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星光稀疏。客栈里灯火通明,却不见喧哗。
白承业兄弟二人推门而入。客栈中,零星几位旅人,或低头用餐,或静默品茗,瞥见二人,目光如刀,一扫而过,随即敛去,仿佛他们的到来,不过是一阵微风,掠过无波的湖面,未曾惊起一丝涟漪。
长桌旁,伙计正忙碌着,见有客人,急忙迎上。
“敢问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白修文未言先笑,随后拱手道:“住店一晚,麻烦了,来些招牌菜,再加。。。”
看了一眼白承业,接着说道,“两壶好酒。”
“一壶,我未弱冠,不饮酒。”
“好好好,都依你。”
伙计颔首,应声而去。不多时,热气腾腾的菜肴摆满桌面,酒香四溢,勾起了旅人的食欲。
二人不急不缓,细细品尝,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他们言笑晏晏,仿佛将尘世烦恼,都置之身后。
饭毕,白修文掏出碎银,轻轻放在桌上,站起身,招呼伙计:“小二,开间上房。”伙计一边收银,一边领路,带着他们穿过长廊,来到楼上。
房间虽小,却干净整洁。窗外,月色如水,洒在素白的床帏上。兄弟二人,各自沉思片刻,随即解带卸衣,躺在床上。夜深了,客栈归于寂静,只有窗外的梧桐,似乎还在低语。
月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映在他们安详的面庞。
白承业猛然睁开双眼,千窍之体带来的强大目力与听力,使黑夜也如同白昼一般,丝毫不影响视物。确认了大哥呼吸平稳,心跳规律,已然是真睡着了。
小心起身,取出先前从王家“借”来的纸张,留下书信说明情况,同时将元武之法也写下。怕有些憨憨的白修文找不到,塞到他带来的包袱底下,回头看了白修文一眼,当即打开窗户,飞驰而出。
夜幕低垂,星辰点点。小镇的屋顶上,一个人影轻巧地跳跃着,仿佛夜空中的一只翱翔的鹰。白承业的动作既有力又优雅,每一次落脚都几乎无声,只有风过瓦面的细微沙沙声。
他的身影快速掠过小镇的上空,只留下一串模糊的影子。当白承业来到小镇的边缘,他停了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就像一辆保险交齐的满载半挂大卡车,不再有任何的束缚,全速向前冲去。白承业的速度如此之快,以至于周围的景物都变成了一道道模糊的线条。
山川景象在白承业的身边快速后退,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向后流逝。他穿过了密林,跨过了小溪,甚至在一瞬间,跳过了一座座小山。白承业的身体与大地之间仿佛没有任何的联系,只有风,伴随着他的呼吸,在耳边呼啸。
“嗯,有人?”白承业瞬间停下脚步,由极动到极进的转变,空气在他周围爆发出轰鸣之声,强大的气流犹如狂风暴雨般肆虐。尘土被卷起高高的旋涡,石块如同陨石坠落般四处飞散。周围的草木在这股力量下应声折断,仿佛是被无形巨斧一斩两断。
在静止的瞬间,将一切的动静都吞噬!
荒山幽深,云雾缭绕,古木参天,枝叶茂盛。山风凛冽,吹动着千年松柏,发出沙沙之声,如同古老的低语。
山间古道,蜿蜒曲折,石阶苔痕,显得斑驳陆离,岁月的痕迹尽显其间。远处,山峰峻峭,如刀削斧劈,直插云霄,威严而孤寂。
李涟漪独自一人奔走在荒凉的山道上,身后是追杀她的十余位黑衣大汉。他们步伐沉重,眼神冷酷,每一步都踏在李涟漪心上的刀尖。她轻盈地转身,长发如瀑,眼中闪过一丝不屈。
“你们想要的秘籍,就算是死,我也不会交出去的!”她的声音虽轻,却坚定如铁。
她白衣大半被鲜血染红,却仍显清丽脱俗。脸颊上沾染的些许血液使得她的身影,犹如一朵孤高的梅花,在风雪中摇曳生姿。她的家传秘籍,是无数贪婪之徒觊觎的宝物,也是她命运的枷锁。
黑衣人群中,一个身形魁梧的汉子冷笑一声,手中长刀一挥,道:“李涟漪,你以为你还能逃出我们的手掌心吗?”
汉子只感觉自己这次必然能拿到秘籍,有了秘籍,自己的实力必然更上一层楼。他感觉到那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就在眼前!
随后战斗一触即发,李涟漪身形飘忽,如同幽灵般在黑衣人群中穿梭,每一次出手都带着决绝之意。然而,众敌之众,她渐渐感到力不从心。她的衣衫已被利刃割破,鲜血染红了洁白的衣摆,每一道伤痕都是对抗命运的证明。
她的眼中,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深邃的坚定。她知道,这一战,无论胜败,都将成为她生命中不可磨灭的一笔。她不仅仅在保护家传秘籍,更是在捍卫自己的尊严和信念。
风起,竹林沙沙作响。
她的剑法,灵动而凌厉,每一剑都如同冬日里的寒梅,透着一股不屈的冷艳。她的动作,虽然被重重包围,却依旧保持着一种优雅的节奏,就像是在跳一支只属于她的舞蹈。
她的眼神,坚毅而冷静,仿佛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心中虽有千万般不甘,却也明白,这一战,非战不可。她的剑,是她的语言,每一次出鞘,都是对抗命运的呐喊。
风起,尘土飞扬,李涟漪如同一朵在风暴中摇曳的莲花,美丽而不失威严。她的剑法,如同她的名字,涟漪一般,层层叠叠,波澜壮阔。每一次剑锋所指,都带有决然之意。
但是,即使是最勇敢的战士,也有力竭的时候。每一位黑衣大汉都与她实力相当,更何况是十余位一同而上,若不是想逼问出她藏起来的秘籍,李涟漪早已死亡。
众人看着力竭的李涟漪,心中火热,幻想着秘籍到手之后自己名扬江湖的场面。只感觉那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就在面前!
看来差不多了,英雄救美就是要在最危急的情况出手,利用吊桥效应,让对方以为对自己动心了。千窍齐开带来的强大目力,使他如今可不借助望远镜看到很远的地方。
身前是早已组装好的攻城弩,白承业伸手按在了箭矢之上,海量的元气开始灌注,缠绕其上。周围的空气仿佛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威胁,开始紊乱地扭曲起来。
周遭之物,无不感受这股力量的震颤,树叶簌簌作响,仿佛在颤抖的箭矢前低语。小石也随着元气的流动,轻轻跳跃,随后飘起。
这支箭矢,已不再是简单的武器,而是白承业意志的延伸,是他与天地对话的媒介。当他释放箭矢,那股力量将穿越森林,越过山川,直至目标,无物能挡!
察觉到差不多了,白承业微微一笑,将其发射了出去。但是很快,就笑不起来了。他意识到了不对,但是来不及了。
李涟漪跪在了血泊中,喘息着,她的双手紧握着长剑,剑尖还滴着敌人的鲜血。她抬头望向天空,明月被遮住,只余灰蒙蒙的天穹,她的心中,也亦是如此。
“秘籍,不是你们可以染指的。” 她低语,声音中带着一种超脱世俗的宁静。
对不起,爹娘,没能为你们报仇。最后深深的看向了前方的十几余歹人,毅然决然抬起长剑横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
爹娘,我下去陪你们了。
不等李涟漪自刎,天空突然传来撼天震地般的巨响。
随后,耀眼的白光亮起,刺穿了黑夜的宁静。箭矢击中山峦的那一瞬间,天地为之变色,日月无光。巨大的轰鸣声响彻云霄,仿佛是天神之怒,雷霆万钧。
元气炸裂,无边的光华如同日出东方,将夜幕撕裂,万物皆在这一刻失去了颜色。山石破碎,树木化为尘埃,生灵涣散,那座古老的山峦,在这股力量下,轰然倒塌。
破坏之力继续蔓延,大地裂开无数深渊,仿佛是无数黑色的巨口,欲要吞噬一切。空气中充满了尘土与碎石的味道,那是毁灭的气息,也是力量的证明。
周围的山峰在这一击之下也颤抖不已,仿佛感到了恐惧。而天空中,那道划破长空的光芒依旧未散,它见证了这一刻的辉煌,也见证了这一刻的毁灭。
随着时间的流逝,尘埃逐渐落定,那座曾经巍峨的山峦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坦的荒地,它静静地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双手拍在脸上,揉搓了一下,白承业内心中有点小愧疚。
坏了,想英雄救美来着,结果不小心把美人和歹人一起干掉了。
快速接近,看到了爆炸最中心有些许结晶化,四周空无一物。只得在周围寻找,都是一些肉沫和衣物碎屑混杂在一起,根本分不清哪些是那位白衣女子,哪些是那几位大汉的。
没办法,白承业只能准备给那位白衣女子立个衣冠冢,这还是比较好辨认的,其他大汉皆为黑衣,只有那位女子是白衣。找了一圈才找到一个白色的衣物碎片,立好冢,找来一块巨石。以掌为刀,元气缠绕,切割为光滑的长方体。
随后,在其上刻道:
英雄心急救佳人,力过猛烈误伤命。
白衣如雪归何处,愿得来生福寿延。