白济从里走出,手上还拿着一个小药瓶,放到了李大的身前。
“这是跌打药,外敷的,往患处涂抹。”白济说完,走到一旁拉起大门就要关,同时眼神示意陈大牛去关另外一扇大门。
李大不再磕头了,双眼直愣愣的看着身前的药瓶,随后热泪流淌,嘴唇颤抖。确是没有阻止他们关门或是趁着门没关上冲进去,李大虽然没有文化,但他也知道,如果这么做的话,就是不知好歹、胡搅蛮缠。
抬头,看向关上的大门,他知道自己唯一的希望,绝了。
从小生活在青竹镇,没有走出去过。即便现在想去其他城镇医馆求助,不说没有地图,不知道其他城镇的位置,就是这一个来回,母亲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也说不定。
李大失魂落魄,摇摇晃晃的往回走,连地上的药瓶也没有去拿。
围观人群看到没有热闹,也自行散开了。
赵顺想去推销棺材,但看到那汉子伤心欲绝的样子,还是觉得现在不合适,终究没有追上前去。
“承儿,醒醒。”
白承业听到声音,同时感觉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脸,周围场景渐渐虚幻,随后消失。
睁眼看到两张大脸凑在自己面前,白承业眨巴眨巴眼睛,想从躺椅上下来交谈,但怕凑这么近撞到父亲和爷爷,还是没有动。
见白承业醒来,二人遂起身站直。白有儒递过来一个药箱,白承业下意识接住。
“一会儿你跟你师兄从后门出去,看到一个衫衣上打满补丁、额头肿胀出血的瘦弱汉子,跟上去。”
白承业回过味来,知道那人是没钱付医药费,同时有点不理解。“为何不直接医治?还要把他赶走呢?”
一个巴掌伸了过来,拍了几下头。
“就说你不懂人心,刚刚人多,如果我们无偿医治,必然会被传出去。到时就有源源不断走投无路的人过来求医,搅的不得安宁。而且难保会有人明明留有余钱,却装穷。到时候他们得了医治,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却轮不到。”
白济在一旁补充道:“这世上苦难人无数,我们并不是什么圣人,所有人都救。没有那个精力,也没有那个能力,我们只帮助眼前找上门来的。”
白承业了然,随后口中轻吟:
赤贫孝子心忧愁,母病缠身泪难收。
囊中羞涩泪眼朦,医馆门前跪哀求。
医者无奈心亦苦,众人眼前不可授。
孝子泪洒街头冷,心中悲痛难言中。
不知大夫难言隐,先河一开人不绝。
歹人装穷骗医术,真情假意难分明。
医者仁心固常在,暗中遣徒避人治。
愿有一日天怜悯,贫苦之人得安宁。
“好诗,好诗。”陈大牛赞叹不已,双手鼓掌不断。
“好你个头,再念一会,人都跑远了。还有心情在这吟诗,快去!”白有儒瞪了陈大牛一眼,扭头就催促着白承业。
白承业赶忙拿着药箱和师兄一起从后门走出,观望了一阵,看到了父亲说的那个汉子,师兄刚想小跑追上去,就被白承业一把抓住。
“别靠近,远远跟着,别被其他人发现。”哼哼,还说我没情商,我看师兄比我还低。
陈大牛心中惊愕,师弟好大的力气,明明不过六岁稚童,却比14岁的自己气力还要大上几分。
二人远远跟着,白承业忽的眼角余光看到了济世堂门前的那个小药瓶,再想了想父亲说的对方额头磕出血了,多半是给他的。
把药箱递给了师兄拿着,自己一路跑到了济世堂门口抓起药瓶,揣进内衬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